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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你真该死!我女儿虽称不上冰清玉洁,但你是她的第二个男人,前一个几乎不算是——只有你才是她真心付出、真心喜欢的,没想到你竟不珍惜,还诬赖她的不洁!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贬损她!?她不过是跟个男人讲话,不,不是任何男人,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你竟然……哈,像你这种男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女儿,你给我滚!”

  姚滟生气的时候,冷冽的气息自她眼中射出,仿佛欲将所有气怒对象瞬间冷冻。她的功力与姚雪几乎不相上下。

  只是这次她发怒的级度是前所未有的,是以在寒冰的状态下,承受者又能感到永不熄灭的地狱之火焚身般。是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痛苦。

  “啊?”一听到面前的愤怒男子竟是姚雪的父亲时,品泽可以说彻彻底底地被剥了一层皮,他知道自己再有理由也说不通了。

  苍白着脸,品泽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头额磕地:“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的错。”

  “原谅?待你还我一个完好如初的女儿来再说。”姚滟冷冷地盯着他,那眼光之犀利,简直比怒视还恐怖几倍。

  品泽无语,此时此刻,他又能保证什么、说什么呢?

  “你在干什么?干嘛跪在地上?”

  适时欧蝶也气喘如牛地出现,一见此怪异现象,她不得不奇怪地看着众人败坏的脸色。

  原本有些置身事外的心疼,转换成切肤之痛的士胥气得两眼冒火,双手握拳。他虽狠狠揍了品泽几拳,却仍无法平熄怒气,他已被亲情蒙蔽理智。

  于是士胥咬牙切齿地复又揪住品泽,将他自地板上拉起平视;他已是个狂怒中的父亲。“既然你不相信她,为什么又要跟她在一起?!”

  “到底怎么一回事?”不明就里的欧蝶,赶忙跑过去拉开士胥,求救地问着冷眼旁观的姚滟。

  “欧蝶,你别管,总之,这场车祸是这家伙引起的,他有必要为此付出代价。”姚滟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品泽,不明白这男人究竟有什么好让姚雪为他神魂颠倒。

  “姚伯母,为什么他要为这件事负责?还有这位先生又是谁?”欧蝶眉头微拧,劝架的手始终未放开。

  “我是该为姚雪出车祸负责,因为是我说了该死的话,我误会她跟他的父亲……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姚雪的父亲,我诬指她行为不检点。即使是因为嫉妒,但我的罪过太大了,罪不可恕。”

  品泽缓缓将欧蝶的手拨开。此时此刻,唯有肉体上的痛楚能挽救他接近崩溃的精神,是以他完全不抵抗地领受责罚。

  “什么?他是姚雪的父亲?你说你诬指?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欧蝶跳脚地直嚷。才几小时的时间而已她,她的世界竟全变了样!

  就在欧蝶跳脚的当时,挥着拳的士胥又将拳挥出,只是此番力道既软又弱,且拳头张开成掌,抚住不住剧痛的胸口:“啊!”

  一声沉闷的痛叫声自士胥口中模糊发出,随即朝品泽身上倒去。

  突发状况让姚滟惊慌大叫,奔过去被品泽适时扶住的士胥身边,她既害怕又不解地问:“士胥、士胥!你怎么了?告诉我啊!”

  “我去叫医生,我去叫医生!”才不管高跟鞋在医院回廊中响起一声声刺耳尖锐的脚步声,欧蝶边跑边叫。

  “我的……心脏……”勉强发出微弱的声音,士胥想笑着安抚姚滟,但就是办不到。

  “啊?你是不是有心脏病?”姚滟大惊失色。

  “嗯。”伴着呻吟,士胥的话低得几乎听不见。

  “品泽……”姚滟哀求地抬起眼。

  “我知道!”说完,品泽将士胥拦腰抱起,奋不顾身地往急诊室方向跑去,姚滟本想跟随,复又想起女儿,心痛得像要撕裂成两半。

  “难道我的命注定要这么苦?”

  绣芙蓉2003年11月1日整理制作

  半个小时之后,欧蝶匆忙回到手术房外,报喜的说:“没事了,没事了。”

  “士胥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吗?”姚滟喜极而泣地拉着欧蝶拼命问。

  “没事了,医生说没事了,要他住院两天打针吃药休息,品泽跟在旁边,等伯父安顿好便立刻赶过来。”

  “没事就好。”姚滟欣慰地坐下,一抬头看到手术房的灯时,神隐门又黯下来。

  “伯母,你要不要去看看?”欧蝶自是了解她的压力,有点不忍地想藉此卸去她心里的重担。

  “不,士胥已经没事了,所以我更要守在这里,等姚雪的消息。”磨人的等待很容易将一个人的精神耗损殆尽,是以姚滟的精神状况十分不好。

  “姚雪绝对不会有事情,她一直都很坚强,她一定熬得过来。”欧蝶打气的说。

  “我可怜的女儿。”伤心的泪又自姚滟红肿得吓人的眼中流出。有时看到姚雪,她会有后悔的念头,如果当初她不是被爱冲昏了头,也许姚雪能够投胎到较正常、较好的家庭,也不用再跟着她受这么多苦。

  有时太执着一己的念头,承受的却是下一代啊。

  “对了,姚雪的父亲怎会出现?我听她说……”

  “姚雪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这场车祸,我也无缘再见士胥一面。唉,这件事太巧合了。”姚滟将事情的前后原委一五一十地说给欧蝶听。

  故事讲到尾端,远远地便听到高跟鞋蹬在地上清脆刺耳的声音急促传来,欧蝶想也不想地说:“柳柔来了。”

  没多久,便看到柳柔跟文森的身影与突然现身的护士小姐。“小姐,请你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医院,但我的朋友生命垂危,我哪顾得了许多!”柳柔大吼。

  “对不起,对不起,内人心情不好,请别见怪。”文森一面制止柳柔,一面向护士小姐赔不是。

  “要知道医院里生命垂危的人可不止你朋友一个。”护士小姐没好气的说。

  “什么东西嘛!了不起本小姐我不穿鞋。走开,别挡我的路。”柳柔极度不满地将高跟鞋一脱,不理会人地继续往前跑,让一脸歉意的文森再度道歉,捡起她的鞋,一路跟来。

  这些全看在欧蝶与姚滟眼里,还有后来出现的品泽也看见了。

  “姚雪怎么了?还没消息?”柳柔红着眼问。

  “还没。”姚滟几乎快不抱希望了,都手术室这么久了……

  “姚伯母!”说完,柳柔激动地跟姚滟抱在一块,害怕失去女儿的痛苦为人母的柳柔特别能感同身受。

  “事情还没糟到这地步,你们快别再哭了。”文森急急忙忙安抚两人。

  而站在远处的品泽自责得痛哭流涕,靠在墙上独自落泪。如果一个人可以为了几句话而寻死,那么她纯良的心绝对不容人怀疑了。

  直到现在,品泽才恍然大悟,他终于相信“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只是为时已晚。

  看到品泽,欧蝶缓步走向他。她觉得这件事并不能全怪他,毕竟他尚未摸清属于她们的游戏规则;姚雪跟柳柔对待她们心仪的对象所表达的不尽相同,是以得到的效果才会如此不同。

  柳柔在一开始便将她的感情走向表达得十分清楚,对于她的人生亦清楚交代,是以文森能够掌控自己在这个游戏里的角色及地位。

  但,姚雪却将所有关于感情的部分一概隐瞒,让品泽长期处在摸索的状态,对于任何事一无所知;没有把握的担心、不安将他逐渐逼向一个虚拟实境中,让他再也搞不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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