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好的,因为男人代表麻烦,男人一旦拥有了女人的身体后,就会要求占有她的灵魂、占有她的思想,一直到女人被掏空了,一切都没有了,男人就会狠心的甩了女人……”
“等等、等等!”他高举起双手,举止她连珠炮激动且不实的指控,“我看你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了。”
“男人都是一样的!”她咬牙切齿,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
他蹙眉,“你看来还很年轻,已经吃过男人的亏了?”
“哼,我母亲就是我的一面镜子,我不会傻得让男人有机会掏空我的一切!”
“意思是你还没被男人拥有过?”
“这辈子,男人想都别想动我一根寒毛!”
有趣,他狄波认为女人是麻烦,而不愿意碰女人,没想到居然跑出一个认为男人是麻烦,而一辈子都不会让男人碰触的女人?!
“警卫,就是她,她是翻墙进来的。”安娜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蓦地响起。
狄波一回头,才看到她已带着两名饭店警卫朝他们走了过来。
警卫在看到欧阳晴薇那张酷似安娜的脸蛋时,也有几秒钟的恍惚。
安娜不顾一切继续说道:“看她身上又脏又臭的,肯定是进来偷东西的,你们还不将她带到警局去处理?”
“可是这——”警卫回过神来,却是一脸为难,因为她身上除了那套湿淋淋且破旧的衣物外,实在看不出有任何东西。
安娜见警卫杵立着不动,不悦的撇撇嘴角,“你们这两名警卫处理事情的速度太差劲了,我要去找你们的主管!”
“呃考克多小姐,我们马上处理,马上处理。”警卫可不白目,若是招来主管,不管这个小女生有没有偷东西,但至少她的穿着就不像来饭店的客人,所以他们一定会被挨一顿骂的。
“这位小姐,麻烦你跟我们从侧门离开。”
“我要见安德烈·考克多。”欧阳晴薇冷凝着一张俏脸,气势看来也不小。
“我爸不会见你这个跟乞丐没两样的脏女孩!”安娜对她就是看不顺眼,虽然她跟自己长得如此神似。她瞪那两名慢吞吞的警卫一眼,“还不带她离开!”
“呃——这位小姐,你再不离开,我们只好动手了。”
“够了,考克多小姐,我想这位小姐的出现是真的碍了你的眼,正好,我也想离开了,我带她走就是了。”狄波拉着小美人的手,气定神闲的转身就往侧门走,不过,小麻烦很不领情,硬是甩掉了他的手。
“我说了我要见安德烈·考克多。”她气呼呼的看着一直保持沉稳,但眸中似乎带着安抚笑意的男人。
他正在挑逗她的灵魂,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她都抵抗得很辛苦。
“他不在这里,所以你要见他,跟我走见他的机会绝对大于待在这里,不是吗?你应该不笨才是。”他凝睇着她那对酷似考克多先生的棕眸,但不同的是,里面有孤寂、有倔强,也有更多的落寞,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美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
欧阳晴薇看看他,再回头瞥了同父异母的姐妹一眼,她的眸中正窜起两簇熊熊的怒火,似乎对这个帅哥站在她这一边相当的不快,然后,她再看看那两个显得手足无措的警卫——
她抿紧了唇,回过头,静静的走到帅哥的身边,妥协了。
秋波微微一笑,迈开步伐,看着她乖乖的走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他抬头看了天上的月亮一眼,今儿是满月,从不捡麻烦的他居然主动的捡了一个小麻烦,他是怎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滴滴答答的过去,狄波知道跟在他身后的小麻烦,此刻是一脸的不耐,不过,现在是晚上九点,她那个小脑袋瓜子应该知道他不会在这个时间带她去见她的生父才是。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不是要带我去找安德烈?”欧阳晴薇很不满,他们都逛了一条街了,而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似乎在微微发抖的小麻烦,他刚刚已将身上的西装外套借给她一次了,但小麻烦居然一脸不屑的将他的名牌西装扔到地上去。
而这会儿虽然是夏天,但晚上的天气微凉,她一身湿答答的不冷才怪。
“还是不想借我的外套穿上?”
“我宁愿冷死!”
他吐了一口长气,她看来绝对没有超过二十岁,但火气真的不小,“你可得想清楚,不要还没看到考克多先生,你就先病倒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
他耸耸肩,“不算吧?”
“那你那么鸡婆的建议干啥?!”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的工作跟他遗嘱上的数字是密不可分的,如果你跟他的关系真是亲子关系,那么,我给他的数字自然也得跟着变动——”
欧阳晴薇半眯起眸子,睨着他看,“意思是为了你所谓的‘数字’,你才让我跟着你?”
“我总得先确认一些变动因素,才能算出理想的数字。”狄波也不否认。
她冷冷的瞪他一眼,“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不必为了我,而对那些数字伤脑筋,因为我不会要那个男人半毛钱的。”
“那你找他做什么?”
“要一个公道。”
“公道?”
“他凭什么弄大我妈的肚子后就闪人?”
“就这样?”
“就这样?”欧阳晴薇火冒三丈的瞪着他,“我们母女俩的生活不是你那句‘就这样’那么简单,十八年的生活,我妈从来就没空抱我一下,你以为她在忙什么?她忙着赚钱养活我,而你这个局外人居然不痛不痒的说‘就这样’?”她眼眶泛红,哽咽一声,愤恨的拭去怯懦而流下的泪水。
狄波爬爬刘海,他并非不痛不痒,而是她太单纯了,倘若不以金钱数字的高低来要求一个公道,难道要求一个“理”字?
她怒不可遏的指着他的鼻子,“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不带我去找安德烈,我这一辈子就跟定你了,你听到没有?”
“意思是要赖定我!”这可麻烦了!
“若不要我赖着你,你就赶快带我去找他。”她更想早点离开他呢!
他摊摊双手,“那今晚暂时就让你赖了。”
她脸色倏然一变,放下指着他鼻子的手,“你这什么意思?”
“安德烈今晚本想出席刚刚那个宴会的,但他的心脏临时又出了毛病,血压亦升高,所以……”
“所以怎样?”
“一晚的好眠可以让他有精神……”
“你的意思是要过了今晚再去找他?”她不悦的打断他的话。
“当然,他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才有精神听你说,还是你要因为你的突然出现,吓得他心脏病发,直接去见阎王?什么话都来不及听你说?”
欧阳晴薇静默不语,知道他的话有道理。
“再说,这时候都九点了,也不是去理论的好时机,倒不如睡饱了,明天换上一套像样的衣服,好好的踏入考克多家的大门,上门理论,如何?”
“我就是要穿破破烂烂的去找他,让他知道我们母女俩过得有多辛苦。”她瞪他一眼,毫不示弱的跟他唱反调。
倔强!看来要她听话很难。他吁了一口长气,觉得自己真的是找了一个麻烦当跟班。
再说,在跟着柏克莱夫人交际的这段日子里,其他的三名贵公子都知道他对女人没兴趣,这会儿若带个小麻烦回去,不跌破众人的眼镜才怪。
他的目光飘到旁边街道的一家洁净饭店,“就到那儿住一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