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黄若齐,充满疑问的若,盈满严肃的齐,而不是可爱咚咚的玉边琪,也不是充满梦幻的纟部绮。」
杜子骞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连介绍名字都如此特别,是叫人用感觉去认识她的名字,而不像一般人用严谨正确的字眼。
此时服务生端着两只铁板走来,上头的冰淇淋不断的冒汗,当红酒注入之后,铁板发出一阵嘶嘶声,随即窜出不少白色烟雾。
抓着汤匙,黄若齐开心的摇晃几下,便挖了一匙送进嘴巴,苦甜凉热的味道在口中充斥,她满足的朝杜子骞竖起手指。
「杜子骞,你刚刚是在工作吧?」
「嗯。」他点点头。
「你看,这就是惩罚你,假日不要继续疯狂工作,要不然老天爷看到你这么对待你的人生,可是会掉泪的。」她又塞了一口,「你不会是工作狂吧?」
「不是,我只是一时找不到东西打发时间,所以就……」
「果然是孤单的现代上班族。」
「我看起来孤单吗?」他诧异的问道。
她点点头,「不孤单的人早就呼朋引伴玩乐去了,怎么会一个人带着计算机在快餐店工作?」
「那妳呢?妳不也一个人,而且还在快餐店睡了一觉。」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惊了一大跳,原来他还是会说话的。
黄若齐马上将手捂在脸上,「你还看到我在睡觉!欸,那我有打呼或者说梦话吗?」如果有,那就真要投江自尽了。
「没有。」
「呼,那就好……」她拍拍胸口,又接续话题,「我的姊妹们不是抓飞就是被男朋友接走了,所以我也是个孤单的家伙,不过比你好一点,我是在睡觉,不是在工作。」她非要占那么一点优势,好让自己觉得她的人生还不至于惨到谷底。
因为她的话,杜子骞觉得莞尔,思绪一转,想起她句子里的词汇,「什么是抓飞?」
「喔,航空业用语。」
「妳是空服员?」他有些诧异,因为她很随和直率,不似平常看到的空眼员那么叫人有距离感。
「曾经,但现在不是了。」她顽皮的睐了他一眼,「欸,别说你现在就要后悔走人了。」
「走人?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失去空服员的光环。」
一股女人的香气不时窜入他的鼻息,他深深呼吸,「我想一开始我们并不是因为妳是空服员才说话的。」
「呵呵,这倒是真的,而是因为两杯可乐。杜子骞,你好象很容易脸红?」她突然转移话题。
「嗯,或许吧!」他也对这样的自己深感困扰。
黄若齐十分肯定的点点头,随即把脸朝他凑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他睐呀睐的,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好近,连呼吸都可以依稀感受。
杜子骞被她这么猛然一望,本能的往后一退,然后不安的看看她,眼神又默默闪避,冷不防看到她V领紧身上衣的胸口,赶紧又君子的调开视线,然而,一阵燠热的温度烧上他的脸,他又快要呈现呆若木鸡的濒死情境。
她的食指几乎抵在他鼻上,「你看吧,我才这么一瞧你,你就脸红了。」原来男人脸红还挺可爱的。
「咳……我……」他为之语塞。
「对了,我的朋友重色轻友去了,那你呢?你不会连一个朋友都没吧?」她托腮问。
「他陪女朋友。」
「不会吧!咳,我们两个还真是惨到一个极致。」她狠狠的吃了几口冰淇淋,好抚慰自己的心。
杜子骞用眼角余光偷颅她,注意到她的头发又长又直,简直像拍洗发精广告似的那么完美,她很健谈,也很直率,对她的好感油然而生。
吃完了冰淇淋,他继续努力应对她的揶抡,不让自己动不动就脸红,却也每每因为她的话语而笑出声。
「唔,天色昏暗,不会是要下雨了吧?」她仰头看看外头的天空。
「妳要走了吗?」
「是该走了,要不然下大雨就糟了。」
一前一后的走出冷气屋,燠热拂面,倏地,一道闪电伴随着雷鸣出现,人行道上的黄若齐还来不及仰头观看,天空登时哗啦哗啦的不起倾盆大雨,走避无门的两人只有淋着雨。
大雨打得他们视线不清,杜子骞拿起泡过可乐的计算机往她头上一遮,「我的车子停在左前方的停车场,我送妳吧!」
「不用了,我就住这附近,」她遥指右手边的方向,「快把你的计算机送修吧,我们下回见,拜拜。」
「嗯,拜拜。」
挥挥手,一左一右的各自踏雨而去,黄若齐飞也似的穿过了红绿灯,却骤然惊觉他们并没有留下联络方式,只知道对方的名字,这一散,岂不将要天各一方?
猛地回头担寻,然而迷蒙雨下,杜子骞那容易发赧的家伙已经杳无踪影,她顿时觉得既懊恼又失望,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一路淋雨回去。
这厢,浑身湿漉的杜子骞好不容易坐上了车,看着再度遭殃的计算机不禁又笑了起来,然而下一秒他恍然惊觉,他们刚刚仓皇避雨,却都忘了问彼此的联络方式,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还无法完全克服自己内心的障碍,但是又渴望见到她的笑容。杜子骞连忙发动车子,失了心的在四周的马路上梭巡那个长发的姣好身影,只为了能再看她一眼。
然而直到夜幕低垂,他还是一无所获。今天的巧遇,就如同昙花一现,最后他失意的回家。
那晚,他对着促使两人邂逅的笔电,无端发愁。
第五章
一到中午吃饭时间,黄若齐再也顾不得许多,咚的一声,就把脸往桌面上放,然后有气无力的哀嚎了起来。
「若齐,别忘了晚上要跟淳和的同事吃饭喔!相信我,这一次妳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妳知道吗,淳和说他这好朋友是他们研发部门的总工程师喔,妳想想,能当上总工程师,那么他的能力一定……」徐秀礼滔滔不绝的讲着,一旁的好友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狐疑的回过头,却看见她趴得跟尸体似的。
从早上开始,若齐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做什么都意兴阑珊,现在甚至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她不会是病了吧?
她站在黄若齐身后,被一肚子的问号撑死?
徐秀礼向前弯身,偷偷查看着她的脸色,忽地,黄若齐的眼骤然一睁,「喔!」她捂着嘴巴。
「呼--」她掩着胸口。
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呼,两个人瞬间各自弹了开来。
「妳干么偷窥我?差点吓死我了。」黄若齐抱怨。
「我哪是偷窥妳,是妳一整个早上都这样失魂落魄的,我怕妳是病了啊!」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忽地,黄若齐转过椅子,一古脑儿的抱住徐秀礼,「秀礼……」随即把眉蹙得紧紧的。
「怎么了?妳大小姐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人家昨天发生艳遇了。」
「然后呢,被骗财骗色了吗?」她好奇的问。
黄若齐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徐、秀、礼--」
「哎呀,问问而已嘛,干么这么凶?」徐秀礼赶紧陪笑,「既然有艳遇,干么露出如丧考妣的模样?那个人如何,帅不帅,做什么的,住哪里?」
「啊……」她又发出一声哀嚎,「他长得挺赞的,啵儿赞,可能是从事信息科技,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哪里,不过他是个善良又腼腆的男人。」
「那很好啊,是场不错的艳遇,那妳干么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