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朗朗的初冬,加州的阳光依然灿烂,只是空气凉了,早晚的温差更大了。
管家的阳光农场就位在旧金山近郊,占地千坪,有牛舍、马厩,也养鸡、鸭、羊,整片农场绿草如茵,翠荫处处,还有一个不小的跑马场,是个很休闲也可以放慢生活脚步的地方。
林丹薇很清楚自己跟王爱妮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为了成为Chuas未来的总裁夫人,她可是铆足了劲在管雍达跟管洛奇这对爷孙身上下功夫。
早上,她早早起床,陪管雍达去呼吸新鲜空气,其他时间。她是亦步亦趋的跟着管洛奇。
王爱妮一开始还作陪,但后来无聊,就一个人去骑马。她大学社团参加的是马术社,她的骑马功夫一流,骑马打发时间,倒也快活。
而明天是她的上司管洛奇的生日,管爷爷话可说白了,明天就要他告诉他,他打算跟哪个美人求婚?
王爱妮觉得管爷爷很可爱,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猜得出来他会选谁。
当然,她跟着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让这个男人挑老婆的,而是管爷爷希望她来,她才来的,她这么告诉自己……
但第二天,天泛鱼肚白时,她还是开车溜回家了,回家是为了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情绪,然后才能满脸笑容的回去跟两个准新人道声恭喜。
管洛奇也醒得很早,但他不确定是车子的引擎声吵醒他,还是他根本彻夜未睡?
他自小就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爷爷的心愿,他不帮他完成,那将会造成爷爷的遗憾,这点孝心他不能没有。
但尽管林丹薇跟他身影相随,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寻找,那老是在跑马场上策马奔驰的美丽身影。
今天要给爷爷答案。他该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还是赌气的选择自己根本连一点欲火都挑不起来的女人?
思绪混杂的他起身梳洗后,一看手表,才早上五点。他换上一件牛仔衬衫跟长裤,经过马厩,再往爷爷、奶奶所住的木屋走去,宁静的早晨却传来谈话声。
“你说他会选谁呢?老婆?”
“当然是自己心爱的人。”
“没错。不然,我这装病可装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站在门口的管洛奇听到这句话脸色倏地一变,他猝然转身,大步的往前走,正好遇上早早起床要到管雍达房里请安的林丹薇。
“走。”他揪住她的手臂往反方向走。
“走?”她不懂。
“今天是我生日,我要去哪里,你就跟我去哪里,有问题吗?”他放开她的手问她。
“呃。当然没有。”她甜美一笑,虽然知道他的脸色不对劲,但她聪明的没有多问,只做个顺从、温柔的女人。
两人这一走,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而且只看到管洛奇一人,至于王爱妮早早就从家里回来了。
管雍达是一肚子火,虽然他还躺在床上,但他的眼睛冒火。浑身更是怒火。他不敢相信这个孙子,居然扔下他去玩了一整天才回来。
“你太过分了吧!就算要出去庆祝你的生日,也该跟爷爷说一下才是。他今天不吃不喝,就等着你,结果你跟丹薇的手机都没开。”王爱妮忍不住开口批评。
“没错,你到底怎么了?你爷爷生病……”
玛莎的话还没说完,管洛奇就冷冷的开口,“生日我最大。我要谁陪,谁就陪我,我要做什么,那也是我的自由o”
王爱妮怔愕的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她是你奶奶耶!”
他眼中的漠然与疏离让她直想要拿把捶子敲他几下,看他会不会清醒点,看清楚他是在跟谁说话?
“还有另一件事。在爷爷得了重病后,我也去看医生,做了一个检查,医生今天传真资料给我,上面写着我是无精子,另一个意思就是我不能有宝宝。”他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到爷爷的手里。
“胡说八道,你是找哪个庸医诊断的?!你怎么可能没有宝宝?”一肚子火的管雍达一听,脸色丕变,马上坐起身来咆哮大骂。
“那个庸医就是判定爷爷得了癌症的鲍勃老院长。”
“呃……”他呆了。
管洛奇静静的看着爷爷的枕头下掉下来的一堆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个名字,还有名字的笔划……
他弯身一一捡起来,全数收好再交给爷爷,“很抱歉,爷爷写的这些名字都用不上了。”
管雍达怔怔的瞪着眼神冷漠的孙子,不能相信的是他的口吻也如此冷漠。
而除了他以外,屋里的其他人也都被管洛奇这种冷漠神态给吓到了。
在他转身往外走出去时,王爱妮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追出去。
“等一等,你太过分了,爷爷他等了你一天……”
“你最好闭嘴,因为我的心情很差,非常的差。”
她看着他铁青着脸走进跑马场,翻身上了马背,在跑马场上策马奔驰,但她实在忍不住胸口的那团怒火。所以她还是站在一旁大叫,“你真的太过分了,爷爷的日子不多了,你不能生的事,为什么不能忍着不说?善意的谎言你懂不懂?!”
他将马儿策奔到她前面,定定的望了她好半晌,双眸不见一丝波动,冷飕飕的道:“不懂的人是你,你最好别多事!”
“管洛奇,我真的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是孝子!”
是啊,他是被当成傻瓜整的孝子!这段时间他的心情有多难过,结果爷爷、奶奶为了要他结婚生子,居然无所不用其极的撒下这种漫天大谎来逼他成家!真的太过分了!
管洛奇忍着腹中翻腾的怒火在跑马场上狂奔,同时间,农场工作的人员在黄昏的余晖下,将赶到另一个山头吃草的牛群赶了过来,而心思烦乱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缓步过来的牛群,他策马疾奔,俯冲一个坡道再往上时,才看到那些牛群,但马儿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无法停止,他只得冒险冲过牛群,没想到如此一来,却让这群牛只发生惊吓狂奔,而且毫无方向可寻,纷乱杂沓的脚步如雷声奔腾。
而在看到十多只牛笔直的朝他奔过来时,一股战栗感沿着他的背脊窜升至头皮,他倒抽了口凉气,小心的闪躲,但一闪再闪,还是无法闪过最后一头疾奔而来的牛,就在一马一牛要对撞上时,千钧一发之际,王爱妮骑着另一匹马奔驰到另一边,虽是短暂的引开了那头狂牛的注意力,但她并不是要将他救离,反而将放在马背上的一块红巾扔给了他。
管洛奇直觉的接过手,一看到都傻眼了。这算哪门子的意思?
要他斗牛吗?!他的脸都绿了!
其实旁观者清,那些被惊吓到而突然急躁狂奔的牛群,在慌了手脚的管洛奇狼狈的闪躲时,工作人员已催赶那些帮忙赶牛的猎狗去稳定牛群的情绪,并要它们慢下步伐,所以现在大部分的牛只都已平静下来,慢慢的往牛舍踱去了。
而管洛奇要面对的,也仅剩这最后一头差点跟他相撞的牛只而已。
当然,王爱妮有绝对的能力将它引开,但她不愿意。这种差劲鬼活该倒霉跟一只公牛斗斗,要是受了伤也是活该!谁叫他对他的爷爷、奶奶太不客气了!
而管洛奇一见双眸发火的牛,正对着他手中随风飘扬的红巾冲过来时,他简直难以相信。那个臭着脸的女人是不是疯了?!
但她疯,他可不愿跟着她疯。他策马疾奔,在那头牛跟着冲过来时,将手中的红巾大力的扔向另一边的山头,然后看着那头发了疯的公牛直冲过去后,他气呼呼的掉转马头,冲向那个已经将马儿停到马厩的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