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友筑则还处在他那句话的震撼中,他在乎她,他相当在乎她要放弃他的这件事,看来他对自己有了感觉,一股幸福感顿时涌上心田。
慢慢地,小朋友及大人们不悦的抱怨声窜进她的耳膜,她眨眨眼,看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周蔚伦后,一抹笑意扬上了唇瓣,缓缓地往上一勾,然后再也藏不住的笑声溜出口中,“哈哈哈……”
他眉一扬,给了她一记冷光,“笑什么?”
她摇摇头,却愈笑愈大声。看来老天爷真的很帮忙,让周蔚伦说出心里话,那
她要这个极品医生当丈夫的梦想似乎还有圆梦的可能。
此时,周蔚伦的目光突地看到那几名看守他跟宋友筑的四、五名小喽 相继走出警察局。
奇怪,他们也是绑匪之一,依他爷爷的个性,他跟宋友筑有协议,就只会处理宋亚鹏的事,怎么可能这些小喽 都没事?
他站起身,朝他们走过去,她愣了一下,也跟着上去。
那几个喽 一看到两人,吓得做鸟兽散,但周蔚伦还是眼明手快的将一个逮了回来,“你们为什么没被关起来?宋亚鹏呢?”
“呃……我也不知道,是里面的警员要我们离开的,说没事了,本来老大也跟我们一起走的,但不知怎地,突然又将他拉回去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蔚伦放开那名喽 ,困惑的褐眸对上宋友筑那双同样感到不解的秋瞳。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脑海,他抓住她的手,“你弟是混哪个帮派?”
“呃……青竹帮,是个很大也很久的帮派,我老弟从中学就混进去了。”
青竹帮的老大就是鬼冢齐腾,他爷爷的友人之一,而这次他们一下飞机就被盯上,绑匪不是别人,正是宋友筑多年没联络的弟弟。
这哪是巧合?这根本就是预谋,他们被人耍了!
他招手叫了辆计程车,拉着她一起坐进去。
“蔚伦,你在干么,我还没进去看我弟弟。”她看着渐行渐远的警察局。
“他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爷爷找人安排好的棋子,充其量只是一场戏,一场要你乖乖离开我的戏而已。”他将自己的推断一一告诉她。
她杏眼圆睁,气呼呼的道:“太过份了,真的太过份,又太卑鄙了!”
他瞄她一眼,“别当面批评我爷爷。”
“你刚刚还不是批评我弟!”
“他的确很白。”
“你又来了,你……”算了,再说下去,也许两人又会大吼起来。
周蔚伦撇撇嘴角,再看看那频频回头的司机,“到中正机场。”
“好的。”
“机场?干么?”她真的被搞糊涂了。
“到日本去,跟我爷爷把话说清楚。”
“可我们三天前才搭机回来,这会儿又要回去?”
“几小时的飞行而已。”
一个念头突地闪过脑海,她眼睛一亮,“其实,你何必那么急呢?你好不容易落单,我弟又没事,咱们何不把握一下这自由的日子好好谈场恋爱。”
他愣了一下,是啊,他好不容易没有一群随扈伴随左右,而爷爷一定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这一切的主使藏镜人就是他,那他何必那么早拆穿他的西洋镜。思走至此,他勾起嘴角,淡漠一笑,“这点子不错。”
宋友筑开心的主动倚进他的怀中,享受一股心灵相契的温暖情怀,因为他没有反对嘛。
怀抱软玉温香的周蔚伦在停顿一秒后,随即指示司机将目的地转往最近的五星级饭店,再来要做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喽。
* * *
接下来的日子如梦似幻,在周蔚伦越过心中那道高墙后,他跟宋友筑的感情快速加温,虽然他仍习惯带着一张酷脸,但眸中不再冷漠,偶尔可见笑意一闪而过那双淡褐色的明眸。
只是,不管宋友筑如何要他开口说他爱她,他还是不说。
对他而言,那句话代表着承诺,而他很清楚,目前的他尚给不起承诺,还有太多的障碍阻隔在前方,目前的幸福及平静可以说是偷来的。
在这段时间里,宋友筑充当导游,带他这个有台湾人血统,却不曾踏入台湾的男人走遍这个福尔摩沙美丽岛屿的北中南三地,游遍各个大型景点。
他们深深爱上这样无拘无束的悠闲生活,从一开始设定的一个月,到玩了两个月后,又将时间拉长到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他们不曾开过手机,像是在走人生的旅站,一站一站的去探索对方,也一站一站的探索这个美丽的岛屿,只是该来的总是会来,当两人开心的在高雄旗津的海产店愉快的吃着生猛海鲜,一见到四名西装笔挺的高壮男子出现在店门口时,他们都明白,偷来的幸福即将划上句点了。
* * *
周蔚伦理所当然被押送上飞机回到日本神户,而宋友筑虽然也跟着飞到日本,但周蔚伦却被软禁在家,在不得其门而入的情形下,她只能在他家对街的路口上,无奈的看着七、八名随扈驻守在高大围墙及大门旁。
被拘禁在二楼卧室里的周蔚伦在听到“卡”的一声开门声后,猝然转身,“爷……”他倏地住口,因为开门的并不是周宜峰而是周书婷,“姐,爷爷人呢?还有爸、妈、奶奶?我有话跟他们说。”
她凝睇着这个变了模样的弟弟,他一身白色斜纹针织衫,合身直筒的平口裤,脖子间还戴了一条银坠链子,看起来年轻许多,而眸中的冷峻也没以往那样慑人,仿佛多了一股柔意……
“姐,他们人呢?”
她喟叹一声,“他们知道你有很多的话要说,但那不是他们想听的,所以……”她耸耸肩,没再说下去。
“所以他们连见都不见,将我扣在这里?”他一脸怒火,他乖乖回来是想跟他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结果竟是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不过,他们有话要我转述给你,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很失望,你居然跟着宋友筑在台湾混了三个月,忘了周家的事业,忘了还有一个等着你完成的婚礼。”
“周家的事业有爸、爷爷还有你,而我本来就不是其中的一员,我只是一名心脏内科医生,但你已帮我将工作给辞掉了。”
她一脸尴尬,“那是爷爷交代的。”
“没错,婚礼也是爷爷安排的,但我呢?我算什么?傀儡?你们想要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完全没有选择权!”他愈说火气愈旺。
周书婷无言以对,她十分了解弟弟的心情,因为这些话是她当年被安排嫁给那个病佩慨的丈夫时,心底呐喊了千百遍的话,回首从前,一抹感伤袭上心坎,泪水盈眶……
周蔚伦见她炫然欲泣,知道自己碰到她的伤处,闷闷的道:“对不起。”
她眨回泪水,摇摇头,“没关系,爷爷还要我告诉你,下个月,就在他的九十大寿上,宋友筑也是被邀请的一员,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浓眉一皱,“下个月?他打算囚禁我一个月?”他难以置信的瞠视着她。
周书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话说完了,我要走了。”
周蔚伦看着再次被关上的房门,也听到被上锁的声音,他烦躁的爬爬刘海,奔到浴室,脱掉衣服后,站在莲蓬头下,企图让喷溅的水花冲去一身的郁卒……
* * *
宋友筑在樱之邸外站了几个钟头后,决定到宋立伟家去,看看他能帮她想出什么好点子再见周蔚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