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贺雨琳小姐逃家了。”
“是吗?”他语带怀疑,“贺王爷府上的男仆不是禁止接近她居住的‘雨琳苑’,你如何知道这个消息?”
“这近一个月来府上的气氛一直很怪,一直到昨儿我从另一个丫鬟口中听到这消息,我才知道雨琳小姐不在府内了。”
是吗?若消息属实,那看来是贺王府刻意隐瞒,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我明白了,你下去领赏。”
“谢谢大人。”小头锐面的小坤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而小坤一走,原本站在珠帘后的秦亚妤轻移莲步地走了出来。
“女儿,你听到了吧?”
桃腮杏脸的秦亚妤开心一笑,在父亲的身旁坐下。
“爹既然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没有动作才是?“
“那是当然,我们正愁无法将那只弱不禁风的小鸟赶离那个完美的鸟笼,这会儿她自个儿飞出来了,就可以派几个猎人将她打下来,看看做什么料理。“秦盛一脸阴沉。
秦亚妤绝丽的脸上也袭上一抹冷霜,“这是她敢跟我抢朱哲儒的下场,谁也怨不得。”
“没错,真不知道朱哲儒看上她哪里?你明明比她娇媚动人,他却跟他爹老往贺家跑。”
“爹,没眼光的人可多呢。”说到这儿秦亚妤可恨得牙痒痒的。
她自诩天仙一美人,但自从贺雨琳被封为“金陵第一美人”后,贺王府天天门庭若市只为询其婚事,而她这儿却门可罗雀,莫名其妙的成了次等佳人!
这事她已一肚子火,可没想到与她交往已有年余的朱哲儒居然也琵琶别抱,欲前往贺家提亲!
这口怨气,她怎么吞得下去?
秦盛对金陵的皇亲国戚及富商名流频往贺王府拜访虽感不悦,但也只能暗暗布局,壮大自己的势力。
要不,身为二品文官的他能有什么大作为?
他已老迈,升官无名了,所以他鼓舞女儿与朱哲儒交往,原本想借双方联姻,提升自己在宫里的地位,毕竟朱哲儒日后将承继父位,成为辅国公,这职位可与宰相不相上下,届时他也能依权附势,求得个人利益也能骤得一高官飞黄腾达……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中途却跑出贺雨琳这个程咬金!
“爹,杀鸟儿的事,动作可得快一点,免得倦鸟知返,回到那个铁墙铜壁般的笼子后,咱们可没机会了。”秦亚妤提醒老父。
“放心,为父会马上处理的。”
“父女俩对视一眼,眸中闪烁着誓在必得的奸佞眸光。
※※※
五月的风轻轻地拂过鄱阳湖面,在璀璨的阳光下,漾起了一波波的粼粼波光,湖面上有几艘画舫随着缓缓地波浪起伏……
聚花馆的阁楼里,贺雨琳倚在窗台,凝睇着这幅美丽的景致,伤感的泪水盈眶,静静地淌下了两行清泪。
“小姐,你又哭了。“婉菱不舍的声音响起,而一只绣帕也随即为她轻拭泪水。
她擤了擤鼻子,眨眨泪眼,“我好想爹娘,还有哥哥、姐姐。”
“婉菱知道,可是——”她摇摇头,一脸无奈。
“那个夏公子到底想怎么样呢?把我们软禁在阁楼,哪里也不准去。”她真的好害怕。
“小姐,你何不问夏公子?”
“我——”她拚命摇头,一张粉脸吓得苍白,“我不敢,他老是把我抱在怀中,我吓死了,老是昏厥过去,根本开不了口。”
“可是他只肯跟你说话,不肯跟我这个丫鬟说。”
“但我好怕他啊,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小姐,他这一个多月来,最多也只有抱抱你,也没有进一步的侵犯,也许他还算是个好人吧。”
“好人?”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他是好人为什么不放我们走,还将我们当成禁脔?”
“这——”
“而且他很可怕的,一会儿对我轻声细语,一会儿又对我放声大吼,阴阳怪气地,吓得我老是昏厥过去。”
“小姐,你要勇敢点,跟他表明一下你的立场。”
“我不敢,我好怕他又会吼我。”
婉菱凝视着粉脸苍白的小姐,也有好重的无力感,她察觉得夏彦钧根本是将小姐当玩具在逗玩,她的每一次尖叫,每一次昏厥,她都可以在他那双炯亮有神的黑眸中看到浓浓的笑意。
这真的好过分,小姐既无辜又胆小,她实在好担心小姐在被他多捉弄几次后,哪天会晕厥过去,一觉不醒呢。
思绪间,楼梯传来脚步声,主仆二人对这声音皆不陌生,这段日子,惟一能上楼的便是夏彦钧跟一名名唤春喜的丫鬟,好负责送来三餐及几桶梳洗的水……
不过春喜的脚步声较重,不似夏彦钧的轻而稳重。
“婉菱丫鬟,你可以先下楼去透透气了。”夏彦钧人未到,声音先到。
“别去,婉菱。”贺雨琳将丫鬟抓得紧紧地,生怕她扔下她走开。
“小姐,不可能的,我如果不去,夏公子,更会大吼大叫的,到时候你又吓得一身冷汗了。”
“可是我好怕。”
虽然他长得那么俊美,也许是她这辈子看过最俊的男人,但他是个陌生人,而且是个难以捉摸的陌生人。
婉菱握住她的手,鼓舞地道:“小姐,好好跟他谈,问他要软禁我们到什么时候——”
“别面授机宜了,在你家小姐能坦然与我相处之前,我是不会放她离开的。”夏彦钧的笑声响起。
主仆俩一回头,一身锦丝纱罗宽袖紫袍的夏彦钧已步上阁楼,俊逸非凡的他脸上满是笑意。
“夏公子,请你放我们离开好吗?”婉菱跪下来,磕头请求。
“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能不能早点离开,全看你家小姐。”他打趣的眸光瞥向又开始发抖的贺雨琳。
一身粉红长衣配上百合刺绣的对襟马甲,她这个千金的确高贵娴雅尤其那张楚楚动人的惊惶脸蛋,更是让人想将她拥在怀中好好地抚慰一番。
贺雨琳知道他在打量着她,虽然她的目光没有与他的对视,但那道灼热的目光似乎带着杀伤力,她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窜至背脊,她全身哆嗦个不停,似乎又要昏厥过去了。
“不准再昏倒了!”夏彦钧脸上的笑意立即打住,冷峻的声音随即劈出。
贺雨琳倒抽了口凉气,下意识地跑到婉菱的怀中寻求保护。
他一挑冷眉,“放开她。”
“夏公子。”婉菱面露哀求,“可是我家小姐她——”
“她也算被我训练一个月了,你没瞧到她刚刚本来要晕过去的,我一喝,她就吓得不敢晕过去。”说到这儿,他可一脸自豪。
这可以得意吗?她摇摇头,“夏公子可否别吓我家小姐了?”
“你的话又变多了。”
“呃——对不起——”
“下去吧,你也该让我训练到知道我一来,你就得下楼了吧?”他瞅她一眼。
“是!”她边说边拍拍小姐纤弱的肩膀,喃喃地道:“你要勇敢点,小姐。”
“不要!”她哽声回答,眼眶又红了。
夏彦钧浓眉一扬,“你们真的太废话了!”语毕,他突地一把攫住贺雨琳粉藕般的手臂,略使力,将她拖入自己的怀中后,一手将她扣得紧紧后,施展轻功,拥着她越窗而去。
“小姐!小姐,夏公子,我家小姐怕高,你行行好,放过她吧!夏公子!”
婉菱难过的放声哭叫,但早不见两人身影了。
而近些日子被曹宗励安排守在聚花馆四周的几名便衣衙役,在看到夏彦钧拥着贺雨琳施展轻功往北方而行后,连忙差人回府衙告知曹宗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