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孤湛!我不想见你、不想听你说话,你要娶几个老婆、纳几个小妾全不关我的事,我赵冰儿成全你,你尽管去胡天胡地,你的事与我再无瓜葛!”赵冰儿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委屈,忍不住咆哮起来。
她不可理喻,但不可理喻的女人才叫赵冰儿,这就是楚孤湛为何对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原因。
“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天,我当然有权胡天胡地,你只有接受的份儿,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自由来去!别忘了,现在你已经不姓赵,而姓楚,你的一举一动关系到楚家的荣辱。”
这么久不见,赵冰儿真的好想他,可是这分想念暂且搁着,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男人已经严重惹火她了,她身手不如他、力气不敌他,唇舌之争总不输他吧!
奇怪,不是生命乏味、了无生趣了吗?怎么一提到吵架就精神百倍?
“你根本不珍惜我,任何女人都可以代替我的地位,我留着又有何用?到头来同你成为一对怨偶吗?”
楚孤湛爱她,用生命在爱她,期待许久的相见时刻已至,他却恨不得掐死她,她……该死,该下十八……不!十九层地狱,居然对他误解至这般地步。
“怨偶?哼!有怨气的只有你,我可快活了,不久前,我已将秀嫣收了房,她伺候男人的功夫一流,对我又服服贴贴,过些日子,我起了兴致,再纳三个、四个妾,而你……乖乖等着我想到了,再好好宠幸你吧!”
赵冰儿就是死也要拒绝这种羞辱,她无视于他威武、骇人的气势,气得想甩他一巴掌。
手才挥过去,就被他接个正着,制服于身后。“我该教教你,什么叫尊重。”
“是我笨拙,才会中了你的圈套,我不该回来的,不该回来接受另一段伤痛!”赵冰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落泪,这岂不正中他的下怀?
随即,楚孤湛放开她,唤来阿德,要他和手下十二个时辰盯住她,以防她又逃家。
赵冰儿不会想逃了!她已无力再逃,最重要的、也是她最不愿承认的原因是,她知道没有他的日子是多枯燥与煎熬,她受不了第二次的,只是……这实在太悲哀了,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骄傲,任这个可恨的男人恣意糟蹋。
理论上,赵冰儿知道自己是不该恨秀嫣的,当个小妾也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迁怒她,女人嘛!哪有人是真正大方的?
在赵冰儿与楚孤湛大吵一架后,秀嫣来敲她的房门。
“你来看我现在有多悲哀吗?”赵冰儿的态度像寒冰,清楚划清了两人的界线。
秀嫣神情柔和,不介意她的言行。“姐姐,你别针对我,少爷……孤湛要我,我是没法儿拒绝的。”
赵冰儿可怜自己都来不及了,哪还分得了心去可怜她?“我看你倒乐意得很。”
“我来是想劝你,别老和孤湛唱反调,他是咱们的相公,咱们得以他为尊。”
“想得美!一定是他派你来当说客,我偏是个倔膀子,你说的话,我是不会听的。”赵冰儿虽这么说,心里却很在意秀嫣说的话,及她与楚孤湛的相处情形。
“我本想日后同你相安无事的,看来你并无此意。”
“你……很受孤湛赞赏?”赵冰儿实在忍不住,想知道她哪点吸引楚孤湛,自己也好跟进。
事情已经恶劣至此种田地,赵冰儿无法改变,可是又不甘将楚孤湛拱手让人,得想办法挽住他的心,才不至于让秀嫣专美于前。
“因为我会刺绣、弹琴,尤其厨艺更是一流,身为女子,只要会这些东西,就能抓住男人的心。”
该死!秀嫣会的,她赵冰儿没有一样会,这下铁完蛋了啦……不过没关系,不会就学嘛!凭她赵冰儿冰雪聪明、心事举一反三的好脑筋,还怕被难倒吗?
“你什么都会,我倒想讨教一下。”明明就想要人教嘛!好强的个性却让她拉不下脸。
秀嫣掩嘴窃笑,知道赵冰儿死要面子,干脆顺着她的话说:“咱们可以互相切磋,如果你有兴趣,我那儿有很多绣花图样,可借你参考。”
怎么当女人这么麻烦?赵冰儿开始觉得不耐烦,但如今为了面子,为了让所有人对她另眼相看,她只好将十八般武艺全学起来。
经过这次别离,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爱上楚孤湛,以前两人是对冤家,待她被迫接受生命被他占有后,竟发觉他有股魔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她完全收服了,还让她因此被爱左右。
总之她这辈子是完了!当一个女人的心被男人牵牢后,就真的完了,会做的就是她现在想做的这些蠢事罢了,迎合、讨好男人,曾是她所不齿的,现在她却可悲地做着这些她所不齿的事。
她觉得自己好窝囊,居然也会同人家争风吃醋。
有件事儿,秀嫣早就想对赵冰儿说,不说她会夜夜难眠:“姐姐,当日我不该在你面前乱嚼舌根的,害得你同孤湛分隔两地,你若是怪我,就骂我吧!”
赵冰儿不明白秀嫣为何突然向她认错。“我怎么能怪你?孤湛是真的纳妾了,你将事实告诉我,我还得向你道谢呢!”
秀嫣低下头,似笑非笑,小声嘀咕着:“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十章
为了早日与秀嫣的能干、贤淑并驾其驱,赵冰儿这两天足不出户,只是生涩地拿着绣针练习绣着鸳鸯枕。
“啊!”又扎到手了,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不小心拿绣针往手指上扎了。
两天下来,她的青葱玉手已是千疮百孔,好不凄惨。
“什么玩意儿嘛!绣了半天,怎么还是看不出绣的是什么鬼图案,啧!要是巧莲在就好了,这个她挺拿手的,一定不会笑我手笨,还会细心教我。”她觉得她绣的鸳鸯看起来好像两只被毁容、身体变形的鸭子,绣线结成一块儿,绣工简直差到极点,真是惨不忍睹。
秀嫣教过她入门的功夫,她为了逞强,拼命说自己会了,一定没问题,现在才知道没这么简单,又拉不下脸来问人,只好靠自己随便摸索,也才会搞成现在这样。
“都是该死的楚孤湛害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在这儿活受罪。”她大声抱怨。
语音刚落,楚孤湛便推开房门走进来。
一看见是他,赵冰儿连忙将绣了一半的枕套塞进锦衾内,然后中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方才在做什么?”楚孤湛眼中含着些许笑意,看着她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疼惜之情油然而生。
“没做什么,你看到了……我是说,你听秀嫣说了什么吗?”
赵冰儿已经自曝心事却没察觉。
楚孤湛什么不知道?这个府里的事有哪件事瞒得过他的?但对付他这个老出怪招的小妻子,不能用一般方法。
“秀嫣什么也没说,你怕她说什么吗?”
一提起秀嫣,赵冰儿就不忘记要生他的气,他们现在可还没和解,他这么可恶,她不可能这么快就不计前嫌。
不过自从前几天他架着她回来,两人吵了一架后,他没再发过脾气,态度也挺温和,昨晚他向她求欢,她赌气不肯,他却仍强行要她,除此之外,两人没发生什么冲突,这下倒变成她一个人在唱独脚戏,想吵也没个对手。
他并非每晚都在弄凌斋过夜,她想,他必定是到秀嫣房里去了,反正她不想管,一想到他奔走于两个女人之间,她就一肚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