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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被包围了,整个宅子都被包围起来了……」家丁没头没脑地指着外头。

  「笨蛋,说清楚点!」陶深一掌掴向家丁,两眼虎视圆瞠。

  「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间好多好多穿著蓝衫,头上绑着黑色头巾的马队,将咱们的宅子团团围住,带头的那位说,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就要一把火将这宅子烧个精光。」

  「蓝衫……黑色头巾……」陶深喃喃念着,同时将目光投向另外两人身上。

  「不管是谁,先出去看看再说,我就不信,谁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蝎娘子一脸无惧,在云、贵一带,他们跟地方官搏得好交情,哪还用得着惧怕一些打家劫舍的无名小卒。

  不过不用等到他们走到外头,一群黑鸦鸦的兵马如大军压境,直接踏进府第,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杜乘风看着棕马上的人儿,一抹会心的笑,随即漾了开来。

  是梅儿。

  她英姿飒爽地骑在棕马上,腰间佩着两把长刀,那犹如巾帼英雄的气概,一扫之前诸事不顺的阴霾。

  自从两天前目睹杜乘风在江边被抓走之后,她早就准备要前来搭救杜乘风,谁知夏侯虎的夏侯军以六百里急行军的速度,赶赴昆明,这批生力军,正好让他们派上了用场。

  元梅收紧马缰,不再前进,她从手中拿出虎符帅印,先左右看了看夏侯虎与探兰,表示对他们的感激,若不是夏侯虎及时请人从太平城将这镇城之宝拿来,说不定,到现在还找不到方法可以来对付眼前这三个目无法纪、恶贯满盈的地方恶霸。

  「这是皇上赐子夏侯军的虎符帅印,在任何情况下,不论是贪官恶吏或是土绅劣豪,只要遇上顽强不听规劝者,皆能以此先斩后奏,毋需上奏表章。」

  当年,为了让夏侯军顺利完成任务,皇上特赐此符印,让夏侯军在没有后顾之忧下,逐一扫荡湘、桂、赣三省的马贼,再者,当年华中、华北闹旱,陆家曾经开仓赈粮,解救众生于水火之中,这个人情,皇帝始终放在心上,现在轮到陆家有困难,皇上也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又能除去一方恶霸,何乐而不为呢?

  「快把杜乘风给放了,要不然,后头这些士气高昂、嫉恶如仇的夏侯军全扑上去,你们想要留个全尸,恐怕是无法如愿以偿。」元梅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三人。

  只见三人缄默不语,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大逆转,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元梅举起手,下令夏侯军开始行动时,许久没出声的宗千鹤,这回不但开口,还相当识趣地跑到杜乘风面前,将捆绑在他手上的绳索,全部松绑开来。

  「逆臣有罪,不过这一切都是这女人指使的,宗某愿意俯首认罪,任凭圣上明裁。」宗千鹤口气坚决、急迫且肯定,他应该是受不了五毒对他的长期压迫,而激发出的一种觉醒。

  面对宗千鹤的阵前倒戈,最不能接受的该算是蝎娘子,这几年下来,他对她总是卑躬屈膝,面对五毒,更是毫无尊严地被踩在脚底下。

  当年,他错将五只母狼,看成是五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等到这五个女人进入他的生活核心,并且利用他的资源财富坐大后,要再管束她们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她们是想找个靠山,以壮大自己的实力,来达到复仇的目的,他早就痛恨死这五个女人,能用这种方法与她们划清界线,说什么也是值得的。

  「好哇,宗千鹤,你不想活了……」蝎娘子将手悄悄摸到腰边,几支毒针泛着蓝光,准备朝宗千鹤的方向射去。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的话,我手中的这支箭,肯定会从你的掌心穿过去。」元梅从探兰手中接过一把弓箭并瞄向蝎娘子,她当然记得,上次就是她用这种毒针,害杜乘风差点命丧黄泉,这回,她说什么也不准让她再用毒针害人。

  在强敌环伺下,蝎娘子当然得乖乖将毒针放下,她眼睁睁看着宗千鹤将杜乘风扶走,心中当然颇不是滋味。

  「换你了,你是不是也该表态了呢?」元梅将下一个目标,转移到陶深身上。

  陶深受的迫害,本来就没宗千鹤来得大,但要他就这样不战而降,成为大牢里的阶下囚,对于过惯优渥生活的他而言,可说是难以接受的事实。

  「看这态势,我还能有得选吗?我只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老天不站在我这边,我也无法不顺应天意啊!」陶深颇为无奈地看了蝎娘子一眼,然后便垂头丧气,慢慢踱到对方的阵地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宗千鹤一样,准备乖乖束手就擒,因此对他的一举一动,也就没那么在意。

  可当他一走近元梅身边打算归顺时,突然间,一个横冲直撞,便往元梅的方向冲了过去,她打算将元梅从马上扯下来当人质,好扭转目前的颓势,谁知道一把大刀速度比他还快,无声无息地从后头飞来,不偏不倚就插进他的后背,只见他瞳孔放大,还不忘在临死之前,回头瞧瞧是谁送他归西的。

  「这一刀是我还给你的,很抱歉,力道是大了些,不过这样也好,让你能早日投胎,免得在这世上继续害人。」杜乘风拉住奄奄一息的陶深,森冷地看着他在众人面前断气。

  陶深作梦也想不到,会这样死在杜乘风的刀下,他更没想到的,会横死在自己的家里头。

  一人招降,一人丧命,就剩下蝎娘子一人,环视这一群剽悍勇猛的夏侯军,别说是她一个人了,就算是其它四姊妹一起来,也未必有打赢的可能。

  「怎么样,你还想做困兽之斗吗?」杜乘风忍着肉体上的疼痛,打起精神,准备好好欣赏这只笼中鸟,怎么飞出这片天罗地网。

  「困兽之斗,哼,你一个大男人,只会帮着陆家,欺负我们这些女人,要下是你,凭陆元梅那点才干,在生意场上,怎会是我的对手,余园又怎可能生存到这时候呢?」蝎娘子柳眉一勾,傲然地抬高下巴。

  「你别把所有的事混为一谈,我不认为你在意的,是过往的那段恩恩怨怨。」元梅从没想过,蝎娘子在意的,会是几年前在江南时的那场恶性竞争。

  「陆元梅,你跟宗千鹤那色老贼的事,我根本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他不过是我雪耻复仇的一步棋子罢了,我在乎的,是当年的那场米价大战,要不是杜乘风暗中帮你,余园想跟宁波陈家相比,我看还差得远呢!」在蝎娘子心中,始终在意的,就是那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挫败。

  这句话像是一面大锣,敲得杜乘风与元梅两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一席话将三个人的思绪,又重新缠绕在一块?

  「所以说,今天你败在我们手上,你一点也不服气喽?」元梅洗耳恭听,倔傲的个性,非要对方心服口服不可。

  蝎娘子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我有能力在三个月内,让进园濒临破产,这就是我的本事,而你,这辈子要不是靠杜乘风的庇荫,你还真以为是你自己手段高罕、技高一筹吗?」

  听到这样的嘲讽,元梅哪能吞忍得下,她跃下马儿,一步步将两人距离拉近,她想认真听听,这女人的口中,究竟还有多少对她不满的话。

  「照你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我陆元梅能把余园经营到今天这般地步,全是靠杜乘风暗中帮助,而非自己的本事喽?」锐利的眸子直扫着她,两个女人间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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