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句句似冷箭刺进她的毛孔,孙文麟望进他深邃、毫无灵魂波动的蓝眸,她忍不住泪盈澈眶。“但是……你不能把欲望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你在为我哭泣吗?天使。”他以冰凉的唇瓣吻去她的泪水,嘴角噙着轻嘲的笑意,笑声却阴凉得能冻结人心。“为什么而哭呢?想用泪水来洗涤我满身的罪恶吗?洗不掉的,你怎能看得清我内心的丑陋?你是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环境、正常的教育下成长的,你如何能明白曾经生活得像一只沟鼠的恶魔为何双手染满了血腥罪恶?而已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天生的血液就是黑色的,我就是在地狱长大的恶魔!你不会懂的,天使,一个活在天堂里的天使。”
“是的!我不会懂,因为善与恶分明、正与邪对立,我是天使而你是恶魔,我们誓不两立,自古以来便是天生的宿敌!”她的双眸被泪水洗亮,闪耀着令人不敢违视的光芒,无畏的小脸满布勇气与他对视。
“仿佛是个为光明正义而战的圣女贞德阿!”拜斯像匹狼压倒猎物,灼热的身子贴在她身上,最邪恶的欲望置于她两腿之间,蓝色的眸子燃烧着情欲之火,简直要焚毁她对上带最崇敬不移的信仰。“你越是高贵贞烈,我越是想残酷地对待你。”他的手缓缓解开紧绷下身的束缚,“神圣不可侵犯的天使啊,罪不可赦的恶魔将以他最赤裸裸的欲望向你告解!”
“不——”孙文麟狂哭哀号,全身发软,头疼欲裂。
车门就在拜斯的手指拉下西裤拉链的那一刹那被司机拉开,他瞬间吐血倒地,另有一枚暗器射入,拜斯尚未反应过来,俊美的脸孔已被划出一条血痕!
“你最好冷静一点,伯爵。”一个同样倜傥潇洒的男人矗立在开启的车门不远处,俊眼泛着致命的冷芒,唇中吐出的警语满是寒霜。“否则等一下划得就不是脸,而是削断了你的‘宝贝’,到时候当不成伯爵变成太监,可别怪我。”
被压制在皮椅上的孙文麟努力地后仰着头,当那熟悉的声音窜进耳膜时,她全然崩溃地痛哭着,“天鹰……”
“为何总是有人要破坏我和天使的好事呢?”拜斯坐起了身子,摇摇头,毫不以为意地伸手抹去脸上的血滴,令人毛骨悚然地微扯嘴角。
“因为,”雷奕半眯的眼眸流窜出椎人心、刺人骨的冰硝。“你亵渎的是我的天使!”他爱孙文麟,真的。
等等!他说了什么?孙文麟迷乱的思绪霎时清明,他的话仿如一记春雷乍响,撼动了她的心,灿烂如星辰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直盯着他,难以置信这句话会是从雷奕口中说出来。
拜斯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冷笑声,阴恻恻的笑眼席卷着身旁的女人,低头瞄了一眼手指上的血液,原来还是红的,然后那沾了血的手指异样地在她溅白的腰上比画——
孙文麟发觉腰间一阵冰冷,她仓皇地坐起身。
雷奕举步走向大开的车门,强而有力的手臂欲拖出车内背对他而坐的娇躯。
“不要碰我!”她脸色苍白的低呼,全身冰冷、僵直。
“你说什么?笨女人!”当场从天使降级为凡夫俗子的笨蛋!雷奕怒气腾腾地咬牙低吼。
“她叫你不要碰她。”拜斯侧身,手肘撑在椅背上斜支着头,双腿好整以暇的交叠,阴冷的笑眼斜瞅着雷奕。
孙文麟发颤的微转过身。“我身上有炸弹。”
半敞的衣衫酥胸微露,雷奕向下一望,果然,她纤细的腰身缠了一圈不知名的黑色小盒子。
“拆掉!”黑眸泛出杀人的光芒,雷奕命令的语调满是冰霜。
“有擎天盟的天鹰当司机,看来今晚我能顺利出港了。”看来他今晚计划擒住天使当人质是对的,只可惜擎天盟厉害的人物来得太快,害他无缘品尝天使的纯真美好,真教人失望。拜斯撇唇轻笑,闲适从容,胜券在握般,根本没把眼前的狠角色放在眼里。
“我说拆掉!”雷奕在掌中把弄着冷镖。
“还剩二十七分零九秒,你再不送我到港口,炸弹可就来不及拆除罗!”蓝眸辐射出猖狂的霸气,拜斯得意地扬高眉。“我不会解只会放,港边才有人会拆。”
“你——”这洋鬼子竟敢威胁他?!他会照办才有鬼!
“天鹰,你快走!大不了我跟他同归于尽。”孙文麟摇头哭喊着。
但他整个人就见鬼的发疯发狂,雷奕狂愤地关上门,暗中把追踪器的频率调到最高,这样日豹就能很迅捷地追踪到他。蛟是个拆弹高手,但愿他们能及早拦截。
他心急如焚、忧心忡忡地坐进车内,炯炯的眸子愤恨狂烧。“带路!淫魔。”
“他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走呢?他这么爱你啊!”拜斯扬起右手微微一指,得意地笑道。
雷奕发动车子行驶,眼看后照镜拜斯放下的右手就要落在孙文麟瘦弱颤抖的肩上,他森冷的警告,“你要是敢碰她一根头发,我会马上撞车引爆炸弹,信不信由你,但我最不爱唬人。”
“放心,我跟你一样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拜斯斜着眼睨他,嘴角邪气地微扬。“真不明白擎天盟为何对那批海洛美有兴趣?擎天盟够富可敌国了,蛟会在意区区一亿美金的海洛英?”
“因为魔鬼就该接受审判,魔鬼就该下地狱!”孙文麟哭泣的恼吼。她自小到大从未这么强烈的憎恨过一个人,但她现在真的想拿把刀划花他刺目的笑脸。
“是吗?”拜斯爬了爬金发,咧嘴而笑,仿佛孙文麟说的话有多么愚蠢可笑。
是的!雷奕在心里狠狠地斥了一句。
* * *
暗夜的港口,邪魅得诡异,若隐若现的渔船灯光,若干黑色的人影晃动,银白色的车体平缓驶近。
雷奕冷静平稳地煞住车,随即有一群黑人迎向前来,弯身打开右后车门,拜斯扯着孙文麟的手臂步下车。
雷奕忍耐已久,抑止不住满腹的怒气,两手一挥,亮晃晃的锐器自袖口扫出,那一整排迎接伯爵的黑人立刻喷血倒地。“把炸弹拆掉!”他瞄了孙文麟一眼,胸腔几被仅剩十分钟的显时器扯裂。
“上船再说。”拜斯的嘴角有些僵凝。
“别耍花样!”雷奕沉声说,俊脸阴历,跟着他踏上有别于一般渔船的豪华游艇。
“天鹰,不要跟来,这魔鬼诡计多端,他不会替我拆炸弹的。”他们才踏上甲板,游艇便缓缓启动行驶,孙文麟颇感不妙的说道,不安的环视逐渐靠近的渔船。
“别这样说,天使,我可不想死在你情郎的冷镖下。”拜斯诡谲地笑道,深不可测的蓝眸闪着异样的光芒。
“妈的!还剩八分钟,我不想听你废话!”雷奕咬牙低咆,他的心都快被撕碎,这洋鬼嘴皮子还在耍贱,等拆了炸弹之后,他会让他一镖毙命,再也笑不出来。
“是是是,我不废话。”拜斯走近舱门,伸手按了一个钮,“我马上行动!”
雷奕脚下的甲板忽地一开,他敏捷地向上一跃,攀出桅杆!甲板下是一只只张口的鳄鱼!
“再见了!天使。”机关启动的同时,拜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身旁的孙文麟推下海。
“孙文麟!”雷奕嘶声咆哮,眼看她被人推下海,他的心激烈地绞扭着,噬人的痛楚爬满全身,那一刻他红了眼眶,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