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家,不会把你给卖了。”
这女人到底是……江羿邦的脸臭到极点,而且他生平第一次对个女人有动手的念头。
话虽如此,对笑声朗朗中的言祯来说,这只是一种抑郁的表现,而那张愀然变色的面孔有着俊俏的性感,这个年轻设计师有一股令她忍不住多看几眼的气质。
“我是在保护你,懂吗?”
忽地,她变得正经而严肃,眉宇间的认真让江羿邦恍惚了,他看到的是一种可以托付的专业,但她随后又补了句刺耳的话——
“不过全都是为了钱。”
补上这句话后,她那银铃般的笑声连串传出,从她笑靥的眼角看来,江羿邦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这女人,不过是个索费的黑夜女神罢了!
当车子启动后,江羿邦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哪里会知道他的住处?那地方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她不可能那么神通广大。
“在想什么?”
江羿邦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却有几分嫌恶。这女人虽然有花般的姣好面容,但个性却非常自负目中无人,他不知道她的女人味都跑哪去了?
“你似乎还搞不清楚自己惹了什么人,对不?”看他一副狐疑的神情,言祯索性挑明,“复杂的琉玑机构,不是你这个洋人所能理得清的。”
洋人?她居然唤他洋人?
“你长年住在国外,不是拿外国护照吗?那还不叫洋人。”
她洞悉着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不等他说出,她就能对答如流,这一点令江羿邦吃惊极了,她阅人的嗅觉竟是如此敏锐?而驾驭着BMW的纯熟架式,也不是一般女人做得到的,她真实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琉玑的总经理 妲你应该见过,在病房里,她去看过你一次,而当初跟你接洽业务的人是她的妹夫、 妲的旧情夫,叫做赵祖宇,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分手,到现在还是个谜;你是 妲重金请来的人,而飞行侠是赵祖宇雇用的杀手,很显然地,他想跟琉玑抢工程,新仇加上旧恨,所以飞行侠把脑筋动到你身上,这么说,你有没有比较清楚呢?”
的确很清楚,但江羿邦想知道的却不是这个,而是……
“飞行侠跟你的关系是什么?”
他一针见血的刺痛了言祯的心事。
飞行侠本来会成为菩萨组织的一员,但他爱慕着她的激烈及本身的性格,影响了团队间的默契,而后,飞行侠脱离了组织,而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上一次出现。
“你们曾经是对恋人?”
江羿邦的话令言祯有些店下心,但也在望着他的同时,模糊地坦承了这番说词。
“哼哼,我猜对了。”
他的笑声令言祯攒着眉头,但敏锐的职业身份,令她明白两人的处境不是适合拌嘴,后视镜上的一辆HONDA重型机车似乎一直跟着他们。
看到言祯的神色由轻松变得凝重,江羿邦心里自然有谱,正想往身后看时,言祯的车子却突然驶向路边,幸好他系上安全带,但也弄痛了伤口。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不管江羿邦的咆哮,言祯在停车瞬间,飞快地下了车,而那辆红色重型机车也正巧飞啸而过,机车的主人她可看得一清二楚。
“我在自找麻烦。”她对着冷空气吁了口气。
坐在车子里的江羿邦听到这番话,但仍搞不清事态严重性的他,当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当言祯的感叹传进耳里时,他根本不屑一顾。
这时,言祯好希望菩萨人在台湾,至少,有个人可以商量,这案子到底接或不接?
“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吗?还发什么愣?快点来开车呀!”
江羿邦可是相当理直气壮的,不过,也因为他的这句话,言祯决定不管他的事,管他被杀或被弃尸在路旁,这会儿,她也顾不到海堤的叨念了。
上了车,她快速的拿出账单,上面琳琅满目的账单共计三十六万四千一百二十七元,她递给他,有些不耐地丢下一句,“结清它,然后,离开我的视线。”
对于这突然的转变,江羿邦高傲的情绪当然受到影响。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吗?拜托,是她自己找上门的,他可从来没要求她为他做什么。
第二次看到那账单时,他的怒气不禁由心头冒出。
看着她,他还是无法恶言相向,但垮了脸的模样可让言祯看得清清楚楚。
“干什么?我有说错吗?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离开吗?现在我想退出了,怎么,难不成你还舍不得吗?”
恶狠狠的说着,脸色十分不悦,言祯的态度显然很明确,但一向摆脸色给人看的江羿邦怎堪落得如此低势,他心里一把火油然而生。
“这点小钱,你会看在眼里吗?”
他当然看不在眼里,但这小女子何来的狂傲与他相对立?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玩花样,她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戏弄他?江羿邦毫不客气的提过那只账单,在言祯还不能预测他有任何行动前,他已经将账单撕成雪片般往上一抛,然后,开车门下车,并把行李拖出车外。
看了这一幕,言祯有点傻眼,但仍看得出他是忍着痛提走行李。
步离车边,江羿邦十分生气的招揽计程车,他真的被这女人给气病了,现在究竟是怎地?他一点也不了解。
然后,在他自尊心尚未修复前,言祯居然一言不发地将车驾离?
天呀,江羿邦直觉地感到自己像被剥了衣服般的难看,咬着牙,对于言祯这号人物,他讨厌定了!
回到住处,江羿邦休息了几个小时后,还是得到琉玑一趟。
简单地提着圆筒设计图及一台手提电脑,上了公司派来的车,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喂。”
电话那头所传来的是可怕的沉默,江羿邦不解的又对着话筒喂了一次,但那头仍未出声,自从法国回来之后,奇怪的事连接而来,他都已经搞不清自己是因为倒楣,还是有人存心作弄他。
把电话挂了,他顺便把电源给关上,反正要到琉玑了,很多的事用不着再联络一次,当面说会比较清楚。然而,就在他以为没事了时,公司派车的司机突然将车停在路边。
“停下来做什么?”
江羿邦的话才脱口,那司机便将头转过来,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
“是你?”
“是呀,又见面了。”飞行侠将帽子丢开,盛气凌人的拿出枪。
“你到底要做什么?”江羿邦厌倦了一直被人追杀的命运,这一次,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啧啧,天空弹难道没告诉你吗?”
天空弹?这关她什么事?难道她那天在车子里所说的全是真的,那么,眼前的飞行使不就是特来射杀自己的?!
“你想杀我?”
当江羿邦冷静的这么说时,飞行侠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令人嫌恶极了。
“应该是说想对付琉玑吧,”晃了晃枪,飞行侠邪恶的说,“你不过是 妲手下的一颗棋,一只待宰的小绵羊呢!”
眼看他扣上扳机,看来,江羿邦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一次,他真的要死于无妄之灾里。心里忽然浮现的,竟是言祯那强索钱的嘴脸。
“砰!”
枪没射出子弹,而是飞行侠发出的口技,但也够吓人的,江羿邦有如汗已经从额上摘下来了。
抢过他的图,飞行侠青少年单纯清秀的脸孔,内心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下一次,就是玩真的了;在此之前,我只想问,天空弹跟你是什么关系?”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但江羿邦却察觉到自己的未死,只因天空弹是飞行侠的旧爱,但他想知道自己与她的关系,又是什么意味呢?
“你管得着吗?”
“你……”
果不其然,当江羿邦以惯有的倨傲回答时,飞行侠气得把枪举到他的太阳穴,连同身体都挤到后车座了,显得非常激动。
“你给我老实说,反正就要没命了,还保留什么?”
说了才会没命呢,江羿邦心想。
“说呀,言祯跟你是什么关系?”
飞行侠越是恶狠狠的逼问,江羿邦越是三缄其口,他明白此刻的天空弹,正是他惟一救命的利器。
“你说是不说?嘴巴还挺紧的嘛!”
飞行侠掐住他的脖子,但江羿邦倔强的依旧不肯吐实,最后飞行侠恶狠的手只好松了下来。
“算你厉害,不过,我可不会放过你。”
得不到自己要的答案,飞行侠索性要把江羿邦给杀了,只是好死不死的,有辆巡逻警车已经驶到跟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