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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可是,我只有一颗心啊,我也只需要一颗心!

  简直不能想象,如果没有风荷,今后的个人生活,还能有什么光彩和幸福!

  更不敢想象的是,如果没有了自己,风荷,这个多情而脆弱的姑娘,她将怎样活下去!

  夏亦寒两眼茫然地瞪视着面前摊开的书本,思想却不知神游到何处去了。直到绣莲笑盈盈地走进来,招呼他一起回家去。

  他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回家了。

  电梯把叶太太一直送到四楼特等病房区。

  一跨出电梯,病房走廊上一股淡淡的来苏水味道就扑鼻而来。

  叶太太每次一闻到这种味道,就会心跳加速,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这味道在提醒她:这儿是医院!儿子的生命就操纵在散发出这股特有味道的神秘地方。

  刚走到五号病房门前,就听到从未关紧的门里传出胡沅沅那轻柔而开朗的笑声。叶太太不自禁地婉尔一笑,随手推开了门。

  令超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员服斜倚在床上,沅沅坐在床边椅子上,正在削一个大苹果。

  看到叶太太进门,令超高兴地叫了声“妈,”随即就略带埋怨地说:“不是叫你别来吗?跑一趟多累!”

  叶太太在床沿坐下,轻轻拍拍儿于的手背,没说话。

  “伯母,”沅沅早已接过叶太太手中提的东西,放在小桌上,又微笑着递过那个刚削好的苹果说:“吃个苹果吧。”

  “不,不想吃,让我先喘口气再说。”叶太太连连摆手。

  沅沅把苹果放到令超手中。令超也不客气,拿起就啃。

  “我给你燉了鸡汤来,”叶太太指指桌上那个裹着棉套子的小砂锅说:“现在还不凉,吃不吃?”

  “我不饿,待会儿再说吧。要吃的时候,我会让护士拿去热一下。”令超边吃苹果边说,“妈,以后不要给我送菜来,太麻烦,医院吃得不错。昨天称了一下,我都长五斤了。再过几大就要开刀,这么长膘可不成。”

  令超是半开着玩笑说的,但一听到“开刀”两字,叶太不的眉尖就打结了。聪明的沅沅忙扯开话题问;

  “伯母,什么时候出的门,没被雨淋着吧?”

  “没有。我是等雨停了才出门的。沅沅,你早到医院了?”

  “她中午前就到了。给我带了清蒸鲥鱼,很新鲜的,馋得我中午多吃了半碗饭。”令超说,又关切地问:“妈,风荷到家时淋湿了吧?她离开医院不久,就下雨了。”

  “风荷已经走了?我还以为她在这儿呢,正想问怎么没看到她?”

  “沅沅来到不久,她就走了,应该早到家了呀!”令超不免有点担心。

  “也许路上遇到雨,找个地方避一下,或是买什么东西,耽搁了。”沅沅猜测道,又安慰令超母子说:“现在肯定到家了。不用担心。”

  “一定是顺道到德康医院去了。夏医生又给我开了些药,她准是取药去了。”叶太太想起来了,很有把握地说。

  令超听她这么一说,也放心了。

  “伯母,我先走一步。今天家里有亲戚来吃饭,我得回去帮忙照料一下,”沅沅拿起自己的提包,又对令超说:

  “记住,临睡前别忘了吃药。明天中午我再来。”

  “沅沅,实在辛苦你了。”叶太太感激地说。

  “没什么,伯父这几天不在上海,爸爸让我多来看看。”

  前天,叶伯奇为银行的事,到南京去了。说好赶在令超手术前,一定赶回来。

  叶太太把沅沅送到病房外,返身回来笑吟吟地说:

  “沅沅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柔顺、贤惠,对你照顾得多周到。令超,我看,你和她……”

  叶太太每想起促使令超决心接受危险的心脏手术的动机,想起那晚令超对她和叶伯奇讲的话,就不免忐忑不安。她愿意祝福儿子,可是,她更怕儿子受到致命的一击;她祈求上苍保佑她美满幸福的家庭,可是,她更怕儿子的举动会使这个家庭破裂,会使她既失去宠爱的女儿,又失去宝贵的儿子。她总想趁机规劝儿子几句。

  可是,你瞧,令超的脸色陡然变了,乌黑黑地沉默下来,刚才的好兴致几乎一扫而光。

  叶太太不作声了。怜爱地看着她那嘴唇抿合、满脸痛苦 的儿子。

  半晌,他才轻轻抚着令超的头发,说;

  “也好,不想这些,先把身体弄好再说。”

  令起猛地握住母亲的双手,肯定地点了点头,眼里突然涌上一股泪水。

  雷声渐渐远去,淅沥沥的雨声也已止歇。

  夜风吹在身上已有点凉飕飕的了。

  亦寞还坐在窗前看书。他的面前放着一杯清茶,是绣莲临睡前给池重新加满的。

  万籁俱寂,亦寒的心情这一刻也很平静,他深深沉浸在科学的探索之中。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按在他肩上。回头一看,穿着睡衣的绣莲正站在他背后。

  “你的电话,接吗?”

  “哪儿来的?”亦寒问。

  “叶家,是叶太太……”

  “她说什么?”

  “她说有点急事,问你能不能马上就去?”

  亦寒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十点半过了,这么晚了,会有  什么事?他站起身来说:

  “我去听一下。”

  匆匆下楼,拿起话筒,果然是叶太太。

  “夏医生,真对不住,这么晚了还来打扰。”

  “没关系。叶太太有什么急事吗?。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钟,随即响起叶太太有些迟疑地询问:

  “我想,风荷,不在你那儿吧?”

  “风荷?没有,她从未来过我家。她……”

  “当然,当然,这我知道,”叶太太惶惑地说,“我只是想问问,夏医生,今天下午在医院里见到过她吗?”

  “没有。她这几天没来过医院。”亦寒莫名其妙,叶太太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事关风荷,不能不问问清楚,他紧捏着话筒,急迫地问:

  “叶太太,风荷她怎么啦?”

  “不,不,没什么,没什么……”

  话筒那头叶太太显然想掩饰什么,但并不成功。她那紧张不安的情绪,通过长长的电话线,传到了夏亦寒这边。

  “叶太太,请对我说实话,风荷究竟出了什么事?”亦寒严肃地、几乎可以说是执拗地追问。

  听电话那头还是不答话,只是呼吸声愈来愈沉重,偶尔还伴着一声啜泣,他又严厉地盯上一句:

  “叶太太,可别因为你的犹豫,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夏医生!”电话那头传出了叶太太绝望而无助地哭泣声,“求求你,夏医生,赶快来我家一趟,我女儿,风荷她……” 

  没等叶太太哽咽着把话说完,夏亦寒撂下话筒,冲出门去。

  一出门,迎面撞上绣莲。

  “告诉妈,有急诊,我出去一下。”亦寒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亦寒把车开得飞快。这辆车是贝朗茨临走时留给他用的,一辆老式奔驰,还挺好用。

  当他驱车到达叶宅时,女佣阿英早候在门外。他跟着阿英直奔客厅。

  叶太太的面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憔悴。她一见夏亦寒,就激动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语无伦次地边哭泣边诉说:

  “夏医生,我只好求你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人。伯奇公干去了南京,令超又在医院。我束手无策了……”

  亦寒拉叶太太在沙发上坐下,要她先冷静下来,然后直截了当地问:

  “是不是风荷到现在都没回家?”

  叶太太点头。

  “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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