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们让出了一条路让齐劭前行。
他走近,脸色刷地铁青。只见他那辆名贵的跑车,车头撞得凹陷下去,车身刮花得惨不忍睹。
车内的花念容颤抖着惊甫未定的身子,阵阵疼痛让她闷着喉咙呜嚎。
眼角的余光瞥见齐劭怒气冲冲的身形走来,她哽住声音……
“怎么办?闯祸了……啊!装昏、装昏!”她心慌地连忙闭上眼睛装昏迷。
车门用力一拉,齐出沉着嗓子。“你这个笨女人——”
马上,他发现她额上淌下鲜血,昏迷的她似乎失去意识了。
住了口,双手一伸,他迅速将她横抱出车外。
“叫救护车!还有,通知饭店的医护人员下来。”齐劭威震八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慌张。
“是!”他的员工马上着手处理。
“小花,你醒醒!”他将她抱至饭店大厅内,小心地平放下来,不断拍着她的脸颊唤她。
呜……我已经好痛了!还一直打我的脸……火化忍着疼痛在心里叫苦连天。可是她又不敢马上醒来,现在醒过来一定会被他骂得臭头!
“董事长,医护人员来了。”他的员工来到一旁。
“快帮她看看!”齐劭急说。
医护人员忙检查着“昏迷不醒”的她。
触触脉搏、摸摸四肢,翻翻眼皮、看看瞳孔,然后检视她的伤口。
“我先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医护人员说。
噢……天哪!处理伤口?那一定很痛!花念容僵硬地憋着。
“要不要紧?”齐劭问。
“头部这个外伤我先处理,要赶快送到医院缝合,另外检查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齐劭喊着,语气里有隐藏不住的暴怒。
“董事长,应该马上就到了。”员工嗫嚅地回答。
呼啸的警呜声从远处慢慢接近。
随即,救护车在大门口停下,救护车上的人提着担架跑来。
医护人员将她放置在担架之上,他紧紧跟随在侧,一同快步走往救护车。
他不希望这个闯祸精出事!心头没来由地阵阵慌乱,好歹……与她也有一夜情……
在救护车上,他一手抓着她的手,仍然不断拍打她的脸颊。
“醒醒!你这个又呆又锉的女人可别出事!你醒醒!”
当然,她没敢“醒来”。
直到抵达医院、直到过了一大段时间、直到痛得演不下去、直到医生说她必须住院,花念容连忙假装醒来……
“不!我不要住院!”
她的声音让交谈的两人怔愣了下,随后,齐劭的眼底除了放下心来、松了口气的味道之外,还有丝责备。
“不行!”齐劭沉着嗓音。
“为什么?虽然我全身痛得难受……可是,我……不想住院!”她嗫嚅问道。
“起码要观察一天,如果没有晕眩、呕吐的现象才可以出院。”医生告诉她。
“总之,你少 唆,等一下要推你进手术室,缝合你额头上的伤口,你的证件呢?给我,我去把手续办一办。”齐劭伸出手。
花念容只好乖乖地交出证件。
手术后,她昏睡了了会儿,直到眼帘掀开,瞧见齐劭那双盯着她的黑眸……
“你……”她的唇微微抖着掀动了下,吐不出话来。
他一直在旁边照顾她?!花念容意外极了。
她转过头去不敢看齐劭、久久不说话。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齐劭忍着未平的怒意,没好气问道。
“没有……撞坏的车子,我……会赔偿。”她小声地说。
“不用!那花不了多少钱,你没事就好!”如果不是她受伤,他真想痛骂她一顿。
“我没事!我……一定要赔你。”他突然对她这么宽容,让她万分羞惭。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别 唆了!如果不是饭店员工的疏失,时间一到没有巡视停车场的车辆是否净空、就把沙包堆好,也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是我睡过头,没有提前把车子开出去……”她咽了咽口水,吞吐着承认。
“睡过头?还敢讲!”齐劭的责备并没有严厉的味道,反倒是种宽容的关心。
自始至终,齐劭没离开她半步,花念容突然觉得……她喜欢被他关心,之前对他那些非常感冒的坏印象,也因此消弭褪去,她……喜欢跟他在一起。
* * *
那看似没有脑袋、没有心眼的女人,毫无威胁地让人感觉到心安。
齐劭慢慢能够忍受毫无品味的她出现在他身边,每天她都会跟他说一些平凡的言语,闲聊度过一、两个钟头的悠闲时间。
“你可不可以不要留那么厚的浏海?难看死了!”盯着滔滔不绝、正在八卦连篇的小花,齐劭突然冒出话来。
“呃……”小花讲得正高兴的话题于是打住。“真的很难看吗?”
她蹙起一双眉毛,疑惑而认真问道。
“嗯!”齐劭单手支着下巴、点点头。
“那……我去剪一剪,顺便把头发烫成法拉卷好了!”小花掏出小镜子来端视自己的发型。
“法拉卷?”
“就是欧洲宫廷式的那种贵族发型啊!那很好看的,你不觉得吗?”她兴奋地说。
齐劭想象了下,摇摇头。“你的审美观显然有问题!”
怎会有这么粗俗的女人!可是……他惊觉,自己竟也慢慢适应她那些特异的装扮与审美观,不觉收敛起他那张恶毒的嘴,她……不是真的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反正我本来就不是美女,也不用具备审美观。”被他浇了盆冷水,她无趣地噘起嘴。
齐劭打量她片刻。“你把眼镜拿下来,我看看!”
他的声音突然转为低柔,撒着电流般,让小花猛个心弦微颤。
“不……不要!拿下来……做什么?”她捧紧了镜架。
齐劭眯起眼来。“也许……你拿掉眼镜以后会漂亮点!”那厚重的镜片真的把她的脸蛋衬得愚蠢极了。
“真……真的吗?”小花很不习惯他对她讲话忽然如此轻柔,向来,他的嘴巴毒辣得让她直想给他啪啪两巴掌的!
倏地,他忽然伸过手来,撩拨她额前的浏海。
小花打了个颤。“你做什么?!”
“我看看上次那个伤口。”他轻拨她额前的发、拇指轻抚过她额上的伤疤。
她可以感觉他手指的温度滑熨而过……倒抽口气、她的脸蛋大烫。他的接触,教她没来由地心猿意马、羞窘且不自在!
面对面瞧着她,齐劭忽然兴起一个冲动。
“小花!我心烦得很,你想个节目来玩玩!”
“什么节目?整人游戏吗?”她哪知道他烦些什么、想玩些什么?!
“不是!我没你那么无聊!我是说,你想个事情让我做,跟我的工作无关的,或是找个地方玩,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烦,我想好好放松。”
随着选妻之事越加迫近,他便越加心烦。母亲还紧逼着他,要他参与选妻大会的部署活动,他想逃避。
人压抑久了总该宣泄一下,这是第一次,他这么冲动地想抛掉家族的包袱、搁下繁重的公事,暂忘所有,什么都不想。
小花深吸口气、甩甩脑袋忘记刚才的肌肤接触,让自己的脑袋尽量恢复正常。
“唔……放松的地方啊?台风走了,天气还不错,那就离开这里 ……去澎湖吃海鲜!”她沉吟了下,提议。
“听起来不错!”他附议。
“你花钱?”是他要放松,当然由他花钱!
“这很容易!”齐劭双手一摊。
“什么都不要想,就两手空空去、没有你那些繁杂的公事、没有行动电话的铃声?彻底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