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依依从未跟男主人一起吃饭。
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覃京曜不禁笑道:「你放心好了,现在不时兴主仆分桌,其实你也不用老是喊我老爷。」
「我只是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划分清楚。」依依老实的说,她的老板还真帅,如果一个不小心喜欢上他,到最後弄得连工作都没了是很得不偿失的,喊他老爷顺便可以提醒自己别逾矩。
「你觉得怎麽喊好就怎麽喊好了。」覃京曜从她毫不掩饰感情的大眼里瞧出了什麽,所以淡淡的道。
「哇!老师,真的是小丸子耶!」翩翩来到餐桌前,跳上椅子开心的喊。「我明天一定要跟同学说!老师,你真的好棒哦!」
依依不禁笑了,一抬头,不意的与覃京曜的黑眸在空中相遇。
她赶紧低下头夹起一颗丸子往嘴里塞。
要命了!刚刚心头「滋」的一声不会是触电的声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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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覃家过得还好吗?」红茵在电话那端问道。「忙不忙?」
「还好。我刚说完故事,正要出门呢!」依依换好外出的衣服,拿着笔记本写下红茵刚告诉她的重要事项。「明天老妖怪的笔记再借我一下,我想找时间啃啃。」
「覃家的薪水不是不少吗?你不用那麽辛苦,晚上还去兼差吧?弄坏了身体不好啊!」红茵实在为好友担心。
「我不多做份工作行吗?还好覃家供住宿,注册的钱我还是拿之前租套房的押金凑上覃先生这个月给我的零用金先垫的,现在身无分文,总得兼个差把覃家给我的生活费补齐吧!人家给我那麽多钱是用来伺候小主人的,我把钱都拿去缴学费了,真糟糕。」怪只怪她太穷。
「我这儿还有点钱,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先借你啊!」红茵十分够义气。
「不用了啦!待会儿就有薪水可以拿了,至少可以撑上好一阵子,等我把钱用完时,覃先生也会发薪水,我就不用愁了。」
好在韩紫涛帮她找到这份待遇不错的工作,要不然她又得靠四处借贷筹学费了。那种得拉下自尊来求人帮助的滋味可不好受,自她满十八岁以後,她便发誓要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一辈子再也不靠别人。
「可是那麽晚才下班,你第二天还要上课,这样身体会不会吃不消啊?」
「不会,习惯就好,反正我也常打混嘛!」依依开朗的说:「不跟你多说了,我上班要迟到了。」
「好吧!明天我再把笔记带去,你自己路上小心。」
挂上了电话,依依迅速的拿起背包,梳两下头发,然後一把拉开房门,在离开前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她还是头一次住这麽好的房子,覃先生也真够大方。不知道她要到什麽时候才能有能力买得起这麽一间房子?她要的不多,只要能跟覃家给她住的这个房间一样大的套房就够了。
她叹了口气,关上房门,丝毫没注意到有个人影迅速的遁入另一个房间内。依依快步的朝楼下走去,她还有工作得做呢!
待细微的大门关合声传来,楼上的书房里走出个高大的身影,若有所思的望着己关上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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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被太阳晒得通体舒畅。
漫山遍野的向日葵,映着蓝天白云。他一向不喜欢如此明亮的布景及色彩,可是他身在其中,竟感到如此愉快。
尤其是坐在向日葵花海中的她,就像阳光的化身。
风吹动她的发梢,几缕发丝拂在她甜美的脸蛋上,她笑着想把发丝拨回原位,怎奈敌不过顽皮的风儿。他把手伸向她,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他轻轻的把发丝挪至她耳後,眼睛定定的望着她。
她脸上灿烂的笑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羞涩。
红晕染上她白皙的脸颊,逐渐往脖子下扩散,然後消失在领口边缘。
他的身体起了不该有的反应,让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住她。
「爸爸……爸爸!」远方传来小女孩的呼唤。
他猛然从睡梦中醒过来。
偌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黑漆漆的房内除了床头柜上的闹钟映着萤光的数字以外,其他几乎什麽都看不到。
他揉了揉凌乱的发,拉开被子,套上睡袍,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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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刚要走回楼上自己的房内,黑暗中忽然撞上一堵肉墙,险些把她的魂吓掉,害一向大胆的她不禁失声叫了一下。
「啊!」
「小声点。」男人的手握住她的肩,低吼道:「是我。」
然後「啪」一声,灯被打开,她才看清自己撞到的人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覃京曜。
「老爷?」依依眨了眨眼,然後拍拍胸脯。「呼!你可把我吓坏了。」
这还是她住进覃家以来,头一次被覃京曜抓到她在清晨五点多回来。
是谁吓谁啊?覃濂曜冷着脸看看墙上的钟,然後再将目光移至她身上。「你刚回来?」
「你怎麽还没睡?」依依漾着笑问道。
她醉了。
很显然的,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身上也散发出些微酒味,半夜……不,应该算是清晨,都已经五点多了,她竟然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就算她是一般的女孩子,这时候回家也太「早」了点吧?更何况她还是他女儿的保母呢!
「你喝了多少酒?」覃京曜脸色非常难看,但却不得不承认她的醉态相当迷人。
依依双颊酡红,笑容依旧灿烂,「好像喝了三瓶玫瑰红吧,不算很多啦!我上楼洗个澡睡个觉,醒来就没事了。」
她说得可简单,覃京曜险些被她不以为意的说法激怒。
「你一定得喝这麽多酒吗?不能再找其他的工作吗?」他昨晚在她房门外听到一切,她竟然下海赚钱!
「你已经知道了啊?」依依的脸上有着被发现秘密的困窘,但只维持了几秒。「没办法,我得生活,不能少了任何一份工作。你说过,只要翩翩睡着以後的时间我可以自由支配,我这阵子也一直做得很好,并没有影响到照顾翩翩的工作。」要是覃京曜炒她鱿鱼的话,她就真的完蛋了。
「你有困难可以跟我说,为什麽要去做那种工作?」他无法相信眼前如此可人的女孩竟然会自甘堕落的作贱自己,还如此坦言不讳。
「你没有被钱逼过,不会了解的。」依依边说边往楼上走去。
像他这麽富有的人,怎麽会明白缺钱时的情形?她从小就常跟着外婆向左右邻居借钱,受着他们的冷眼,那种感觉对家境富裕的他来说,根本不会明白的。
他眼明手快的在她要跌下楼梯前扶住她。「你连路都走不稳了。」
「今天老保生日,所以大夥多喝了一点,我保证以後不会这样了。」她感觉到自己被腾空抱起,赶紧用手环住他的脖子。
老鸨?天啊!她竟然敢直接说出口!
覃京曜气呼呼的把她抱回她房里,将它摆在床上。「你以後不用工作了!」
「你真的要炒我鱿鱼啊?」依依连忙起身,抓住他的手臂,紧张万分的看着他。
「你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
依依被酒精染红的脸上带着慌乱,急忙的说:「我以後不会这样了,你不要把我辞掉,我很需要这份工作……」话未说完,她眼里泛起泪光。
「你别哭呀!」覃京曜来不及阻止,她的泪已经像大雨开始落下。「有什麽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