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年缓慢的靠近床铺,依偎在病床旁,安静的听他叙述。
“那时政局诡谲,我要应付敌人的偷袭,又要安抚你母亲。在一次敌人的偷袭中,我受伤了,无助的躺在床上,根本不敢让你母亲知道,不想加重她的忧虑。
那段日子,我思考许久,觉得让她自由,对我们两个都好。”
“母亲一直等你来接我们。”她幽幽的说。
“我知道。”
“你知道?”她十分讶异。
“嗯,我吩咐拉德萨派人暗中照顾你们,每年把你们的消息带给我,拉德萨甚至罔顾我的命令,每年都去台湾看你。”
“他?”怪不得她老觉得有人在窥伺她。原来在她无忧无虑的时候,有人绕了大半个地球只为瞧她一眼。
但是他……竟然为了圣杖而欺骗她。想起他跟雷齐兹合力设计她,眼睁睁的看她出馍,像只狗儿让他们耍得团团转,她就没办法静下心来。
“咳咳!”哈立德突然剧烈的咳起来,涨红脸孔,整个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吓得连忙拍抚他的胸膛,“父王、父王,你怎么样了?”随即跑到走廊求救,呼叫医生。
“君年、君年……”他挣扎的呼唤。
“父王、父王,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她急切的握住他干枯的手。
“你终于肯认我,叫我一声父王了,咳咳……”他感动得老泪纵横,凹陷的眼窝不停的落泪。
杜君年点头,“是、是,我都想起来了,我想起小时候你是那么疼爱我。你不要跟妈妈一样丢下我,求求你,父亲,我求求你。”
她像个孩子般哭倒在床榻旁,最后被雷齐兹扶出门外。医生、护士鱼贯的跑进病房,慌忙的为哈立德急救。
“他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大哥舍不得丢下你。”雷齐兹温柔的安慰她,陪着她在门外等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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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急救,哈立德情况总算好转。而且有女儿在身旁细心照顾,他好得可迅速了,精神及身子都渐渐恢复过来。
“怎么啦?谁惹我的小公主不开心?”哈立德凝视着闷闷不乐的杜君年。
她摇摇头,赶紧削着手上被她遗忘的红苹果。“没事啦。”表情却不甚具有说服力。
“我知道,她是因为前几天的选夫会上独缺一个人,所以心里觉得遗憾。”雷齐兹不请自人,对着大哥卖关子。
“你别胡说。”君年鼓着腮帮子。“我是因为不想那么早结婚。”
哈立德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这到底是怎么啦?”
雷齐兹抢着回答,“还不就是拉——”
话还未说完,杜君年动气了,顺手把她削好的苹果往他嘴上塞,堵住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嘴巴:“吃吧,话那么多。”
哈立德歉然的笑笑,“如果真不想那么早结婚,这件事可以搁置下来。”
“可是你——”
“我就是交代雷齐兹去处理这件事。贸然的要你跟未曾谋面的男人结婚,确实难为你,我晓得你也还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已经跟六大族婉拒这件事,你可以喘口气了。”他拍拍她的手背,要她宽心。
“可是现在国家局势不稳,你不怕他们又借机捣乱?”
哈立德露出严厉的神情,展现一国之君的威严,“哼!我之前身体状况不好,为了你母亲的事郁郁寡欢,没有生存的意志,才会让这些小辈作乱。现在可不同,我要保护我心爱的女儿,怎么还可以虚弱的窝在病床上等死?”
“别逞强啦,你还是好好养病。”她以为父亲是故意让她安心才这么说。
“你可别小看大哥,他强硬起来可是很有魄力,果决明断的。”他已经奉命暗中解决不少滋事的议异分子。“等他病完全好转,再整顿一下朝政,就没有人敢做乱逼他退位,也不会有人要胁你选夫。”
“真的吗?”事情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那她不是自担心了?
雷齐兹窃笑,自以为是的说道:“这样你就可以跟那个笨木头和好了吧?他现在好可怜呢!”
“谁是笨木头?”国王问道。
杜君年跺脚,“雷齐兹,你真多事,哼!”她气不过的跑出门外,不理会那个骗子的讪笑。
跑至庭园,她闷闷不乐的坐下。
可恶的大胡子,没人性!她泄恨的拔着小草出气。
她又不是不想跟拉德萨和好,只是他不说,自从沙漠一别后,到现在又没见过他一面。他明明晓得她难过,也不来安慰她。选夫会上更没有他的踪影,难道他不怕她选了别人当丈夫?
还是他根本不在乎?
一想到他可能真的不在意自己,君年就不争气的流下泪来。
明明是他的错,他还不来向她忏悔,只要再多说点话,她就会原谅他,为什么他还是不懂?难道要自己去跟他道歉求和?
她擦擦泪水,奋力的擤鼻水。
完了,她竟然变得那么软弱,性子都被他磨平,一点骨气也没有。像个为爱痴狂的女人,哭天抢地,只差没寻死寻活。
想起他曾为她割腕喂血,种种体贴关爱的情形全汹涌至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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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这回事?”原来在他生病期间,拉德萨和女儿有这些遭遇和过节。
“是啊。”想起他的好兄弟,雷齐兹就叹气,“虽然拉德萨表面上跟个无事人一样,每天跟我讨论国事和解决方针,但是只要一提到小君年,脸上那种惨痛的表情,真是让人望之鼻酸。”他夸大其辞的向大哥咬耳朵,希望能借他之力,凑合他们。
国王深深沉思,怀疑万分,“拉德萨真的会有那种神情?”他以为他这位寡言的部下只有一号面容,不苟言笑。
瞧女儿为他伤神,想必雷齐兹所言不假。
“陛下足智多谋,怎么样?想到办法没?”
哈立德老谋深算的笑道:“我自有方法。”
只是他的方法吓坏人,他竟然逆向操作,一声不响的把君年送回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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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睽违已久的台湾,杜君年心里有股很深的落寞,好像遗失一颗心在别的国度,整个人被掏空,怅然若失。
“君年啊,你去那里快三个月,有什么收获?也不打电话回来,晓不晓得我急得快疯掉?万一你怎么样,我怎么跟你妈交代?”上班第一天,就被唐叔抓到办公室,唠唠叨叨念了一大堆:
他口沫横飞的表示他的关心,她却只是傻傻的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
“君年、君年,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他总算瞧出不对劲,使力的摇晃她。
她愣愣的抬起头来,“怎么,你说完啦?说完那我出去办事了。”
她站起来往外头走,途中还撞倒花盆、椅子,这厂子换唐叔傻跟,呆愣在原地。
她一踏出办公室,马上被众家姐妹拷问,“喂,你那么久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有没有买礼物?”
“他们对你好不好?”
问题一大堆,她都没心思去理会。最后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决定要帮她洗尘,晚上去唱歌、跳舞。
结果君年呆呆的从口袋掏出一千元摆在桌上。
“嗯,我先缴钱,不过今晚我不能奉陪,你们去庆祝吧。”
“可你是主角吔!”
“啊?你们刚刚不是讨论谁要过生日吗?”她问。
这席话把她们吓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夜夜笙歌的杜君年转性啦,变得又呆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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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窝已经一个月,怎么还是静不下心来,思绪老是飞越十万八千里,到某个国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