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救赎!
她感到一道湿湿的热液正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滑,亦如他的一样。他将脸紧埋在她的颈旁哽咽,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在啜泣的当儿,一股释然也悄悄地升起。
他和她皆获得了救赎。
“吁——”傅正诚悄悄地关上了门,转身擦泪的当儿愕然望见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后头、也陪着他一起偷听的父子,他们跟他一样红了眼眶。
“这是我的错。”舒镇含着泪,下巴直抖。因他的错误,差点埋葬了女儿的幸福。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他若无其事地揩了揩泪水。
“一接到消息就赶来了。”舒强回答。
刚才的激荡还盘旋在每个人的胸口,一股难以抒发的情绪正在酝酿,教人无法自已。
“怎么?”傅正诚擦着眼泪、擤着鼻涕,还不忘摘下眼镜也一起擦一擦,“看了做何感想?还想进去打扰他们吗?”
房门紧闭,他像门神一样杵在原地,严禁任何人入内打扰。
舒镇、舒勇、舒强三个人一起看向他,一致地摇头。
傅正诚勾起了唇角,看着舒镇的老脸万分感叹!
“如果……”舒勇欲言又止,看着二弟,“如果……萧冠群成了我的姐夫,我们以后想要看姐姐不就变得很困难?”
“为什么?”傅正诚佯装不解地大皱眉头,望着被自己愈擦愈模糊的眼镜。
舒强好像有点怕地咽了咽口水:“姐夫……不太好接近。”想来还心有余悸。
傅正诚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这得看你们的造化了。”他故意卖着关子。
一边朝着镜片又吹又揉的,最后只好宣告放弃。
“造化?!”兄弟俩异口同声。
“嗯哼,别以为他会那么快就原谅你们!”他故意恫喝,“他看你们不爽,照样会扁你们两个。”他学着冠群的挥拳姿势,跳呀跳地,把他们吓呆了。
舒勇摸了摸鼻子,他的鼻梁还在痛哩!
冠群去旧金山逮人的时候,他是第一个撞见他的,他惊觉不妙,还来不及阻止,就被萧冠群猛然伸出的铁拳正面“撞”上鼻子,当场痛弯了腰。到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怕怕的。
“可……可是……”舒强惊惧地吞了口口水,“我很崇拜他,你想他会对一个崇拜他的人挥拳吗?”
“当他不在乎形象的时候就会!”
“可是他就不能原谅我们吗?”舒强急切地又问。
“嗯……”傅正诚抚着下巴假装思考,直瞅着舒镇。
“我已经改过自新了!”舒镇连忙举双手投降。真的!他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
“他到底会不会原谅我们?”舒强急于得到答案。
我又不是萧冠群!傅正诚努力憋着笑。
“会?还是不会?”
“嗯……”
“到底会不会?”连舒勇也不耐烦地想要逼出答案。
“会?还是不会?”舒镇瞪着大眼,惊恐地直问。
是他们都忘了,这个问题应该要问萧冠群本人才对。
就在三个人等得快要发狂的时候,傅正诚突然轻轻地问了句:“你们认为会?还是不会?”
“呃——”三个人不敢喘气地对看着彼此。
“能不能让你们的‘冠群姐夫’释怀,是不是有待大伙儿的努力?”
呃——好像说得有理!三个人又对看了一眼。
“那——”该怎么做?!
“别问我!”傅正诚先发制人地急急摇手,“该怎么做得看你们的诚意,我帮不上忙。”
“可是他会给我们机会吗?”
“不知道。”
“会不会一看到我们就吼着要我们滚出去?”一想到冠群姐夫一双孔武有力的双臂,舒强就心惊肉跳。“不太清楚。”
“我很怕他一看到我们两个,就先揍人再说。”舒勇有过切肤之痛。
“搞不好会!”
“喝——”舒勇和舒强吓得倒抽一口气,接着两人又同时吞了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老家伙更是被吓得浑身打颤。
而傅正诚憋着一肚子笑意,赶紧编了个冠群随时会杀出来的理由,要他们快滚,免得冠群心情不好立即开扁!
待三人走后,他才爆发似地捧肚大笑,完全无视于周遭投射过来的讶异眼光,兀自笑个不停。
冠群才不会扁人!
他凶悍的外貌是故意训练出来的假象,只有不了解他的人才会被他冷酷的外表所骗。
而今重获爱情的他只会更加得意,更加喜上眉梢,因为五年前那个热情爽快的大男孩很快又会回来了——
他有预感。
愉快地勾起唇角,他偷偷地开门探了一会儿的头才又轻轻把门拉上。
没错!他一脸的笑容。很快当年那个爽朗自信、洋溢着青春活力、经常带着笑脸的俊帅男孩,又会再度回到众好友的怀抱。
他拭目以待。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