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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唐朝盛世,长安城不仅是权倾天下皇城,亦是龙蛇杂处之城。

  文人墨客,贩夫走卒,市井百姓,熙攘了这纵横交错的城街富贾瓦皇亲贵族显赫的豪门宅院,更增添了这京师的雄伟、壮丽与不凡的气派。

  再过两天便是元宵,过年的热闹气氛可还没退烧哩!从小年夜第一声鞭炮落在长安城的石板路上,目不暇给的迎神赛会及祭典活动,已经沸腾了整座长安城有半个月之久。

  元宵是年节的最后高潮,当然各项眼花撩乱的灯会,自是万众瞩目,令人亢奋期待的重头成。

  然而在长安城,白日吟诗赏花,夜里灯会猜谜,似乎也不过是市井百姓,凑热闹的戏码罢了!对法富贾及皇亲贵族,目是不屑。各家豪门宅院,为了凸显其在长安的权势及财富,无不挖心思,极尽奢华能事地打点灯会,其五花八门、豪华、壮丽的炫目灯会,自非是豪门宅院外,那些穷酸灯会小场面所能比拟。

  对法豪门宅院里的公子哥而言,灯会可不是他们的重头戏。开春以来,(栖凤楼)成了公子哥们交际圈里,交相接耳的热门话题——

  “王兄,贵府家了可有加报?”赵富宝这猴急的劲儿,可憋得他发躁了。

  “凤轿已在城外三十里的马鸣坡,明日向晚之际应可进晚。”王仲自信笃定地露出邪淫狞笑,一副整暇以待、等着羊入虎口般。

  其实,这帮公子哥儿充其量不过就是长安城里富贾的纨绔子弟罢了!仗著家里万贯的财势,不过就比贩夫走卒多了百点的墨水,便将下流比风流,大模大样的呼朋唤党,自诩为风流才子;闲来无事在市集、街道,吃吃姑娘的豆腐,终日醉枕青楼妓院,岂不知那些青楼女子嗲声嗲气地,左一声“才子”右一声“才子”的恭维迷汤猛灌,暗地里则是窃笑他们是“凯子哥”一一醉得都忘了自己是猪八戒了!

  “凤桥里头的姑娘可娇悄?”赵维样一副垂涎三尺般的淫样。

  “据书僮小四传来的消息,这回是位江南姑娘,身材窈窕,体态切娜多姿,肌夫似雪,脸蛋白里透红、薄似壳儿般弹指可破,一双柳月眉下,有著似愁非愁,令人酥软、消魂的含情眸子,虽不娇俏,但可称得上世间靠寻的大美人喔!”王仲那后飞色舞的神情,好似那个大美人就站在他跟前。

  对于王仲这番令他们心坎儿直跳的详述,这些公子哥们显然不视为空穴来风的虚言,瞧那一双双直瞪得发亮的眼珠子,恨不得策马直奔马鸣坡,先睹美人儿庐山真面目为快。

  公子哥儿们相信王仲的话,并不无道理,风景秀丽的江南,非但是鱼米之乡,美人儿可也称得上是江南傲人的“特产”。

  况且“栖凤楼”的艳名,亦非一般青楼妓院所能相提并论的,若非才貌出众绝伦,断不能成为“栖凤楼”开春的花魁人选。

  说起“栖凤楼”,自然不得不提曾经绝倾长安城的当家一一崔栖凤。

  早年,崔栖凤在长安城是绝名红得发紫的名妓,姑娘她称第二,就没人敢唤第一,凭其美艳的容貌,琴、棋、诗、画样样精通的技艺,及无人出其右的交际手腕,这姑娘就这么艳倾长安城,多少男子为其神魂颠倒,多少富贾、公孙王侯不惜砸下大把白花花银两,为的不过奢望与如此消魂佳人,共度一宿春宵,然而受其青睐的幸运儿,竟是掐指可数,扼腕了不少风流男子。

  年华渐褪,崔栖凤可不会笨得让岁月这个无情杀手,摧毁她自身残徐的价值,她急流勇退,下嫁一名富贾为妾,并经营起“栖凤楼”,圆滑的交际手腕,不但风光了栖凤楼,且放眼长安城,摆得上台面的名妓,皆出法其调教。

  “夺花魁”,是“栖凤楼”每年开春的重头戏。想夺花魁非但得有大把钞票,更需有抢夺花球的好本领。

  “王兄,去年花魁由你夺走,今年贵府家丁个个身材魁梧粗壮,有他们护驾,想来今年又非你莫属。”王维祥笑脸奉承,心底头可是恨得牙痒痒,若非王仲要去,去年的花魁闺房主人该是由他做。

  “不敢,不敢,各凭本事,各凭本事。”王仲谦虚直让,暗地里却是笃定,不愿多让。

  由城门口传来慌促的吸哈马蹄声,惊吓了熙攘的街道人潮,只见一名壮汉急惊风似的快马直奔“栖凤楼”,沿途石板道上破喉喝斥:“让道,让道!”

  “栖凤楼”出乱子了!?当那名壮汉慌措跃下马按时,栖凤楼门口也围上了黑压压瞧热闹的人潮。

  崔洒风由内种情自若地蓬步轻移、柳腰摆款的走了出来,虽年届三十,依然风韵犹存。

  “怎么的?瞧你这急惊风似。”她可是神闲气定。

  “三娘,花魁教马鸣坡的贼儿给掳了。”那壮汉惊惶惶地说。

  崔栖凤妾位排行老三,伙计、姑娘们都尊称她三娘。

  “给掳了!?”崔栖凤脸色逐变,泼辣地叫嚷著:“哪个贼寨的罩子昏湖了?居然动上我栖凤楼的花魁,合著也将我崔三娘给瞧进门缝里头人。”

  “鲁家寨的贼子。”

  崔洒风心头一震,喀眉再问:“当家的可是鲁啸天那早将命交给阎王爷的莽夫?”

  “正是,鲁啸天还要小的捎个口信给三娘。”那壮汉怯怯不敢直言。

  “啥屁话,直说。”崔栖凤不耐的问。

  “他说……他说今年的花魁他要定了,多少聘礼、订银.绝不含糊,要三娘尽管开个价。”

  “开个屁价。”崔栖凤当街叫骂“那个莽夫靠道不知道为了开春的在魁,我可是花了一年的时间托人寻遍各地,千万选一的瑰宝吗?就算拿他整座贼案都抵不过一个花魁。那王八羔子不晓得夺花魁是咱栖凤楼开春的重头戏,少了个花魁,靠不成要老娘披挂上阵?老娘我几时踩过他尾巴了,他根本存心想砸咱栖凤楼的招牌。”

  尽管崔栖凤一副不甘示弱肆无忌惮地当街泼辣叫嚷,心底不免畏恸鲁啸天数分。

  鲁家寨里头,尽是要财不要命的贼孙、贼子,不要说是她,就连官府部不敢轻易排起这梁子。长久以来,只要鲁家寨不目中无人、放肆进城嚣张,大伙总是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相安无事。

  只是,崔栖凤纳闷,鲁家寨一子向来只劫财不动色,这回怎么对花魁感到兴趣了?

  靠不成,今年的花魁真的美得令向来不近女色的鲁啸天也垂涎欲染?

  议论纷嚷的人潮后方,两名持剑男子一副看热闹似,倚在大树旁,冷眼旁观崔栖凤叫嚷的疯劲儿。

  “咱们又有生意上门了。”楚平面无表情地说。

  他有著北方汉子的粗扩外表,一张轮廓鲜明的俊脸上,流露出沉敛、冷漠的酷样。

  “姓鲁的和你一样,眼里只有白花花的银两,能让他看上的姑娘,肯定是美色绝伦,我倒想瞧瞧是什么样的,能让姓鲁的连银子都不要。”展洛那俊秀的脸上,始终挂著洒脱的笑意。

  他有著南方男子的儒雅外表,一派书卷味儿的俊逸,俊秀脸上的洒脱笑意,却又流露出玩世不恭的风流。

  两人有著截然不同的外表及作风个性,一个爱财不要命;一个宁做石榴裙下风流鬼,偏偏两人却是秤不离陆地凑在一块。

  “崔三娘,今年元宵花魁取消了!”王仲问,那帮公子哥可不想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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