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子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猛然扑向我,如法炮制地强压在我身上,一抹恶魔武的坏坏笑容就在子凡的唇边漾开,剎那间,我感到阵阵毛骨悚然的抖意逐渐在我体内慢慢扩散开来,他轻声说:「顽皮的小鬼,你看我怎么整治你!」
我还来不及发出抗议,子凡的大手便伸向我的腰际,让我尝到了与他刚才一模一样的『处罚』;动弹不得的我被他搔得好难过,如果现在有人问我,什么叫作「生不如死」,我想,我此刻的样子就是那句名言的最佳写照。
「子──子凡,你快──快住手,我──我好──好难过──」我拼命地挣扎着,却挣脱不出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子凡──你快放手,放手!」
我的求饶怕使子凡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子凡低笑一声,继而用他庞大而蛮横的身躯直压着我,俯在我耳边,子凡神气地说:「你知道错了吗?那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做呀?」
这抹突如其来的重量把我肺部里的空气全挤了出来,顿时,我感到呼吸困难,胸口一股气透不过来,只能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他,「不──不敢了,你赶快──快起来啦!不然,我就快──就快被你给压扁了──」
「不行!你还要说你爱我才行!快说,说你爱我。」
「好──好啦,我──我爱你啦!你──快起来──
噢──我被他压酌好难过,难道他想谋杀亲妻不成!」
「不浪漫的小鬼。」子凡嘟嚷着,一脸不甘愿,然后就像是个动作迟缓的老人家似的,幔条斯理地从我身上爬起身说:「一点罗曼蒂克的细胞都没有。」
子凡一将身子移开,我立即从床上坐起身,带着恨意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胸膛上,气呼呼地说:「什么叫做没有罗曼蒂克的细胞?如果你跟我一样,被一只重达数十公斤的大象给压着,我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再说这样的话。」
子凡不痛不痒地让我捶着他的胸口,笑嘻嘻地把我搂进怀里,「那只可恶的大象在哪里呀?胆敢欺侮我心爱的老婆,我非要把它大卸八块不可。」
我白了他一眼,嘟着一张可以吊上五斤猪肉的小嘴,没好气地说:「我真的好感动喔!」
「生气了?」子凡低头询问我,在我的颊上撒下一串的碎吻,「别气了嘛,我给你陪罪好不好?你就原谅我吧!」
萦绕在心头上的愠意在他的亲吻下遽然消退不少,轻叹口气,我知道自己的性子不会与他生气太久,「我才懒得跟你这个无赖生气呢!快起床吧!我的好老爷,早饭都快凉了。」
「知道了,老婆大人,我马上就起床。」说完后,子凡在我的唇上用力印下属于他的痕迹,然后带着作梦般的笑意往浴室钻去,口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准备开始盥洗。
子凡充满稚气的笑容引来我的莞尔,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当他露出笑容时,浮现在他脸上那抹孩子似的神韵,简直就跟少庭微笑的小脸一模一样,宛如是从同一个模子所复制出来似的。
我忍不住摇头失笑,这对宝贝蛋为我平淡的生活带来不少欢笑,我好爱好爱他们!很难想象几个月前,他们对我还很冷淡。
我缓缓走出卧房,慢慢地步下楼梯,他们父子俩已融入我的生活中,我实在想象不出没有他们的日子里,我该怎么度过;心念一动;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就像一抹驱之去的乌云般直罩心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我想太多了吗?
不会的!我绝不会离开他们父子俩的!但是,为什么我总摆脱不掉那抹笼罩在心头上的心悸?带着浓浓惊惧,我走到厨房,很努力地想摆脱掉那股令我难受的异感。
下午五点零四分。
距离少庭放学的时间至今都已经过了个把个钟头了,为什么仍不见少庭稚嫩的身影?少庭的迟归令我心神不宁,我忧心极了,一颗心也跟着揪紧起来。
体贴的子凡不忍心见我如此焦虑不安,嘱咐我好好守着这栋大宅后,他二话不说,马上拿起桌上大红法拉利的车鹏,驱车外出寻找少庭迟迟未归的身影。
望着窗外逐渐西沉的夕阳,我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寂寞感。
少庭是怎么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浓浓的忧虑直缠绕着我,我止不住满腹的担忧,在心底狡滑,难道少庭迟归的原因是遇上了意外?抑或是──
一连摇了好几个头,我急忙把心中那抹不祥的预感给甩出脑海之外,不会的!我不停地在客厅上来回踱步着,少庭不会有事的!我如此地安慰着自己,但是为什么我总摆脱不掉那份存于心中的忧愁不安?
心慌之余,少庭童稚的声音陡然从大门方向传来:「妈──妈妈,我回来了!」
话声甫落,少庭一身「共和」制服的帅气身影也跟着飞奔至我面前;我细细打量着他,少庭脸上可爱的笑容以及一副完好如初的安然模样让我松了口气,着实令我放心不少。
「为什么晚回来呢?」我接过少庭的手中的书包,为他褪下身上一袭剪裁素雅大方、色泽墨蓝的西装外套,轻声道:「妈妈跟爸爸都很担心你,尤其是爸爸!因为你的晚归,你爸爸焦急得连饭都吃不下,到现在还在外头找你呢!」
「对不起!妈妈。」少庭垂着小脸,稚幼的童音中带着浓浓的歉意,「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们这么担心的!其实我也很想早点回家,只是刚刚放学时,我在路口发现一个小皮包,皮包里有很多、很多的钱,我心想,遗失这个皮包的主人一定很着急,所以我不敢乱跑,就在原地等待皮包的主人来认领,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好久,连天黑了都不晓得──」少庭愈说愈小声,到最后连声音都没了。
我轻笑一声,爱怜地揉着他稍稍被风吹乱的头发,问道:「那么,少庭到底有没有等到皮包的主人呢?」
他点点头,漾出了一朵微笑,答道:「嗯!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姊姊喔!姊姊原本还说要请我去吃冰的,可是我只想早点回来陪妈妈,所以没跟姊姊一起去,姊姊到最后就被一个很帅、很帅的大哥哥给接走了。
我轻拧少庭的小鼻尖,一抹挂在唇边的笑意灿烂得可以和一朵香花相媲美,「乖儿子,妈妈果然没有白疼你。」
少庭窝心的答案让我开心地在他的颊上轻轻撒下了一串碎吻。
「妈妈不生少庭的气吗?」少庭一脸怯意,小脸上全被担忧给占满。
「如果──」我清清喉咙,脸上有抹温柔的笑意,「少庭下回再遇上这种突发状况时肯先打通电话回来报平安的话,也许,妈妈会考虑原谅少庭今天的迟归,如何?」
少庭点头如捣蒜,笑道:「嗯!我下次会记得的,谢谢妈妈。」
「谢什么呢?妈妈才是那个最该谢谢的人。」我一脸认真,「谢谢少庭肯包容妈妈的任性,陪妈妈一同来高雄生活。」
「不──」少庭摇摇头,体贴地说:「妈妈一点都不任性,是少庭自己要来高雄读书的。」
「乖儿子!」我紧搂着他,努力眨回眼底的泾意。
少庭敏感地察觉到我的异样,轻轻推开了我,他的小手拂上了我的颊,为我拭去颊上的泪水,说:「妈妈不要哭,少庭会很难过的──」说着说着,水气缓缓在少庭眼底聚集,红了眼眶,眼看着眼中的泪就快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