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少庭房门前,少庭的房间就在二楼的中央处,我与子凡的正对面。
轻敲着门,我柔声部着:「少庭,你起床了吗?」
半咯,没有半点回应,我又轻声部了一次:「少庭,你醒了吗?妈妈要进去了喔!」房门内还是没有传来回答。
我等了一会儿,终于推门而入,走进了少庭的房间。
门内,一大片落地窗占去我所有的视线,少庭的房间也和墅内其它几间卧房的格局一样,同样都拥有一块视野非常辽广的大型落地窗。
和墙壁一般犬的落地窗被纯白的窗廉布给罩着,几技术顽皮的阳光跳跃在窗廉布上,产生一大片白蒙蒙的烟雾效果,为整个房间带来了似梦似幻的奇异感。
落地窗的右侧墙角处,有个大得令我瞠目的书架,我好奇的接近它,很仔细地瞧着架子上那些装订精美,却又厚重得使我结舌的书籍。
只稍稍瞄了一眼,我就不敢再再继续往下看。
能有资格被少庭摆在架子上的,全是些有关医药以及科学的业书,再顺着视线看过去,止光所及之处全摆满一些连我都看不太懂的商业杂志一望着摆满整柜深奥难懂的书籍,我忍不往惊呼一声,我的儿子少庭到底有颗什么样的脑袋?怎么读的全是那些连我这个大人都会觉得。头疼的书籍?
我实在太惊讶了!难道我的少庭是个天才吗?我开始感到不妙,如果少庭架子上摆的全是些漫画或者是武侠小说的话,也许我还不至于会如此讶异。毕意,有谁家的小孩子不爱看这些呢?
可是我家的少庭却──不行!我非得要找个机会好好的开导他一番才行。我才不想让我的孩子变成天才呢!那可是会早死的。
视线又移往别处,我看见被安置在衣柜附近的水族箱。走近一瞧,我发现水族箱里布置得非常的漂亮,有精致的小巧凉事、可爱的中式水车,甚至在箱底的中央处还架有一座跨越两侧的圆形拱桥在,招整个水族箱给点缀得十分的美丽。
几条色彩艳丽的鱼几在凉亭周围嬉戏着,翠绿色的水草在水波的指动下轻轻舞动着,就好像是座小小的海底龙宫般,深深勉吸引住我所有的视线。
是的!它非常的漂亮,可以说是我有生发来看过的水族箱里,最美丽、也是最得我心的一个;从水族箱细致华丽的外观看来,想必拥有水族箱的主人将不少精力花费在这上头,他显然是个十分热爱海洋的人。
当然,那个人正是我的儿子。
身后传采阵阵细微的呢喃声,我的视线由水族箱上称至身后的大床上;睡在单人床上的少庭正揉着还未清醒过来的双眼,睡跟惺忪地对着我道:「妈──几点了?」
我带着睡意走向他,把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身,答说:「不早了,已经过六点半了。」
「喔──六点半了──什么!六点半了?」少庭满脑子的睡意全被我的一句话给逼退,只见他慌慌张张地跳下床,在房里飞快地来回走动着,边脱下睡衣,嘴里边不停地嘟囔着:「惨了!我一定会迟到的!制服──制服呢?我的制服摆哪去了?」
「你把它搁在楼下的更衣室里了,记得吗?是你说这样了会比较方便的。」我好心地提醒他,在一旁咧嘴大笑着,平常不苟言笑的少庭,今天居然会出现难得手忙脚乱的情形,这种机会实在是太少见了,我非得好好欣赏一番不可。
少庭连忙停下慌乱的脚步,断面松了口气地呆坐在床沿上,呢喃地说:「没错啊!是我自己决定把制服放在楼下的更衣室,我怎么会忘──」
语声未歇,少庭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惊惶地从床沿上弹跳起来后,他喊:「糟了!我忘了书包摆哪儿去了!」
少庭四处搜寻着,在找不着书包的情况下,他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般乱窜,难得一见的慌乱又露了出来。
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哧一声笑倒在床上。
突如其来的笑声使少庭的动作全停顿下来,只见他嘟着嘴,小脸上净是写着不满,不依地指控说道:「妈妈好坏!你不帮少庭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在旁边嘲笑少庭呢?」
我连忙端坐身子,拭去眼角因为狂笑而被逼出眼眶的泪珠,答说:「没有啊!我哪有笑你?」我死不承认。
少庭欺身向我,指着眼角处残留的泪痕,嘟着嘴道:「还说没有!你看,妈妈笑得连眼泪都跑出来了。坏妈妈!你不但讥笑少庭,而且你还欺骗少庭。」
我闻言,马上神色一凛,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成最正常的模样,「好啦!好啦!妈妈真的不笑了,你就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强抿着嘴角,很努力地想装出一副正经的面孔来。
但没多久,止不住的笑意又重新涌了上来,如爆竹般的狂笑声顿时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引来少庭的跺脚:「哇──妈妈说谎!我──我不理你了。」
语毕,少庭提着好不容易才找着的书包夺门而出,噼哩啪啦地冲下楼去。
一会儿,我终于止住了笑,慢慢从床上支起我笑得花枝乱颤的身子,略整理过仪容后,我起身走出房门,顺手为少庭带上了房门。
来到对面的房门前,我回想起子凡昨夜的狂热,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与子凡共赴鱼水之欢,但我还是忍不住羞涩,感觉颊边开始燥热起来。
小手拂上藏于浅蓝色方格丝巾下,昨夜子凡所遗旷的「证据」,一波波带着热度的红潮缓缓浮上双颊,我一脸羞怯难掩,已不见刚才捉弄少庭时的刁钻神情。
我深吸口气,想平息心底那股的骚动,无奈我的自制力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挂在脸上的红潮不但未减分毫,反而还有愈来愈火炽的趋势。
不得已,我只好宣告放弃,带着一脸可以与红苹果相媲美的羞涩,我轻轻敲着卧房的大门,唤道:「子──子凡,时候不早了,你──你也该起床了。」
五秒钟过去了,门内仍是一片寂静。
真是的!父子俩同一个德行。
脸上的红潮顿时被心中一抹无奈取代,我叹了口气,一手推开了卧房大门。
缓缓来到床边,子凡正侧着身,面对着开启的大门而熟睡着。
我悄悄俯下身,细细凝望他熟睡时的俊脸。
子凡以手代枕,略带着稚气的五官丝毫不见以往冰冷刚硬的线条,宛如一个玩累的小婴孩般天真动人,没有任何防备的单纯脸孔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
我轻轻推着他的肩,身上只裹着一件薄被蔽体的他引来我的羞涩﹝子凡喜欢裸睡,说什么有益身心健康﹞;我红着脸,更加用力地推着他,喊道:「子凡,醒醒!你再不醒来的话,你上班就会迟到了。」
子凡一天只利用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当然是回家来陪我﹞,到高雄的分公司视察北部总公司的运作情形,如此一来,就算子凡人不在总公司坐镇,他也能了解整个公司的业务状况。
他没有反应,只见他一个翻身,一不小心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子凡跌下床的滑稽模样使我爆笑出声。我不能遏止自己的笑声,像个没受教养的野孩子般,完全没有形象地趴在光洁的石质地板上狂乱地大笑着。
一会儿,笑声歇止,我趴在地板上,凝视着仍躺在原地熟睡着的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