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星的眼眸内全是细碎的蓝光,他推开她,还自往寻找的处所去。
“你别再胡闹了!非得把全家人都给吵醒吗?”黄瑾实在气恼他藉酒装疯。
她活该放着好觉不睡,跑到这里来吹冷风、受闲气都是她自己多管闲事!
丁寒星才不理会她,甩开张浩,他继续朝黑暗里。移动,只想单独一个人。
“晓岚……你回来!”
“你闭嘴”黄瑾再次拉住丁寒星。
一个男人的力气原就大些,再加上喝酒壮势,丁寒星一把便抵挡掉她的拦阻。
“黄老师,你还是先上去吧!让我一个人来照料大少爷就好了 ”张浩总算有个建设性的提议。
“照料?你看他那样,还需要你照料吗?别折腾人就不错的了!”
“我只是做我这做的事。”张浩并未替谁辩解。
“那好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把他给抬回房间睡觉去!”
“我知道。”
“那还不动手? 她觉得自己愈来愈冷,偏偏火气却仍旧一阵一阵冒上来。
“等大少爷喊累了,自然就会回房休息去的。”
这是什么怪逻辑?简直是一家子怪人!
“等到他累?那全家人还要不要睡觉啊?”黄瑾生得一副不会拐弯抹角的脾气,有什么都会直说。
“……”
“我可不能等到他累。”她追上还在低吼的丁寒星,回头再对张浩说道:“如果你不帮忙,那我只好自己把他给扛回去了。”
张浩仍未行动。
好!大不了她来动手。
“晓岚!你在哪里?晓岚……”
黄瑾伸出手拦住鬼吼鬼叫的丁寒星:“丁先生,请你安静。”
“你是谁?敢防碍我去找晓岚!黄瑾确定他真的不记得她了,虽然他们曾经见过一次面。
“你要找什么时候不能找,非得选在三更半夜,别人还怎么睡觉嘛!”
丁寒星露出阴阳怪气的笑容,朝着黄瑾微现黑眼圈的双眼瞧去,之后才慢慢地开口:“因为晓岚她是——”我才不管你的晓岚是什么?总之你不许再胡闹下去了。黄瑾斩钉截铁地表达出强硬的态度,
“不准你侮辱晓……岚是好的,不准你说她一个不好!”丁寒星两眼布满血丝,双手死命地掐在黄瑾瘦弱肩胛上。
☆☆☆
黄瑾被他欺至草丛里,两个人扭成一片。
“你放手” 她忍看巨痛朝他吼
张浩赶到他们身旁想分开两人,却无从下手。
“你不许批评我的晓岚!”
“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黄瑾哪有批评过什么?
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丁寒星根本听不见她说的任何话,只一个劲儿拼命掐住黄瑾,仿佛所有的愤恨都出在她一个人身上。
“大少爷!您放手!”连张浩也忍不住上前动手。
“啪!啪!啪!”一连好几个耳光对准丁寒星的脸上扫过,黄瑾也不甘示弱。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一切终于静止了下来,丁寒星伏在她身上。
天顶的星光恶狠狠地跃进黄瑾的眼睛里去。她真的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头昏脑胀,再过不久,旭日就该初升了吧!星星应该不会在她眼内持续太长的时间才是。
☆☆☆
黄瑾身上总有两股力量在冲击着她,一种冷热交替的痛苦持续地在进行着。
不只是星星,现在更有烈火烧灼在身上了。半睡半醒的黄瑾躺在床上。
已经有人在房间外敲了一会儿,但黄瑾压根儿没听见。门终于被打开了。
丁曲悄悄地探出头朝屋子里望。
“老师?黄老师?”
昨夜的窗户并没有关上,阳光早已取代了夜里的凉风,洒沙金似的扑进房内,但黄瑾显然没有多大的感觉,她昏睡在那儿。
“老师,你怎么还不起床?姥姥要我叫你去吃饭。”丁曲站在门口轻声喊,经过昨夜的相处,她已逐渐接受黄瑾 成为老师的事实。
黄瑾侧躺着,背对着门。丁曲等无回应,索性进到房间里,绕过大床,站定在黄瑾的面前。
“老师!起床了!怎么还赖床嘛!”丁曲伸出手去摇床上的人。
黄瑾觉得有人在她耳畔吹气,极不舒服地换个姿势,并未察觉出房里另有旁人。
丁曲半趴半跪在床头,好奇兮兮地睁大眼猛瞧着黄瑾,当然,她还不明白老师生病了。“黄老师!你还不起床啊!已经中午了耶!原来丁曲是请黄瑾下楼吃午饭的。
“老师?老师…”丁曲居然轻轻地掐起黄瑾的耳垂——还真是个顽皮的孩子。
“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已经中午了,我一早就起床等你,结果老师睡到现在还不起来。”丁曲嘟起嘴,所有的期待似乎落空了,只因为黄瑾还没起床。
“天气这么冷,再……再睡一下子。”难道黄瑾在说梦话?
丁曲抬头看向窗外。冷?怎么可能?现在外头正是一片晴空好日呢!
她开始显得忧心忡忡,怎么新老师第一天就怪怪的?“老师!老师!”丁曲粘人的声音回荡在床边。“老师,你怎么了?”
丁曲低下头,眼光往床底下找,黄瑾的一双鞋子完好如初地摆在那儿,昨天夜里是曾出现过一双不穿鞋子的赤脚,那么,自己并未做梦!“老师,你怎么还不起床!”“这里……这里好冷哪!”黄瑾闭着眼说道。
丁曲真的觉得很不对劲,黄瑾为什么一直喊冷?“好冷!”黄瑾的唇色泛紫。
小女孩再也不敢待在房间里,她逃命似的窜出去,大声嚷嚷着:“姥姥!不好了,黄老师……她……她有神经病啦!”
床边没有任何人,又只剩下黄瑾自己。
☆☆☆
睡梦之中,黄瑾似乎隐约觉得有人曾经推开房门探看她。一张完全陌生、苍白、瘦削的脸孔映在朦胧的视线底下。她似乎捕捉到,却又全然没有印象。
“你看看,才头一天住进来就招了病,你哟,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现在碟喋叨念的人是祥妈,事实上,从医生离开了以后,她已经陪在黄瑾的床边念了一整个晚上。黄瑾已经昏昏欲睡了。
“祥妈…”
“不是我老人家爱念嘛!你自己说,有没有照顾好身体?”祥妈手里拿着晚报,鼻梁上顶了一副厚重的老花眼镜,侧过头问黄瑾。
“我知道了嘛!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药效发挥作用,黄瑾的眼皮再度不小心地轻合上了片刻。
“我说啊……”
有人在敲门,打断了祥妈滔滔不绝的话语。
“黄老师?”是丁寒星隔在门外的声音。
真正的罪魁祸首在那儿,黄道心里想道。
祥妈起身替他开门。
站在那里的丁寒星一副沉默严肃的模祥,与昨夜酒醉胡闹的形像简直无法相比。在他身旁还有顽皮慧点的丁曲 小女孩率先钻到床前.一脸不满的表情说;“姥姥坯说要让老师多休息,自己又霸在那儿念念念。
丁曲大概并非心疼黄瑾没有好好休息,而是一种潜意识里的独占欲吧!小孩子的情感欲念其实很直接“好!老太婆我不罗嗦了”下楼去给大少爷热饭菜去。”祥妈边说边笑地准备离开。
“等一下!祥妈,你再帮黄老师熬些稀饭吧!他自以为体贴地为她设想,却完全没有察觉自己习惯性的命令句。
“我不娥,刚才祥妈帮我弄的都还没吃 完呢!”黄瑾也并非故意泼他冷水,实在是真的没有必要小题大作地去麻烦老人家。
或许丁寒星他是做惯了大少爷,但黄瑾可不是娇贵的千金小姐。“哦!是吗?”不习惯由人当面回绝的男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好继续发号司令:“那给黄老师榨了一杯鲜果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