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全是千真万确。”丁寒星的确是想挽留她,他似乎又在做另一件疯狂的事,到底这次是为了谁?
“但是我们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对不起,丁先生,请让我离开吧!”
黄瑾不想再和稀泥,她有预感,再踏进了家的话,又将会是另一场混战。
“黄老师……”丁寒星的左手离开方向盘,伸出车窗拉住了黄谨的手腕。
黄瑾的震惊更甚,这冰冷的丁寒星竟然接二连三地吓她,她可不吃美男计!
也许留住她的原因很复杂,但丁寒星确定地明白一件事一他不希望她就这样离开。
“丁先生,你大概把我想错对象了。”黄瑾不会是他采花名单中的一个。
”对不起,我只是希望能够留住你。”他惊觉莽撞紧放手。
“我的工作似乎无法达成丁先生的期望。”
“我知道你是真正对丁曲好。”她的一切作为他都看在眼里的。
“……”黄瑾沉默地望着发烧的柏油路。
“请你无须考虑我,算是我这个父亲为女儿尽一分心吧!黄老师,请你不要放弃丁曲。”
丁曲!那个小精灵!黄瑾脑中闪过她灵活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呀眨的。像魔力一般,黄瑾的双脚竟然像生了根似地定在车旁无法动弹,她搞不清是丁寒星,还是小丁曲下的咒语?
“丁曲好不容易才寻到你这个好老师的。”
原来丁寒星真的有一套哄骗女人的本领,那么日记里的那些片段可也都是真实的曾经么?
黄瑾抬眼想瞧他说谎不打草稿的样子,偏偏才一瞅到他脸上,却只见到一双深沉至底的眼神满心诚挚地朝他望来。
不能就熔化在这里!尤其是在他面前!
“你也看得出来。我不是一个好老师。”她终于言归正传谈到工作的问题上。
“我认为你足以胜任。”丁寒星显然充满了信心,这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清楚丁曲的改变——全是因黄瑾。
“我脾气不好,又缺乏耐性,耳根子软……。”她低着头一古脑儿地挖掘缺点,巴不得可以找出一个好理由回拒他。
车上的男人已经下车,并且绕至她身后。
“不管黄老帅有再多的缺点,都掩盖不了你最好的一特质。这也是我挑中你的理由之一。黄老师,你是一真心对待丁曲的老师。”他话中有话,打定主意留住她的信念愈发坚强。
“可是我……”黄瑾简直已经掉进他设下的苦情计里去了,竟然敢用丁曲拴住她的心。
丁寒星为她打开车门。
黄瑾无奈地瞥向他,车门正在等待着。
丁寒星又回复至那副自信的面貌,却减少了那种刺人的尖锐。两个骄傲的人处在一块儿,总得有人退让。
“你……”
“大家都等着我们回去吃午饭呢!祥妈特别为你炖一个上午的好汤,你怎么忍心教她做白工? 丁寒星伸手替她接过行李,仍是自以为是的体贴。
可恶!她又被陷害了!
黄瑾终于还是懊恼地跳上车,准备被他带回刚刚才负气离开的地方。
她坐在前面,旁边是驾驶座。
车子一路行的都是上坡路段,黄瑾老觉得身后一阵阵怪声,奇怪的却是丁寒星却完全不以为意。照理说,他应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行经转弯处,怪声更大了些。
黄瑾按捺不住她的好奇心,终于转过头往后座瞧
她怔怔地不能动弹,眼前堆了满满的各式鞋盒,全挤在后座上。
寒星踩了刹车,也转身面向后方,那些本来就是他的“疯狂”杰作。
“怎么,……放那么多盒了?”黄瑾没头没尾地问道
“昨天晚上,我逛遍了台北市大大小小的鞋店,一些你也许会喜欢的样式。”难怪昨晚叶瑷宣会大闹岚园,他根本就爽约在先。
“一些?”黄瑾不敢相信一个晚上,竟然可以买这么多鞋子?眼前起码摆了二十双以上。
“我不是想收买或贿赂,这些只是我心里的一点点愧疚,请你不要误会。”寒星似乎生怕她义断然不领情地拒绝,小心翼翼地措辞,错误的经验一次就够。
他为什么平白无故送鞋给她?是丁曲那天说的话!他竞然听进去了。
但黄谨脸上不会轻易透露她脆弱的情绪,她绝不允许自己掉入泥沼里。
“看来我昨天那巴掌,还真的不是白挨的了 。”她故作轻松地开玩笑。
丁寒星却没有陪笑,一张脸沉了下来。
“别这样嘛!我不过开玩笑的啦!黄瑾不知道他如此无趣。
“对不起。”身旁的男人发动引擎,并未看向她,然后那句话逐渐飘散在巨大的机器声中。
黄瑾听见他对她说的话。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她不想陷进去。
☆☆☆
燥热的温度令黄瑾心里没来由地起了一阵郁闷。
她重新坐回书桌前,望着摆满一整桌的新鞋无所适,该拿它们怎么办?
“叩!叩!叩”房门突然传来拜访者的声音,轻轻地敲击着。
黄瑾暂丢下一桌的鞋,起身前去开门外站的居然是她料想不到的凌承少。
“怎么是你?”她率先发问。她一向坦率,如此的个性迟早是要吃亏的。
“真的是我。”他显得很腼腆,没料到黄瑾会以问话作开端,脸色迅速苍白起来。
“有事吗?”
“我……我有些事情要找你。”承少结结巴巴地总算说完。
“进来再说吧!”她并非随便,只是因为信任承少的为人,尽管他们相识不深。那天下午还是承少背着黄瑾回到大屋里去的。
黄瑾的房间很宽敞,足够装下两个人也不至尴尬承少低着头进入房内,像上一次见到时那般沉静。黄瑾心想,或许这是他的风格和习惯吧!
“好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她仍像老师对学生似地问话。
承少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半边脸,他抬起头,并不是迎向黄瑾,反而朝房间的四周打量一番。只是短暂的一眼,他似乎陷在温暖及痛苦的边缘,一个人的眼睛就是心。承少眼里没有快乐。
“这里几乎没变。”他自言自语起来。
黄瑾老觉得许多人对这房间充满好奇,但是她跟房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是。唉!最好如此,她只能尽理安慰自己了。
“啊!什么?”她真的没听清楚。
承少回过神,重新看向黄瑾,脸上多出一抹淡得几乎来不及捕捉的浅笑。
黄瑾毕竟是与众不同的,竟能让抑郁成愁的凌承少重绽笑脸。也许平凡才是最大的魅力所在。
“没有。”他被她直率的目光逼得再度低下头,怎么个男孩会害羞成这副德行?
“不是有事情要对我说吗?”
他的双手负在身后,长发半垂,恰好遮住耳朵,颓丧 的打扮却掩饰不了他的清秀及干净。
“幸好……”他真的极小声。
“啊?”
“幸好你还是回来了。”承少其实挺高,却像个孩子似 地半靠在墙边。
“你知道啊?”黄瑾以为他是岚园里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假人。
他看见她颊上未褪的红晕。
“昨晚,我听见叶姊在走廊上吵吵闹闹的。”
“喔!没什么啦!她说她是开玩笑的。”黄瑾遮掩似。地往脸上抚去。
每当愈想躲避什么,便愈会粗里粗气地做些什么反 事去证明。
承少还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况且,他还有别的事情要说。那才是今天主要的目的。
“要是你走了,我还真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找你呢?”他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