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
虹乐女仰起头望住他,突然,指着窗户叫起来:“糟糕!有人哪!”
尹尘心一转身步向窗户,虹乐女连忙扯着被子朝门的方向奔过去,脚还没跨出去呢,整个身子便被尹尘心由后面拖抱住。
“你放手!你这个色胆包天的大坏蛋,你赶快把我放开!”她又扯又叫,顾不得天丝绸又在战役中惨遭战败的命运。
尹尘心一脚胖住她,虹乐女便重心不稳地扑倒在他的怀里,“你放开我!我命令你放、开、我!”
“叫你别出鬼主意,你把我尹尘心的警告当作戏言吗?”他显然已经冒出一些愠气了,她是真的不想活下法了吗?
虹乐女火气一上,哪管他是张三还是李四,没命似的往尹尘心的身上打,又劈又砍,恨不得能将他卸成十八块!“我管你说的那些什么鬼话,我要走就是要走!”
尹尘心的手更扯紧,虹乐女拼了小命似的不断捶打踢踹,实在打不过时,就拿头去撞他。总之,他不放过她,她也不会教他好过!
“够了!”尹尘心发出通碟,握住她疯狂袭击中的乱拳,混乱的情况下没多大的机会躲过她的瞎拳莽腿。
“不够!”虹乐女大叫,又将身子朝他撞过去,导致两个人一齐摔至地上,尹尘心的身躯先一步落地为她作抵挡。虹乐女又摔归摔,气势依旧十足,“除非你放了我,否则,我准会闹得你天翻地覆!”
尹尘心仰在地上,手臂仍将虹乐女箍在怀前,两人正面相迎,心跳亦互相撞击着,待着看谁先下白旗投降。
“我不会现在放你走的。”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非常坚定,很坚定。
“很好,我知道你会这么回答,”虹乐女明明气恼,脸上的表情却故作开怀,然后一拳挥在尹尘心的颊腮上。
“……”尹尘心瞠着闪现火簇的眸子瞪视她,唇角绽出血迹。
虹乐女耸耸肩,装作轻松的甩甩拳头,说:
“是你自个儿拼了命的要把麻烦留下来的。”好像一切都是与她无关,是他自找的苦头。
人家说女人难缠,怎么这会见连一个毛发都没长齐的小女孩也这般狠毒?这事儿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谁教尹尘心天底下哪个女子不好招惹,却偏就惹了这个最要命的麻烦人物?
虹乐女不是简单的小女子,她可是自以为很了不得的妄想大侠女,妄想自己功夫一把罩,妄想自己轻功无人及,妄想全天下的人都不会与她为敌……
“就算是麻烦,你也得安份的待着。”他起身,把天丝绸重新扔在虹乐女的身上,也不管她有没有披好,就把她给带进臂膀内。
虹乐女掐着他的手臂,又摇又晃,连带的自己的身体也摇摇晃晃。
“你、你又想怎么欺侮我?”
尹尘心拽着她走了几步,停下来,将她扔回到卧铺上,只见虹乐女连人带被卷了好几缠。她以忿怒凶狠的目光射向他。
“随你去恨吧!我也不在乎还有谁会憎恨我了!”
这是一个麻烦,无论对尹尘心或是虹乐女而言,都是很大的麻烦。
第三章
尹尘心深沉的眼睛在暗夜底也能映照出勾动人心的光亮,引人跃进去。
虹乐女没想到尹尘心竟然把她给绑在卧铺上,这会儿,她真成了阶下囚,不对,她该算是床上囚。
“放开我!快放开我!”
唯一不会变的,就是虹乐女那有勇无谋的莽撞个性,有时候,人们称这种性情为蠢。虹乐女人虽然不蠢,但不知为何却常寻蠢事做。
她还有气力,所以喊的挺大声,“快——开我!听见了没?”
根本无人回应她,尹尘心也没在房里守着她。
“哼!简直是欺负人又看扁人了嘛!居然那么狂妄的于定我逃不出去?”事实上,她的确没法子跑。
“放——开——我”虹乐女望着屋脊,叫好玩似的喊。想确定附近到底有没有人接近。
虹乐女的双手被举过头顶给绑在卧铺上方的横木上,而脚则被捆在一起虽然盖了一条天丝绸的软被在身上,但底下却是光净无物,只除了她自己赤裸着的身体。
尹尘心真是够可恶的了,胆敢这么污辱她!等逃出去以后,绝对会要他求生不得,但她真能逃出去吗?
虹乐女仰起头研究着她所处的这间房。房子的建筑大致是以青竹为主,一切陈设洁净简单,和尹尘心浑身上下的打扮完全不投合,尹尘心既颓废又破败,除了他的冷漠与寡情例外。
“我不想被困在这儿。”若是她的手可以动便好多了,至少她可以有更多的筹码离开这儿。
虹乐女晃晃自己被捆绑住的手,不行,绑得太紧已经麻痹了,想用嘴咬断绳子更不可能,因为她的头根就越不过伸直的手臂。
身上那些被尹尘心拿黏稠的东西擦拭过的地方,干了之后便仿佛像小爬虫咬住不放似的,又剌又痒又痛。而她的身上又偏偏全抹上了那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鬼东西,天哪!不是要她的命嘛!
“你这个魔鬼,快点儿把我身上的鬼东西给擦掉!”她终于受不了而大叫出声。
他肯定是想恶整她,否则,为什么替她抹了东西以后又把她给绑起来,现在更索性来个相应不理。他一定是恨她揍了他!
对,尹尘心本来就是一个小人。
这样的想法虽然能令她泄忿,却无法让万虫钻咬似的剌痛减轻,虹乐女躺在卧铺上又扭又叫,耐不住折磨。
“哇!救命啊!谁……谁可以救救我?救人哪!”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叫喊声,以及卧铺的底架被扭晃过度的“嘎吱”声伴随。
她愈是努力去想它们的攻击,身上那股锥剌的痛感便愈强烈,痛得愈厉害,她也因此叫得更嘹亮。
“啊!快救命啊!人都死到哪儿去啦?怎么没人来救我?”
当真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呃!好痒,好疼!”虹乐女把头撇进枕头里,再咬住天丝被,好借此力量转移身体上的痛苦。
“唔……”
为什么她得在这儿受磨难?为什么她要贪玩溜出女儿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
想到女儿虹里的姐妹们,再想想自个儿现下的处境,第一滴懊悔的泪水终于冒出了眶,这是大半个月来的第一滴眼泪。
“……”她无声的埋枕细泣。
是啊!若非她太任性,不就仍平安无事的待在她们和乐的世界里吗?
半开的窗户射进了扇窗的月光却照不到虹乐女黯淡无助的心里去,只能投射在地面上。
“姐姐……”
正当虹乐女泣不成调的哭作一团时,未掩上的半扇窗外竟隐隐飘来一阵悠扬缥缈的箫鸣声,听不出来吹的是什么曲子,但她肯定一定是箫声。因为虹滴女也爱吹箫……
虹滴女温柔缱绻的笑容浮现进虹乐女的脑海中。虹滴女姐姐总是疼着她爱着她,女儿虹里的每一个人全都宠溺着她。愈听着箫声,虹乐女的思念之情便愈深。
细小的暗泣逐渐转成剧喘的哽啜,箫声的音量加大,她的哭声也增强,到最后也不管有无听见曲调,虹乐女索性号啕大哭了起来。
“哇!哇……”
黑暗中,竹门被推开。
虹乐女仍然哭得很投入,很忘我。
有人走近她,她虽然是习武之人,却完全浑然未觉。早明白她的底子差,只是没料到竟然差到这地步。
“哇……”
人影携着月色靠近窗台,将半启的窗户全开,然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