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仍是闻风不动。
“好,很好,”他露出笑容点点头,然后随即换上另一副冷硬的表情命令道:
“来人,大刑伺候!”
于是押解她的两名侍卫分别将人犯捆绑在台顶竖起的两根木桩上,并聚拢堆放在木桩旁的干草。
“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与你勾结的神秘人物是谁?快说!”良君堤用眼角眸光在搜寻着底下的卫士以及越聚越多的观看人群。
说不定,他的仇敌已经混在其间准备伺机行动了呢!
蒙住脸面的女子绝然的摇摇头。
“哼!那你尝尝与朝廷为敌的后果吧!”良君堤扬臂一挥。“行刑。”
“行刑——”宣读指令的侍卫用尽力气喊道。
刑台上的两名侍卫点燃火炬,缓缓步向木桩旁的那堆干草。
此时,人群外总算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男人的嘶喊亦伴随其中。“住手!快——住——手——”
当场所有的眼神全都转到飞马而至的哪个人身上,只见尹尘心风驰电掣似的跃下马背,急喘着气。 “你……你不能杀她!”
“哦!原来是大师兄啊!”良君堤细睇着,眼神中充满嘲弄, “怎么,大师兄还喜欢愚弟送给您的礼物吗?”
“你……”尹尘心脸色倏变,一阵青一阵白的,再把视线投递至被绑在木桩上的女子后,表情则更添悲忿。“你不该累及无辜的。”
都是他拖累了虹乐女,若不是他与良君堤之间的前仇未泯,后怨又加,也不至于让师弟有可趁之机来伤害她。
只知道当他掺到良君堤派人送给他的“礼物”时,心里涌现了多少的懊悔跟恐惧。懊悔自己万不该认识虹乐女,更恐惧良君堤不晓得又会使出什么歹毒的手段去伤害她?他几乎不敢想像,良君堤会如何把怨恨加诸于无辜的虹乐女身上。
现在亲眼所见,他更加无法原谅良君堤的残暴。虹乐女浑身上下遍体鳞伤,紫红的伤痕交错纵横在肌肤上,不知道她到底还受过哪些折磨?
“师弟,你恨的人是我,你想致于死地的人也是我,又何必找个替死鬼来顶罪呢?”
“大师兄您误会了,我可是食朝廷俸禄的人,捉拿乱贼本来便是本分,这个虹乐女罪证确凿,怎可说是我在报仇了私?”良君堤扬起笑容,他就是要看尹尘心痛苦。
“她的罪,恐怕就是认识了我尹尘心吧!”
“你……”良君堤没料到从前那个不擅辨辞的尹尘心居然练就了一副伶牙俐齿, “你是在挑衅本座吗?”“你竟然动用私刑草率定罪,师弟,你到底还有没有良知啊?”只要一看见虹乐女满身的伤痕,尹尘心隐隐压抑的心就忍不住泛起激动的潮澜。
早在开始仇恨的那一刻起,良知便已泯灭。如今,只存恨念……
“哈!哈!哈!”良君堤仰头高笑,回音环绕在高草起伏间。 “尹尘心,你总算露出,狐狸尾巴来了?你是为她的无辜抱不平,还是为了我抢走你的心上人在气恼呢?哈!哈!哈!哈!”
“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哈!哈!哈!哈!”良君堤狂肆放浪的笑着,便施展轻功跃至对面的刑台。
他故意弯身去靠近站在高台下的尹尘心,淫魅的问道: “我就是动用将刑折磨她,你又能奈我如何呢?”
“你……”尹尘心扬起食指,奋力的指向高台上,“你放了她!”
“放了她?”良君堤倏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木桩上被绑缚住的女子,猛力勒住布袋扎口,逼使她的头欺倚在他的肩膀上。 “好让你们俩去逍遥快活?”他永远不准尹尘心有幸福的日子可过。
“快住手,不许你再伤害她了!”看见虹乐女不自在的挣扎着,尹尘心的身体仿若也被击成了重伤。
良君堤充耳不闲,扬手又撕扯下一片碎布,像在同敌方宣战。
“你住手!”尹尘心急得欲上台阶,但才跨了几阶就被重重卫兵给挡下。
良君堤知道尹尘心正发狂似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得意的荡笑开,遂又将手掌贴附在女人身上的一道道伤痕上,一阵又揉又抚。
“你……你这个畜牲!住手!给我住手!”原来,他的心竟然还会有这种受撕裂般的痛楚,尹尘心被自己内心的知觉震惊到。
他竟然还有爱人的欲望。
良君堤转过脸,正是一副淫欲的笑容,“怎么样呢?我就是想折磨她,你瞧,这伤痕就是我用鞭子,鞭一鞭抽下去的,她疼得无处可躲,跪在地上求我原谅她……”
“够了,不要再说了!”
“唉!谁叫我的良知早给狗吃了呢?我就是喜欢折磨她、凌辱她。”良君堤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足够伤害君尘心的机会,他说话的表情就伸手掐死一只蚂蚁般。
“你……”尹尘心已经到达忍耐限度的最顶点,双拳紧握,费尽努力说服自己再忍耐。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她?要我的性命你就尽管来取吧!”
“呵!终于肯跟我这庸俗人谈条件了啊,好,我就陪你玩到底!”说罢,一张笑脸瞬间充满杀气。他拔腰上的长剑,奋力往尹尘心的面前一扔。
“我要讨回十年前的血债!”
尹尘心望着地上的长剑愣了好半天,十年前的一战,不仅打伤了他们师兄弟十几年的同门情谊,更是逼死李莫咏的主因。如今,他怎么还能再拾剑重战呢?即使他愿意为虹乐女一搏性命,可是也没有本领以剑术或武功和良君堤比斗了啊!
“怎么?担心我赢不了你吗?”良君堤苦修十年,为的便是此刻,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输。
尹尘心摇摇头, “我在十年前,就已经在莫咏师妹的灵位前起过誓,这辈子再不会与你争斗的。”
“小师妹爱的人是我,你不配对她起誓许诺,我不准!我不准!”一提到李莫咏,良君堤身上的三千八百万枝怒箭再也不受控制的爆发而出。
“你比不比?”
良君堤恼怒的咬住唇,没关系,总有办法逼敌手出招的。他向后退了几步,走到了木桩旁,也不向侍卫传令,自己就抢了火炬扔进干草堆中引燃。
火苗始滋滋作响的渐烧开来,团团浓烟首先将木桩上的女子包围住。
“乐乐——”尹尘心见情况危急,也顾不得自己到底有没有胜算,便举起剑冲向刑台。
他的脚边还没跨到阶梯上,身体就已经先被由后方上来的两个人给腾起来。
“尹大哥!”
尹尘心一惊,扭头看向架住他左胳臂的人。
“乐乐……”天哪!怎么会是虹乐女呢?她不是还该待在刑台顶吗?
“没错,是我啦!”虹乐女点点头。
三人一齐落地,站在刑后面,因此良君堤瞧不见他们的脸面。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刑场,还不赶快束手就擒!”良君堤指着他们人骂道。
哪里料得到,竟然还有第四个人从天而降,挥剑扫向刑台上的木桩,被困在火海中的女了便即刻卧倒在地上。
虹狷女迅速拍打着那女子身上的余火。
“呃……”布袋理传出微弱的呻吟。
“太好了,还活着!”虹狷女鲁莽的将布袋掀开,马上散出一阵焦的的味道。
一泉焦黄的长发泻放而下,披散在那女子的肩头与背脊上,她躲藏地伸手捣住脸庞。
“太可恶了,竟然这样子欺侮咱们女子!”虹狷女弯下身安慰, “姑娘别怕,我马上带你去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