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谷梅存心隐瞒他,“有事吗?”
“如果你遇见他就转告他说,思环发生车祸了,现在正在益新医院里动手术,叫他尽快赶过来。”
“喔!我知道了。”说完她随即切断电话。
该不该跟他说呢?他会不会因此又回到段思环身边呢?即使毅深现在赶去也毫无帮助啊!任谷梅犹豫着。
“有事吗?”商毅深见她神情慌张,遂问。
“没事,是公司打来的。”任谷梅担心他起疑心,“对了,你的行动电话呢?”
商毅深恍然一悟,“瞧我真是没记性,竟然落在办公室里,忘了带出来。”
任谷梅安下心,她决定暂时不告诉商毅深,段思环发生车祸的消息,她和宝宝都不能失去他,再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将心底的罪恶感封锁起来,拒绝接受谴责。
车子停在停车位上,他们俩一起走进大厦里。
“为什么不找大型医院的医生作检查呢?”商毅深不放心诊所的品质,遂说。
“陈伯伯是爸爸的好朋友,以前也是公立医院的红牌医生,你不用担心。”任谷梅支支吾吾的说,其实是她早和医生协调好一切怀孕的时间,若是到公立医院,恐怕会穿帮。
他们俩站着等电梯时,管理员走过来告诉他们,“你们走楼梯吧!电梯坏掉了,正在修理呢!”
“喔!谢谢你!”商毅深礼貌的同他致意,“谷梅,诊所在几楼?”
“六楼!”她说。
“这么高!你没问题吧?”他不放心。
“没问题!”她转身跟在他的身后走上楼梯。
这座大厦的楼梯特别斜,加上任谷梅穿的又是高跟鞋,所以走起来相当吃力,才到四楼的时候,她就喘得不得了,而且累得脚都觉得发软,突然一个不小心,踩空一阶,人滚下了楼梯。
她尖叫着,脑海里惟一的感觉是——报应!
商毅深惊愕慌张的奔下楼,只见她不支倒地,大腿两股间流着血。
“谷梅!你怎么样了?”他害怕的抱着她问,他抱起她下楼,准备送她到大型的医院。
“毅深,送我去益新医院,”任谷梅孱弱的吐出话来,“思环……思环她……她出了车祸……现在在那里……动……动……手术……”
天哪!接踵而来得事情都是青天霹雳般的让商毅深震撼不已,思环发生车祸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他的心,比蜘蛛网的网还要乱,错综复杂、百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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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任谷梅已无大碍后,商毅深才到医院的柜枱询问段思环的消息。
“士彦,思环怎样了?”他瞧见在走廊上踱着方步的任士彦,便焦急的抓着他问。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任士彦一见是商毅深,遂不满的说。
商毅深苦不堪言,“谷梅从楼梯上跌下来……”
一听,任士彦睁大眼惊惶不已,“谷梅没事吧?怎么会这样呢?你没照顾她吗?她现在人呢?”
如今的情形只能用雪上加霜来形容了。
“动过手术后她已经没事了,不过孩子……没了。”商毅深哀痛的说。
“谷梅知道吗?”
“不知道,她还在休息。”商毅深精疲力竭的叹了口气,“思环呢?她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她还在手术室裹!”任士彦的心悬挂起妹妹的安危,“这里先交给你,我过去看看谷梅,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问过病房号码后,任士彦匆匆的赶去探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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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转轮紧紧的将他们五个人扣在一起,历史的负债,都要一一清偿,渺小的人、无尽的宇宙,天地万物都有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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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生步出手术室的时候,他们忧心如焚的围上前询问。
“各位!病人的伤势相当严重,但是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及时抢救成功,所以身体上的外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由于她的头部遭受到剧烈的撞击,有脑震荡的现象,所以我们必须将病人送到加护病房再作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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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段思环的伤势已大致痊愈,不过她因为脑部受创,人变得不言不语,成天只是张开眼坐在病床上,一副沉思的模样,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听不听得见别人的谈话。
来医院的一路上,商毅深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流产的任谷梅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信给他,信里她坦承说出自己一切的所作所为,并且请求他们的原谅。
这每件事情都恍如一场梦般,他不懂,若真如任谷梅所言——有报应,那么,焉什么不应验在他的身上,反倒让善良、无辜的思环承受呢?
商毅深进病房时看见坐在病床边说说笑笑的任士彦和何晴。
“咦?你们两个来得真早。”商毅深诧异的说。
“当然啦!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任士彦一语双关的说。
何晴冷不防的用手肘撞他的肚子,“你想宣告全天下吗?”
“你们是不是有事要说呢?”商毅深感觉到气氛的频率节节升高。
任士彦得意的展开笑容,“她答应跟我约会了!”他指着何晴说
“你真是个广播电台,都教你别说了还四处张扬。”何晴羞骂着人。
“毅深是自己人有什么关系?”任士彦委屈的说。
“自己人也别说!”她真快被他气死了,她站起身来。
任士彦急忙的如影随形,“你要去哪?”
“吃早餐!”
“我陪你去。”
看着这对欢喜冤家,商毅深不觉莞尔一笑。
“思环你猜,他们俩会不会在一块?”他坐到床边问着呆愣的段思环,“昨天我去你家收拾一些东西,准备今天带来给你看。”
商毅深从袋子里取出一叠相片,“思环,你记不记得我们是在哪遇见的?答案是西安。我相信你跟我一样,一定一辈子也忘不了,对不对?”他拿起一张张相片搁在她的面前,“这张是在华清池照的,你看你笑得好开心啊!你知不知道我就是被你的笑容给吸引住的。
“还有这张,这是在马嵬坡照的,你说贵妃的坟是不是很凄凉?你还在那里中邪了呢!抱着贵妃的石碑痛哭,弄得我手足无措,让你给吓死了。对了,还有一件东西你一定不会忘记,就是这金钗、钿盒。”
商毅深总是对着段思环不停的说话,因为他深信她一定听得见。
“这支金钗是我们的红娘,你说有没有道理?看见这支金钗,就让我想起和你初见面的情景。你送给我的钿盒,我一直当成宝贝,每天都会摸摸它、看看它,看见它就好像看见你,我真希望你能快点醒过来。”他叹了口气,将金钗、钿盒放在她的腿上。
商毅深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掀开窗帘,他是如此的思念着那个有欢笑、有朝气的她,“思环,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我对你的感情出轨?你不愿醒来是不是因为你不想原谅我?请你不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惩罚我好吗?”
他走回病床旁坐下,并趴下来痛哭着,三个月了、三个月了,她整整傻呆了三个月了,他不想失去她,不想,他宁可受伤的人是自己!
华清池、马嵬坡、金钗、钿盒……
哭声?!是谁在哭?这哭声好熟悉啊!是上皇吗?是上皇吗?一定是、一定是!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臣妾不舍啊!段思环的脑海里正隐隐约约的浮现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