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曾经告诉过她,为了保住皇室高贵的血统,皇室成员只能与血亲通婚,她不但不反对,反而还要感谢阿蒙神赋予她爱他的权利。
她爱他呵,爱这个冷漠的男人,她把他当作阿蒙神来爱慕尊崇,她甚至可以为他奉献出她卑微的生命,只要他能正视她的存在。
图特摩斯没有错过沙提失望的表情,他冷冷一笑。
是那个女人的掌上明珠呢!悲伤的小处女,失望吧,失望吧!只有这样,你才能沉沦在我的怀抱,不是吗?
图特摩斯的眼中有阴冷的预谋,他喜欢看到猎物垂死挣扎时的绝望表情,他喜欢慢慢地弑杀和折磨,如果哈特舍普苏看到她最钟爱的女儿不知羞耻地沉沦在他的怀抱里,她会怎么做呢?
杀了他?可惜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再次流放他?她还会蠢得再次放他出去培养自己强大的黑暗帝国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心爱的女儿一点一滴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陨落,也或许她会吃她女儿的醋,生疏了母女之间的感情?
沙提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走过花园,转过回廊,然后消失了身影。
砰砰跳动的心脏仍没有平静的迹象,为自己感到悲伤,也为自己无奈,难道他没有看见她满脸的期待吗?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小小的暗示呢?阿蒙神啊,求求你给可怜的沙提一个小小的提示吧!
第二章
少女为爱煎熬得憔悴,偷心的人却独自得意。
奢侈糜烂的埃及王正与诸多王公贵族饮酒作乐,富丽堂皇的底比斯王宫大殿不再恢弘庄严,取而代之的是酒气女色和肆意的淫乱。半裸的女体四处横陈,丽纱宫闱随意可见,华丽贵重的波斯地毯上瓶倒盘散,食物、水果、葡萄酒扔得到处都是。
这里是堕落的天堂,妖魔与鬼怪四处横行,娇声软语酥麻着浪者的心,男儿莫不是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面孔。
大殿的最高处,黄金的躺椅上,埃及王图特摩斯正狂浪地释放自己。
推开已经昏迷的女人,他优雅地伸了个懒腰。
狭长的眼满意地扫过大殿上的物欲横流,图特摩斯啜着酒静默着。
哈特舍普苏!
他要让哈特舍普苏那个女人好好看着,看看他怎样由一个软弱沉默的孩子长成今日强大可怕的男人。他要让她知道,她哈特舍普苏法老,永远都只配做他图特摩斯三世的奴隶!
“王……”
图特摩斯挑起一个女奴的下巴,妖艳的努比亚女奴有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吐出口的字仿佛都漾着诱惑。
“你是努比亚人?”
图特摩斯仰头灌下一杯美酒,猩红的残液从湿薄的嘴角滑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冶。
“是的,王!”
女奴的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雀跃,跪在埃及王面前的有几十个女奴,他却独独选中了她!
“你是努比亚苏丹进贡上来的?”
“是的,王!”
图特摩斯谑笑,“听说你们苏丹有三十七位公主,个个娇媚动人,你说说看,哪一个是最美的?”
“自然是努比亚的百合花海奎特公主!”
“百合花?”图特摩斯玩味,“百合花凋零的样子很美,本王去向苏丹要来这朵娇弱的百合,看看它从盛放到凋零的过程是怎样的一个美法,怎么样呢?”
女奴大惊,“王,您……”
图特摩斯狂野地把她拉起,一转身便把她压到身下。他表情慵懒,目光却冰冷凌厉,“怎么?你有什么意见想要发表一下?”
女奴吓得面色发白,是她天真,自以为阅人无数且色相过人,一定能把这个傀儡国王哄骗得舒舒服服,没想到他……
图特摩斯撕裂了她的麻布抹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暴露的胸脯,开始肆虐她的身体。
她错了,她完全错了。
巨大的痛苦让她想立即死去,可是那痛苦下微妙的喜悦却又让她觉得那痛苦并非难以忍受。
沉沦,就从那痛苦的巨变中开始。
图特摩斯的眼中有鹰隼的犀利,即使身陷癫狂的翻云覆雨之中,他仍保持着可怕的清醒。
宫殿的门被重重地推开,两列士兵迅速插进满眼狼籍的大殿。
所有的嬉笑打骂一下静止,狼狈的王公们立刻头贴着地匍匐在黄金坐驾前,半裸的女奴四处逃窜,紧追其后的士兵立刻用剑刺穿了她们的心脏。
不用多久,大殿上生灵涂炭,血流如注。
所有的女奴都死在了士兵滴着血的剑下,只除了图特摩斯怀中的努比亚女奴。
图特摩斯根本不在意大殿上发生的一切,他仍与那个努比亚女奴抵死纠缠,他深沉而碧蓝的眼睛却看向黄金坐架上的高贵女人,眼眸里是性感的慵懒。
他诱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大殿的人!
这不男不女的妖媚祸患,本是杀气重重的大殿,此时却洋溢着浓厚的暧昧。
所有的人都臣服于埃及王强大的魅惑魔力之下,那个高贵的女人也在力图控制住自己的心。
“图特摩斯,你身为上下埃及的国王,不知清心侍奉神明却带领权贵在王宫大殿上公然作乐,你不怕受到阿蒙神的惩罚吗?”
走下黄金坐架,埃及真正的掌权者——哈特舍普苏厉声谴责淫乱的图特摩斯。
图特摩斯终于释放了自己,他引颈长笑,像抚摩一只猫一样抚着女奴浓黑的长发。
女奴一径颤抖着。
“我亲爱的妻子,你是不是吃醋了呢?”
狭长的眼轻易便可以勾去人的魂魄,他的美有一种匪夷所思的狂烈魔力,勾引着凡人不由自主地向他奉献上灵魂。
哈特舍普苏一凛,甩袖背过身去,“胡闹!马上把那个惑乱君王的女奴拿下!”
图特摩斯大掌一挥,“免了,我自己来!”
声音过分地轻柔,抚摩长发的手也仿若无骨。图特摩斯的眼睛里全是怜惜和阴柔,女奴颤抖着,美艳的双眸中盛满了恐惧和绝望。图特摩斯轻轻抚摩着她细腻结实的肌肤,缓缓的,像对待一件绝世珍宝一样怜惜着。
巨大的掌落到了女奴脆弱的颈项,魅惑一笑,倾身吻住了女奴的唇,手掌用力一捏,只听见头骨断裂的声音,女奴便颓弱地歪下了美艳的头颅。
图特摩斯抬起头,抚上女奴大睁的双眼。
“按照王妃的礼仪厚葬!”
一旁的书记官立即记了下来,吩咐士兵用贵重的麻毯裹起女奴的尸体抬了出去。
图特摩斯从黄金躺椅上站起身,毫不在意身体的赤裸。侍从立即从四面八方爬到他的脚边,必恭必敬地为他着装。
自始至终,图特摩斯和哈特舍普苏的眼睛一直在对决,没有一个肯轻易示弱。
他真的长大了,昔日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已经长成今日颠倒众生的强大王者,但是——不管他强大到什么地步,他都无法逃出她的手掌心。
哈特舍普苏的眼睛里闪过阴冷的光芒。她是埃及开国以来唯一的女法老,她能坐上法老的宝座绝不是靠一时的运气。
她有野心,多年以来,耳闻目睹她父亲的铁腕统治、后宫之争,以及对军队和神庙的控制,使她深谙权术。
她够聪明,欣然接受父亲的安排,嫁给了软弱的哥哥———图特摩斯二世。没有太长的时间,她便脱离了丈夫的掌控,图特摩斯二世薨于公元前一五零五年。
按照古法,法老的继承人应该是图特摩斯二世与他另一个妻子所生的儿子即图特摩斯三世,但是因为图特摩斯三世尚年幼,哈特舍普苏非常清楚自己的出身地位就是最有利的武器。她利用自己的血统当上了摄政王,不久她又安排了一场豪华的婚礼,把自己嫁给了年幼的图特摩斯三世并暗杀了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