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奎特怎么办?”苏丹疼爱自己的小女儿,至于另一个女儿,他早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
图特摩斯挑起一边的浓眉,“进入我的后宫或者继续做多菲斯的王后,全由她!”
一个不重要的女人而已,他不需要费心。
跪倒在地的海奎特已经完全绝望,他对她根本只是一时的情绪,只怕随他去了也只能淹没在他庞大的后宫里,没有了他强大力量的庇护,她很快就会被那些重权术的女人除掉。
她是天真,可是她并不愚蠢!
“父王,我留下来!”
海奎特的声音里全是绝望的冰冷。
图特摩斯头也不回地走到阿美蒂尼身前,弯腰把她扛到肩上,引来阿美蒂尼的惊呼。
“至于这个女人,”图特摩斯转回头,邪笑,“告诉多菲斯,我接收了!”
图特摩斯领着四十八骑,扛着战利品嚣张地走出大殿,跨上烈马,直奔埃及!
第五章
“卡赫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你究竟站在谁的一边,是我还是图特摩斯?”
在卡纳克的神殿里有哈特舍普苏当年为了拉拢卡赫拉及众多祭司而建起的方尖碑,那是太阳神的化身,是哈特舍普苏能顺利登上王位的基奠。
她作为开国以来埃及历史上第一个女法老,从十九岁掌握埃及起,她一直深信,作为一个女人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超越了任何一个当代的有为男性。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从来都没有摸透过大祭司卡赫拉的心。
“女王,万物兴衰自有时,花开花落也有自己的时钟。卡赫拉是阿蒙神的侍从,自然忠心守护埃及。埃及几百年来的逐渐兴盛是阿蒙神庇佑的结果,作为一个祭司,卡赫拉首先想到的是埃及,至于个人的私利,卡赫拉也早已经奉献给了伟大的阿蒙!”
卡赫拉眼盲心却不盲,埃及未来的走向他自然一清二楚,其实这个结果也是他私心所愿的。
哈特舍普苏看了他一眼,从容地笑,“是吗?或许只有阿蒙神知道你的心思吧!”
人,从来都不是全然的善或恶,当自己的利益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时,天使也会堕落成魔鬼!更何况是汲汲营营的凡人呢?
她已经老了,可是她不能承认。承认了,思想的战线就会全面崩溃,那个时候,她就会兵败如山倒,韶华弹指即过,白发苍苍,徒留往日烟华。
她——作为一个女王,是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生存,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又残酷的事实!
她相信,卡赫拉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所以他们才会走到了一起!
“卡赫拉,我们所崇拜的阿蒙神是真的存在吗?”
哈特舍普苏的声音里有太多的迷茫,卡赫拉没有说话。
静默代替了一切!
☆ ☆ ☆
他究竟招惹了多少人?
阿美蒂尼蹙着眉头,四十八骑已经有二十骑挂了彩,图特摩斯的身上也有了些不大不小的伤口。
只不过一天的时间,他们已经被围堵了七次,凶暴的沙漠劫匪,训练有素的士兵,有组织的杀手,甚至还有一些不友好的游牧部落也凑上一脚。
他以为他是神吗?
双眼不争气地瞄向正在包扎伤口的图特摩斯,他裸露着精壮的上身,肌肉纠结,伤疤累累。最最恐怖的要算他背后盘踞着的巨大伤痕,像条分水岭,把结实的背分做两半。
那丑陋的样子像是在讥笑着世人,可是一种绝望的痛苦却不自觉地从暗褐的伤痕中溢出。
恍惚回了神,却发现他正饶有兴味地回视着她,她慌忙收回视线,讪讪地走向绿洲的水边搓洗着罗帕。
一块小石子跌进了眼前的水池,激起一片水花,溅到了她的眼睛里,她闭上眼睛,用手指搓揉。
下一秒,她就落进男人宽厚的怀里,冰凉的唇也随之吞噬了她小巧的嘴。
她挣扎着,却听见他痛苦的闷哼声,她撞到他的伤口了,心刹时软了下来,只能不甘心地放弃挣扎,任他轻薄。
冰冷的手摸进她温暖的胸怀,他舒服地叹息一声,他是对的,她身上的温暖和沉静气息会让他狂野不羁的心沉淀。
就像是久暴于烈阳下的鱼儿,终于越入温凉的水中,其他的一切他都已经不再需要,只想深深沉溺在她温柔的波心。
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天地都要睡去的时候,他停止了对她贪婪的索求。
碧蓝的眼眸火热地凝视着她鲜嫩红润的唇瓣,粗大的指反复抚弄着。
她静静地垂下眼眸,脸颊早已被胭脂染红,含羞带怯间,是他所不曾见过的柔媚。
他抬起她的脸,她扫视过他缠着绷带的胸膛,她刚刚不小心撞到的地方已经开出晕红的小花,她不争气地心疼!
“我……我的头好疼!”
他那么虚弱的声音让她担起心来,她仍冷着脸,可是四处关怀的眼睛却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你骗人的!
恼怒地瞪圆了杏眼,她推过他要起身走人。他哪里肯依,索性耍赖,放倒庞大身躯赖到她柔软的身上。
她被逼着靠在了树身上,他则舒服的半倚着她,头脸全深深地埋在她馨香柔软的怀中。包扎过的伤口就在她眼前,她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他的脸越埋越深,狡猾的舌尖钻过空隙,在她胸怀间兴风作浪。
这狂妄的男人!阿美蒂尼红着脸,根本不敢乱动,由着他肆意挑拨,只能含羞在心。
她在他的怀中,她被他紧紧地锁在怀中。
他们面对着面,他用结实的麻布把两人的腰紧紧捆在了一起,她纤弱的手臂紧紧环住他雄壮的腰,他把她从头包到尾,她的世界就是他宽阔的胸膛。
急速奔驰的烈马虽然颠簸,但是她却感觉好温暖,他们靠得那样的近,身体似乎是一个整体,她听不见风沙的呼啸,感受不到沙漠的变幻莫测。
她唯一感受到的,只有彼此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心脏的频率,从开始的互不干涉到最后的步调一致。
沉沉的,重重的,让她淡漠冰冷的心融化,听着彼此一致的心跳,她温暖的想沉睡,就像沉睡在静谧的大海深处,她知道她会被他保护地好好的,是这样一种安心,让她冷淡的心激荡。
马突然越起,惊慌的嘶叫,她感觉他有力的手臂紧紧操控住缰绳。
她被他紧紧地拥进胸口,再也没有半分的距离!
四十八骑也整齐一致地停下,马儿骚动不安地来回踱步,巨大的杀气在空气中流动。
没有人出声,空气里全是紧张的气流,浅淡的喘息从他微微起伏的胸腔传到了她的胸口,胸口一窒。
这一次是不同于以往的,她明白,她用尽力气圈住了他的腰,他圈着她的有力手臂也紧了一紧。她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警戒地绷起,身下的马儿仿佛也感染了主人的冷凝,渐渐停止了骚动。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这是一场静悄悄的战争,只有肉身与兵器碰撞时才会迸裂出嘶哑的哀号,有人倒下,有人又重新站起。
他是众矢之的!不,或者应该说是她?
他被伤到了!血从颈项流到了她的脸上,一滴,两滴,染红了她的眼,她拼命用小手去按,可是怎么按也按不熄,泪水急速涌出,她顾不得去擦,下定了决心要堵住那血口。
血越涌越多,泪水也迷茫了双眼!
背上有微微的刺痛,是鞭子还是勾刺,她已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