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看的。”她朝他嫣然一笑。“假使你真如你说的那么爱我,那就加油喽,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恒心吧!”
他傻愣住了。
一直以来,吕薇心从来不给他任何友善回应的,只要一提及彼此的将来,她绝对不给他任何“可能”。
他看得出来,这次吕薇心不是在说“反话”,而是跟他说真的。
也就是说……她终于愿意给他爱她一生的证明机会了!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爽朗一笑,将她轻搂入怀。“我一定会用‘红线’牢牢栓死你!”
“你试看看啊!”
吕薇心笑勾眼尾,这一回,她就再赌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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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换上宽松的家居服,吕薇心一边拿吹风机吹干自己飘逸的长发,一边看着正对着床的“人形立牌”,笑漫眼梢。“借住”成家的第二天,她一下班就看见自己房里多了这“庞然大物”,而且还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自己初见“它”的讶异程度。
通常只有在电影院还有唱片行才能见得到这种仿真人造型的一比一大立牌,如今摆在她眼前,成力诺穿着白西装,打扮得跟白马王子一样,笑露着一口白牙,用双手捧着一个大红心,红心里则写着“嫁给我吧!”,字上还不晓得动了什么手脚,晚上一关灯还会在那闪闪发光呢!
“笨蛋!”
她已经不晓得笑骂那块立牌几次了。
虽然嘴上那么说,还跟成力诺嫌这块立牌“碍眼”,其实她还挺欣赏这“创意催眠法”,从“有点动心”到“大大动心”,真的开始慎重考虑成力诺跟她的将来了。
只是……还差那么一点点……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会写那封绝交信呢?”
关掉吹风机,一室寂然,她的疑惑仍旧无解。
总觉得……成力诺好像是在刻意隐瞒她什么事,这种感觉一天不消除,她就一天无法答应他的求婚。
“算了,不想了!”
梳好头发,她闻着菜香下楼。吉娜正在厨房忙晚饭,成力诺也拨了电话说会回来吃饭,等人的时间里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觉得自己好像愈来愈像一只被宠坏的猫,原先的利爪都被磨光了。
“铃……”
“我接!”
电话铃声乍响,她知道吉娜一定会搁下锅铲跑出来接电话,便大声告诉她一声,顺手接起就搁在沙发旁的酒红色话筒。
“喂,吉娜吗?力诺在不在家?”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像是对成力诺十分熟悉,对她而言却是全然陌生的女人声音。
“力诺他还没到家,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吗?”
虽然吕薇心好奇极了这有着娇软嗓音,让人听不出年纪的女人是谁,不过她还是克制住自己想追根究底的心。
“你不是吉娜,你是谁?”
对方突然咄咄逼人的追问,一副喧宾夺主的语气立刻让吕薇心轻挑双眉。
“小姐,礼貌上应该是你先说你是谁,再问我是谁才对吧?”吕薇心立刻反问回去。
“我是力诺的母亲。”
像是突然被雷打中一样,吕薇心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三秒之后,她是回神了,但手中的话筒却像烫手山芋一样,让她巴不得立刻扔掉。
“伯母您好,”要“扔”已经来不及,她只有硬着头皮接了。“我是吕薇心。”
“吕薇心?……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你跟我儿子是什么关系?”
这回像是后脑勺被人狠狠敲了一记,吕薇心脑袋里像有一群乌鸦乱飞,正嘎嘎叫着。
力诺竟然没向他妈提过她?!
她的亲朋好友、甚至医院打杂的欧巴桑都知道她的未婚夫叫成力诺,她那个“可能的未来婆婆”却连有她这个人存在都不知道吗?
一阵红热瞬间窜上吕薇心脸庞,这一刹那间她对成力诺的信心又开始瓦解。
如果连他父母都不晓得有“吕薇心”这个人,那所谓的“婚约”不就只是成力诺一个人嘴巴上说说而已,根本没向他家人提起过喽?
“等等,你说你叫吕薇心?”电话彼端在等待吕薇心的答案时突然又插入问话:“你该不会是力诺移民后还一直跟他通信的那个女孩吧?”
吕薇心强提精神回应:“嗯,我就是。”
“什么?!”成母像是十分讶异。“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又缠上我儿子?!”
这会儿吕薇心脸上羞臊的火红瞬间褪成青白,紧握着话筒的指关节都开始泛白。
“伯母……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问你,你现在在从事什么行业?”
“护士。”
“我记得你爸好像是开计程车的,对吧?”
“嗯。”
“哼,你不过是一个小护士,再加上一个开计程车为业的父亲,这种身世和家境怎么配得上我儿子?我记得当年力诺已经跟你绝交了吧?你怎么好意思再厚着脸皮缠着他呢?”
“我没有缠他!”她立刻为自己辩驳。
“没有?我看一定是你从哪里得知他回台湾的消息,妄想麻雀变凤凰,想尽办法再找上他的吧?像你们这种要钱不要脸的女孩子我看多了,自动送上门不就为了想嫁进豪门——”
“伯母,我想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吕薇心打断她的嘲讽,捍卫自己的自尊。“力诺是主动找上我,要求履行儿时婚约,请求我嫁给他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
“什么?!婚约?!”
电话那端好像受到了极大震撼,一下子静了下来。
“力诺从来没跟我提起这件事。”成母片刻沉默后,突然以十分淡漠又异常平稳的口吻告诉她:“我知道了,看来那孩子只是跟你玩玩而已。”
玩玩……
成母说出了吕薇心心里最大的恐惧,让她顿时心凉似水。
“如果他真的有打算娶你,怎么可能不告诉我这个做母亲的呢?别说是结婚了,力诺根本没跟我提过和你在一起的事。”
像是嫌吕薇心伤的不够深,成母的话就像是洒在伤口上的盐巴,让她痛彻心扉。
“吕小姐,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们是怎样的人家,没有门当户对的媳妇我是不会要的,力诺将来要娶的一定得是名媛淑女,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以你的出身是绝不可能高攀得上,就算只是玩玩,依你的身分也实在是有损我们成家——”
“成家有什么好稀罕的?!”
两行泪自吕薇心眼中夺眶而出,如果对方以为这么说她会“自惭形秽”就大错特错了!
“我的身分哪里不对了?我和我爸不偷、不抢,全靠自己的劳力过生活,我还靠自己在学校兼差的打工费和奖学金完成学业,而且我洁身自爱,从来没做过任何让家人觉得丢脸的事,我的品德跟操守不晓得胜过多少你口中的‘名媛淑女’,除了没有有钱的父母之外,我什么也不输她们!”她边哭边说:“你别瞧不起人了,谁稀罕成力诺有多少钱?我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就已经绰绰有余,你不喜欢他跟我在一起就直接告诉他,因为死缠烂打的是他不是我,谁稀罕——”
“薇心?”
成力诺一进大厅就瞧见她对着话筒边哭边嚷,吓得他大衣和装设计图的长圆筒往地上随便一丢便快步朝她走去——
“谁稀罕你那个混蛋儿子!”
看见他,吕薇心火气更大了,嚷了最后一句便把话筒往电话机旁一搁,转身便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