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家简餐馆后,她无意识地走着走着,仿佛没有目的地。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单衍家的沙发椅上。原来,她何时来到阿衍家、何时开门进屋都不晓得。
在等待单衍回家的这段时间里,她窝在沙发中,心里乱糟糟的。
自方琪出现后,她就很不安、很不安!
她想要无时无刻盯牢单衍,不让方琪有机可乘。可是自从她上回跷班找阿衍吃饭后,老巫婆就盯她盯得紧,让她丝毫找不到跷班的机会到“诺丁希尔”去突击检查。正因为如此,才让方琪有机可乘的吧?
听见她说了什么,单衍浑身一颤。
他凝视着她,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欲为何?
代表她愿意与他厮守?还是说,要他和她当一辈子的朋友、亲人、哥儿们,当她的阿衍?还是永远的守护者?无数种猜测在他心头转动。
没听见他应声,柏真臻心里产生了股从没有过的慌乱感觉与无边恐惧。
她不安地急声问道:“阿衍?阿衍?阿衍,你……你不愿意吗?”问完这句话,不知何时蓄满眼眶的热泪扑簌簌地落下……
阿衍不愿意一辈子和她在一起?阿衍不答应她的请求,难道……难道真是因为方琪?
柏真臻捂着嘴低下头,头一次在单衍面前如此压抑地哭,不敢让他听见她哭声里的浓浓恐惧与害怕,恐惧他将不属于自己,害怕……失去他。
“你怎么了?真臻?”她低着头,肩膀却一再抽搐,单衍有些担心。
柏真臻却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地偎进他宽大的怀里,努力踮起脚尖,朝一脸迷惑的他凑上红唇。
她并非纯粹要他的拥抱和亲吻,而是以一种极侵略的方式啄吻他略微紧绷的下颚,一双小手更是放肆的在他劲瘦的胸膛上摸索,执意要得到他的抚慰……
她强烈地需要阿衍的拥抱与体温,若不这么做,她觉得,阿衍仿佛要离开她了!
唯有感受到他真实的拥抱,她才能够不再如此恐慌啊!
她讨厌那种仿佛有无数只不知名的虫子,拼命啮咬着心脏的疼!
单衍先是一愣,接着他察觉到柏真臻狂乱的眼神,以及不寻常的举动,遂伸直手臂稍稍将她推开。
“真臻!”他嗓音低嘎地制止她。天知道要拒绝她柔软香馥的身子,对他而言有如最残忍的酷刑。
柏真臻低头看着被他推开的手,心里有丝疼痛。
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无法相信阿衍真的伸手将自己推开!
美眸隐隐泛起水光,她倔强地咬着下唇,不死心地朝他扑抱过去,红唇像在巡视她的领土般,一一掠过他的身体……
单衍被她撩拨得有些心猿意马,喉结上下滚动,喉咙泛起干痒,可他仍尽力保持快要溃散的理智,再次伸手将她格开。
“真臻!你冷静一下好吗?”单衍几乎是狼狈地请求。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但他绝不要在她冲动到失去冷静的时候占有她。
单衍因为隐忍着熊熊欲望,俊脸不自然地潮红,只好频频以深呼吸来平定体内被她恣意挑惹起的欲火。
被他三番两次的推离,柏真臻深深地受伤了!
她咬着下唇,大眼瞪着他的胸膛,眼泪再度落下……
单衍手忙脚乱地拭去她决堤的泪水,柔着嗓,问:“你到底怎么了?”认识真臻十多年,他从未见过这般的她,委屈可怜得像是全世界都对不起她。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爱上方琪了?”她噙着泪水、瘪着嘴问。
单衍被她搅得摸不着头绪,他不解地问道:“这跟方琪有什么关系?”
“你不肯让我碰你、也不肯跟我在一起一辈子,是不是因为方琪?是不是因为你爱上她了,所以不肯让我碰你?因为你爱上她了,所以、所以你不肯承诺我们一辈子也不分开?”柏真臻眼里蓄满泪水,咄咄逼人地质问他。
单衍凝视着她,霍然明白她对方琪的敌意是怎么来的。她一定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样,简直就像个怀疑他出轨的妻子。
同时,单衍也在心里肯定,她刚刚铁定看见自己和方琪在一起了,否则她不会如此失常。可是,她清楚自己此刻失控的情绪就叫做“吃醋”吗?
“与她无关。”单衍专注地凝望她,淡道。
“与方琪无关?那为什么你不肯让我碰你?”柏真臻握紧双拳,气愤地叫嚷。
看见阿衍冷漠的表情,她一颗心泛起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脑中蓦然想起刚刚亲眼目睹单衍和方琪相处融洽的情况,她猛地撞进单衍的怀里,开始拉扯他身上的运动衫……
他的人,是她的;他的心,是她的;他的体温,是她的;他的一切一切,都是她的!她绝不让任何人染指、占有他!
“不让我碰!我就偏要碰!”她任性又气愤地嚷。
柏真臻的贴近,使他们无法避免地靠得更紧密,她柔软的前胸整个抵触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滞给单衍无数的遐想……
他再也无法抗拒,任由心底对她的渴望来主宰他的思绪。他接受她送上的红唇,让隐忍了无数年的想望倾巢而出——
她的红唇像火焰,焚烧着他。
一吻既毕,单行因热吻而微喘,他与她额抵额,警告道:“你该知道,若我碰了你,我就得娶你,你没有退路。”天知道他根本不想问,会问出口,是让她考虑最后一次。如果她真愿意给他,那么,他娶定她了!
柏真臻被激情冲昏了头,听见单衍的问话,拼命摇头,笃定地说:“不需要任何退路,我只要你!”
“很好。”单衍露出极度喜悦的笑容,十分满意她的回答。
他略弯下高大修长的身躯,将她打横抱起,朝房内走去——
柏真臻双手揽住他的颈项,并没有给彼此停顿太久的机会,便又吻住他的唇,引诱他一起沉沦。
噢!好痛!
大床上,未着寸缕的人儿趴在枕头上,双眼仍是闭起的,一双秀眉却蹙得死紧。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痛成这样?尤其是两腿之间,有种被撕裂后的隐隐抽痛,痛感正一点一滴地蔓延……
“哈、哈啾!”突然一阵冷风袭来,这一个大喷嚏,可让柏真臻完完全全醒过来了。
她略略起身,茫然的打量过室内一周——是阿衍家,她睡的是阿衍的床、盖的是阿衍的被,没见到阿衍的人,嗯……还有,她没穿衣服。
喝!啥?
没、没穿衣服?!
倏地,柏真臻捂着嘴倒抽一口气,抓着身上的蚕丝被坐起身,小脸上满是惊慌!
为、为、为什么在阿衍床上的她,身上没穿半件衣服?
啊!啊啊啊啊啊!
昨晚的火辣缠绵,单衍的恣意爱怜,她的激情迷乱……这不容抹灭的一幕幕情景一一掠过脑海,让她满脸胀得通红、心脏跳得飞快。
老天——她、她、她居然跟阿衍上床?而且、而且好、好像是她主动挑逗阿衍的!还有,她、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柏真臻双手抱着头,慌乱中努力回想昨晚她说过的话……好像……好像是说……胡乱瞟的眼光忽然瞥见属于单衍的枕头上,摆放着一张便条纸,她一把抓来,马上认出那是单衍苍劲有力的字迹,上头写着——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结婚的事,我会跟爷爷提。
我看你好累,所以帮你跟公司请假一天,安心睡吧!
别乱跑,乖乖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