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仍然任职于“诺丁希尔”面包店,职务是“面包部主厨”,兼柏廉的创业顾问。近两年来,在他的建议及规划下,柏廉大胆地在大台北地区扩充了数家分店。由于各家分店的经营状况都比预期中要好上许多,使得“诺丁希尔”的团队也更加庞大。
他把大学时所学到的经营管理都贡献在“诺丁希尔”,柏廉对他的天大恩情与尽心栽培,他得加倍回报。
八年前,在真臻上大学的同年,他正式搬出柏家,来到租赁的这间小套房。
所有人都怀疑,他是怎么成功使真臻同意他搬出柏家呢?说来有些卑鄙。
原本他不答应真臻所提出的“礼物”,可是她却威胁他——
“好啊!你不答应是吧?没关系!”柏真臻娇美的脸蛋露出如魔女般的诡笑。
“我相信很多人肯取代你的位置,让我尝尝接吻的滋味。”说着便要走出他房间。
当场他不顾一切地伸手扯住她,将她揽进怀抱中,以不曾有过的激情,狂烈地吻上了她让人垂涎的红唇。这个吻自红唇一路蔓延,如野火燎原……
坦白说,他根本不想拒绝她,这样自私的自己,好无耻!
可一想到她竟然想找别人代替自己,向来没有脾气的他都不禁大发雷霆,不顾后果的占有了她。
她的滋味是那么甜美且与他契合,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放开手!
他拗不过真臻的威胁与恳求——或者说是他个人私欲的驱使——他如真臻所愿地亲吻了她。在他努力平定紊乱气息的同时,真臻仍陷在那股超过她所想像的激情当中。他乘势提出他要搬出柏家的事,她也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为了怕她使出擅长的耍赖招数,他还要她当场立下字据,不得反悔!
否则他单衍从今尔后绝不再答应她任何要求。
这步数虽然小人,可却十分有效。
毕竟要他在经济状况允许的情况下仍长住在柏家,那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他搬到这里,也给真臻打了把钥匙,给予她无时无刻皆能随心所欲地出入他房子的特权。可是她常常丢三落四的把钥匙弄丢,落得经常困在门外无门可进的下场。
此刻,柏真臻白皙纤细的颈项上,便挂着一串细致的白金项链。仔细一看,项链的坠子并不是价值连城的钻石,不是翡翠,不是任何一种坠子,而是一把小巧的银色钥匙,十分的轻巧别致。
由于真臻总是将钥匙弄丢,所以他想了这个办法。买了一条项链,把钥匙串着,让她挂在脖子上。
这样一来,真臻果然不再将钥匙弄丢了。
“阿衍,你把人家弄得像是钥匙儿童啦!”当他替她戴上钥匙项链时,她还娇嗔着说。
“谁教你总是少根筋?”
其实是他舍不得她窝在他们前的委屈模样。看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串钥匙项链,他总算放心了。
说起真臻,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女孩了,今年二十六岁的她,以外表来说,依然是一头注册商标的俏丽短发。年纪渐长,使她本就娇美的轮廓更添一股冷艳风韵,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煞是迷人。
不过,她骄蛮霸道的性子仍然不变。
真臻本就出色亮眼,在大学时代已有不少爱慕者;出社会后,更是吸引不少男子追求。
虽然性子娇了些,可追求者都一致认为真臻有骄傲的条件。对于她的小性子倒是不怎么在意,甚至觉得如此霸气蛮横的她别有一股娇俏风味。
以柏家人的说法是:只有他——
单衍,才能制住有如脱缰野马的柏真臻,把他形容得像是最优良的驯马师……
这……
代表他之于她,是特别的吗?
他想,是吧。
可是……
他却无法真正地拥有她……
完整的她!
单衍凝视着枕边人的黑眸,染上淡淡的忧郁,浓烈的情感在如深潭般的深邃眼眸中一览无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正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呢?从他被她缠着尝试初吻那一晚吗?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
坦白说,他不知道。
太多太多的情感,总在他不经意时便已悄悄滋生,等到发现时,日积月累的情愫早已深植心底,教人无法抽身。
在他们周遭的所有人都清楚明白他对真臻的感情,唯有真臻一直处在状况外。他知道,她只把他当做好朋友、好哥儿们,和她专属的所有物。
她有任何快乐、不快乐的事都一定要和他分享,有事没事就往他这里钻。她的唇只吻他,她的身躯只肯让他拥抱——纯粹的拥抱,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亲密关系。
她曾在某个夜晚,赖在他胸膛里,嘟着嘴说:“阿衍,我才不会让别的男人吻我或抱我,那好恶心哦!”
他知道,她从不让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触碰到她除了“手”以外的部位。
可是,她就像只花蝴蝶飞舞在花花世界;追求者众的她,三天两头就换男友,可是她却不许他与任何女性有所往来,霸道地不让他拥有别人,却执意独占他。
所有人都说,其实真臻是爱他的,只是她始终看不清自己的心。可即使旁人刻意点醒她,她也是嗤笑出声,挥挥手说不可能……而他呢?满腔爱意却无法对她说出口,深怕挑得明了,会将她吓跑……
难道,他们之间的情感,真没有明朗的一天吗?
“唉……”
单衍移开持续注视着她的眼神,凝望天花板,薄唇逸出轻声唱叹。
“阿衍,怎么了?为什么叹气?”娇慵无力的沙哑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单衍转头,星夜般难辨的黑眸带着笑意注视她。爱煞她刚睡醒时,粉嫩双颊染上的红晕,以及努力睁开仍然促松的大眼,想要看清他的可爱模样。
“我吵醒你了吗?”大手习惯性的为她整理散乱的短发。
柏真臻打了个大呵欠,摇摇头,抱怨道:“我作了一个梦,被吓醒了”
“哦?梦到什么?这么可怕?”单衍微挑俊眉,问道。
“梦到我们结婚啊!拜托——怎么可能咩?”柏真臻格格笑出声,小脑袋略略抬起,选定在他左边胸膛上枕下,喜欢极了静静聆听他沉着稳定的心跳声。
单行黑眸一黯,唇边扬起苦涩的笑,一颗心都酸了!
是吗?她是这么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的吗?
感觉到他的沉默,柏真臻的小头颅蹭了蹭他劲瘦的胸膛,问道:“阿衍,你心情不好啊?”
“没有。”他的嗓音倏地转沉。
他根本不是心情不好!
天底下哪个男人在身旁躺了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这个活生生的美人还是自己的心上人——的状况下,能够心如止水、不动如山?天知道他为了她,总共冲了多少次冷水澡?谁像他活到这年纪居然还是个处男?说出去非要笑掉人家大牙!
单衍吐出一口气。
总之,在两人间的情感尚未明朗的情况下,他不会碰她!即使他得忍耐那有如烈焰般的烧的欲望。
柏真臻感觉到他不自然的紧绷,大眼睛不规矩的朝他勃发的分身瞥去——
“阿衍,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给你哦!反正我没尝试过,如果要尝试,我也会找你。”她如同过去每一次建议道。
单衍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声音绷得更紧!
“不要开玩笑。”他恶狠狠地斥责道。
该死!这种事她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简单?
“我没有开玩笑啊!”柏真臻深受冤枉地低喊。“我是很认真的!我不介意阿衍碰我,真的!”她差点没举起右手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