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后怒不可遏的睨视虚迷,却讶然的发现他怀中的这女子,神智显然似乎有些问题,她晶莹的眸子呆滞茫然,仿佛……丧失了心智。不……会吧,她疯了?
蛇后尚在怀疑时,虚迷的话证实了她的怀疑。
“无恨花,我要无恨花,无恨花……在哪?在哪?它躲在哪了?”虚迷挣扎的跳离冰冥怀中,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的找着,她时而趴在地上,时而跳上桌子的盲目找着。冰冥急急的欲拉回她,她总在挣扎中又脱开他的掌控。
“无恨花呢?在哪?在哪?”虚迷突地哭了起来,泪眼梭巡着殿中的各个角落,“无恨花呢?无恨花呢?它是不是被蛇吃掉了?蛇把它吃掉了,是不是?”她说着愈哭愈伤心。
殿中所有的人均呆怔住了,这女子疯了!
“母后,求你快把无恨花拿出来。”冰冥由后紧紧抱住了虚迷的腰,但她一直剧烈挣扎着,声声哭吵着要无恨花,“母后,我求你拿出无恨花,我这二十几年只求过你这件事,求你!”
蛇后震得不知该说什么,蛇王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低低说了一些话。蛇后立即朝身旁的侍女交代了几句话后对冰冥道:“好,我拿无恨花给你。”
“迷儿,母后答应给我们无恨花了。”他在虚迷耳旁轻道,一手紧箍着她的腰际,疼惜的为她拭去面上的泪痕。虚迷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安静了下来。
“她疯了?”蛇后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所以才把她吓到了。”他语中有着深切的自责。
蛇后瞪着眼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说是你让她疯的?”若是,事情比原先预估的更严重了,他竟然把迷月国的少祭司逼疯了!喔,这事要怎么对迷月国交代?迷月国的少主已在外海求见,此时正在往这里的途中,恐怕不多久就会到了,她只觉得自己头快疼裂了。
“都怪我,我不该驱蛇吓到了她。”冰冥怜惜又自责的望着虚迷道。
“这可怎么办?”蛇后忍不住低呼。
“我看先让御医来为她诊断一下,也许这情况只是暂时的。”一旁静静观察许久的蛇王开口道。
“还不快传御医进来!”蛇后立即朝侍卫喝道。冰冥没反对,他也希望御医真能治好她。
没多久侍女送来一只竹筒交给冰冥,冰冥将竹筒交给她。
虚迷接过竹筒立即打开观视,片刻后她却丢开了竹筒激动得吼着:“这不是无恨花!不是无恨花……呕……”一口血自她唇瓣溢出,濡染了披在她身上的长袍。
触目的鲜红令冰冥心头猛地紧紧抽痛。“迷儿,你……怎么了?”
“不是无恨花,不是无恨花……好痛!好痛!”她捧着心口痛楚的纠起面容。
“迷儿,迷儿……御医呢?快叫御医来!迷儿,你忍忍,你不会有事的,迷儿……”他惊惶的紧紧揽着她,拼命的为她拭净口中不断溢出的血,但却怎么都拭不完她口中流出的血。
御医在紧急的传唤下拼了老命的赶来,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被押着来到冰冥身边。
“无论如何要救活她,不能让她死在我们这里。”御医还未俯下身探虚迷,蛇后即严正命令的道。这话不是关心,而是担心虚迷若死了,他们无法对迷月国交代。
御医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在冰冥与蛇后的盯视下,小心翼翼的探视虚迷的情况,没多久,他骇异的抬首嗫嚅的道:“她……”
“迷儿她怎么样了?”冰冥焦切的问。
“她……我无能为力……”在瞥到几道杀人的目光,御医垂下首,“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救不了她……她没剩多少时间了!”
冰冥紧紧的抓住御医,激动的吼:“你骗我,迷儿她不会死的,她怎么可能会死?你在骗我!”他将御医掼在地上,然后紧紧的抱住虚迷,“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到底怎么回事?”蛇王讶异的问。
御医无辜的爬起,整了整长袍。“不是属下无能,而是她中了迷心花的毒。”他为自己辩解,“迷心花传说本就没有任何解药,所以属下……无能为力。”所以救不了人不能怪他。
蛇王提出疑问:“但是她本是迷月国人,怎么可能会中了迷心花的毒?”
御医诚惶诚恐的回答:“这属下也不知道,但她中的确实是迷心花的毒,传说中毒者若对施用者以外的人动情,便会泣血心痛而亡。”
“但她为什么会疯了?”古磊不知在何时已来到殿中,“据我所知迷心花该不会使人疯癫吧?”
“她可能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时承受不住迷乱了心智,只要经过几日的调养便能复原,但是……怕她等不到那时了。”御医遗憾的叹道。
冰冥神色惨白得吓人,揪过了御医,恫吓加威胁的吼道:“我要你救她,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我要你医好迷儿,她若有任何不测,我唯你是问!”他双眸满血丝,神情悲切的令人不忍。
御医有些颤抖的道:“少主,属下实在无能为力。”
冰冥满布血丝的眸子猛的瞪着他。“医好她,我的话你没听到吗?医好她!她若再流一滴血,我便要你流十滴血。”
他的话冰如冻雪般的拂在御医脸上,他哆嗦着浑身发颤,求救的望向蛇王与蛇后。蛇后早被儿子的神态吓住,没了主意的望向蛇王,将棘手的问题丢给了他,“蛇王,这件事你拿主意吧。”
“你先为她止住血吧!”事情发展到此,似乎已别无他法了。他没想到他对她的情有多么的狂烈,她若死了,也许他会发狂的,他真是不爱人则已,一爱人却如此的惊天动地。
“我……好吧,我尽量试试。”根本无法止住血的,因为中了迷心花,本就是会心痛泣血而亡,哪是能止得住的?但是他说了,怕下一个见血的绝对是他。
搬来药箱,他取来了许多药让虚迷服下,额际的冷汗不住渗出,尤其在见到所服下的药丝毫没有见效,他不禁开始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了,只恨此时没有地洞能让他遁逃。
“迷儿!为什么她仍在吐血?你到底有没有为她止血?”他吼。泪随着他的声音滑落面颊,紧紧的抱拥住虚迷,“我不让你死,你不能死!迷儿,你怎能这么对我?”
“御医,你能让她神智清醒吗?她是迷月国少祭司,或许她会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解迷心花呀。”古磊突道。
虚迷虚弱的睁开眼,苍白的面上惨淡得没有一丝皿色,她努力的挤出一笑。
“无恨花……”她气若游丝的道,“求你们给我无恨花。”
看得出她意识陡然恢复清明了,冰冥倏地盯住她惊喜的问:“迷儿,无恨花可以解迷心花是吗?”
她吃力地缓缓摇首,“不是。我父亲需要它,求你们在我死后,让我伴着无恨花回到迷月国,好吗?求你。”她的手握住冰冥的手祈求的望着他。
“不,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母后,母后,求你给我无恨花,我求你。”
冰冥的泪如决堤的江水不停的滚落,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在虚迷的面颊。
“不是我不肯给你无恨花,而是……我早已用掉了。”蛇后低声的道,望着爱子此时凄侧的模样,她的眼眶不禁染上一层薄雾,一直以为儿子是个冷漠没有感情的人,但是此时,只怕他的感情较之所有人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