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什么?”罗裳洛抬眼,恰见他眼中满忧伤的神色,心里竟也不快活起来,“你又不开心了?别这样嘛,不然,等一会儿我再借你抱抱,好不好?”
楼乐寒禁不住微笑。
“笑了!那就当你答应了!”罗裳洛拍拍他的肩膀,跳下高椅子,“蓓芸,我们要报警吗?”
“不要报警。”尹蓓芸道。
“为什么?”
“没有必要。”
“和送死狗尸体的是同一批人。”楼乐寒若有所思地说道,微眯的眼间过一抹怒意,罗盛东未免逼人太甚。
“什么死狗尸体?”罗裳洛狐疑地问。
“没什么。”楼乐寒宠溺地轻拍她的头,转向尹蓓芸,脸色却是严肃,“你还是不打算让他知道?”“他知道也只是徒增困扰。”尹蓓芸故作轻松地微笑,“啊,明天可以趁着整修休息一天。”
罗裳洛再白痴也听得出来,他们口中的“他”指的是哥哥,而尹蓓芸的顾虑则是……
“爷爷不会做这种事。”她不悦地开口。
楼乐寒和尹蓓芸对视一眼,他无奈地挤出一抹温柔的淡笑,“裳洛,蓓芸只是不想让你哥哥担心而已。”
“少来!”罗裳洛瞪着他,老是把她当小孩子敷衍,和爷爷、哥哥一样!
“呃,我想她的哥哥不会是门口的那个人吧?”一直在一旁纳凉喝茶的杨朗文突然插嘴说。
三人抬眼望去。
“糟了,”尹蓓芸大惊失色。
“我去开门。”罗裳洛立刻跑向门边。哥哥知道了最好,他会派人查出事情真相,楼乐寒和蓓芸就不能诬赖爷爷。
“你的头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罗书河惊怒地看向一地残破,“蓓芸呢?”
“她没事。”罗裳洛懒懒地让到一边。
“书河……”尹蓓芸怯怯地避着他的眼神。
“没受伤?”他仔细检查她确实无恙后,才转向罗裳洛,“你过来,还伤到哪?”
“没有。”罗裳洛嘟着嘴。
罗书河察觉到她的不开心,目光扫过尹蓓芸、楼乐寒,疑惑地停留在杨朗文身上数秒钟,最后回到罗裳洛身上,“他们怀疑是爷爷做的?”他用法语问。
“不会是爷爷!”她用法语抗议。
“我会去查。”冷静的眼射向楼乐寒,他转用中文,“她在你身边就是你的责任,再发生一次这种事,我会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楼乐寒冷笑,“那么蓓芸呢?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你教教我该怎么做。”
“乐寒。”尹蓓芸焦虑地址着他的衣角,她不喜欢他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模样。
“你再护着他,会吃大亏!”真是狗咬吕洞宾!
“不会啦。”尹蓓芸垂下眼。
你最好不要辜负她!楼乐寒冷冷地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罗书河,用眼光传达他的威胁,走向罗裳洛,“走吧,你不是说想看电影?”
“可是哥哥……”为什么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呢?
“让他们好好独处一下。”
“那他呢?”她指着被遗忘许久的杨朗文。
“我当然跟……”你们一起走。被楼乐寒冰冷的目光一瞪,未完的话只好吞进肚里。“我的朋友出去。”转得好难受。
算你识相!楼乐寒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拜拜。”
第五章
“为什么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罗裳洛挨在楼乐寒身边,疑惑地问道。她已经愈来愈习惯楼乐寒的温度了。
“你不需要懂那么多。”他递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罗盛东、罗书河以及尹蓓芸之间将掀起一场大战,他希望届时他能保护裳洛远离这场风暴。
又来了!
罗裳洛翻翻白眼,实在弄不懂为何人人把她当个孩子似地瞒着她所有事呢?
“你还是认为是爷爷做的?”她换了个话题。
“别谈这个了。”他避开她质询的眼神,将耳机塞进耳里。他不想和她吵架。
为什么他们总将爷爷看成坏人呢?爷爷有时候是管得太多了点,可是他也是为了她和哥哥好啊!
而且爷爷没理由派人来砸店啊!如果他真的想反对蓓芸,又何必派她来台湾探消息?再说,如果那些人真是爷爷派来的,怎么会伤了她?爷爷那么疼她,他们就不怕爷爷责罚吗?
可是若说爷爷不反对蓓芸,他为何要辞掉蓓芸?既然要辞掉蓓廿云,为什么又要她没事多往公司跑跑,好接近蓓芸?
千头万绪的思路逐渐想成一团乱,罗裳洛皱皱眉头,决定放过自己的脑袋一马。抬起眼,看向楼乐寒,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将疑惑踢到心房角落,出其不意地拿下耳机,“哇!原来你在学法语!”
“公事需要。”他多此一举地解释道。
“要不要我教你啊?”
“不用。”楼乐寒不自在地拿回耳机,重新戴好。
“喂,你这个星期六下午有没有空?”也许很快就要回法国了,她想到从前常去的地方看看走走,再试试能不能想起什么。
“我有事。”那天要上法语课。
“那星期天呢?”
楼乐寒歉然地摇头,他只能利用假日上课。
“这么忙啊?那算了。”罗裳洛有些郁闷,楼乐寒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邀约,不过想想自己也真的占掉他太多时间,也许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只是他不好意思说而已。
过了一会儿,楼乐寒发觉身旁的罗裳洛没有动作,他看了看她,阖上手中的书本,关掉随身听,“怎么了?”
“没有。”她摇头笑笑,“我回房去,不打扰你了。”
他一把抓回她,安置在自己的膝上,“别动,这是你欠我的。”
“是,讨债鬼!”她伸手拥拥他,“这样行了吧?”
楼乐寒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头还痛吗?”
“不痛了。”
“那么为何还皱着眉头?”
“有吗?是你老皱着眉头吧!”她轻抚他的眉宇,“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底在烦恼什么?”他抓住她的手,“你想知道吗?”
“你想说吗?”
“我可以说吗?”
他眼中的烦忧竟揪紧她的心,罗裳洛笑笑,企图掩饰波涛汹涌的心湖,“你在和我玩文字游戏吗?”滑下他的膝头,她接起正响着的电话,“喂?真的?嗯,嗯,我知道了。”
“是谁打来的?”看着罗裳洛失去笑容,楼乐寒突然感到不祥,忍不住开口询问刚放下话筒的她。
“我哥他说我未婚夫要来台湾。”
楼乐寒的眉头再度拧紧,“他来干么?”
“我不知道。”她没问,哥哥也没提。
“他来带你回法国?”楼乐寒的心头揪紧。最好不是,不然必要时他会和白肃德拼命!
罗裳洛耸耸肩,“我不知道,或许是吧!”
“不可以!”
楼乐寒突然暴喝一声,吓了罗裳洛好大一跳,她抬眼看他,娇嗔地道:“你干么啊?”
楼乐寒不语地瞅着她。
一望进他的眼睛,罗裳洛惊呆住了,他眼中的那簇火球不断地跳跃,威胁着要将她焚成灰烬。他怪她怎么能连他都忘了,他说他还忘不了以前的女友,他问如果他更是她的男朋友,她会选他还是白肃德,他说他放心不下她……
来到台湾以后的点点滴滴全在她的脑海里串连起来,罗裳洛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周围的空气似乎稀薄起来,她的胸腔被挤压得好难过,她想哭。
“不会,不是真的,没有这种人。”
她猜出来了!
“我就是这种人,一旦爱上,就是一辈子。”楼乐寒轻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