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ulet把她们的说话记下来,然后说:“我会跟着你们的指导走下一步。我想,我不可能忍受Eros伯爵忽然打退堂鼓,我希望他能延续对我的激情。”
阿大阿二阿三齐声说:“我们祝福你。”
而忽然,Amulet想到这个问题:“他会愿意开始吗?会不会一切都徒劳无功?就算他认为我是极适合也不会与我开始?”
阿大说:“既然你的外表吸引他,又与他合拍,兼且感觉良好,再加上他认为你十分适合与他生活,我们再看不出任何他会拒绝你的理由。”
Amulet慨叹:“要男人肯与一个女人发展,真的十分困难。”
阿二说:“所以很多男人再爱一个女人也不肯与她一起。又或是明明开始了,男人又忽然转头离去。”
Amulet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切,还看他的答复。”然后,她苦笑起来。“我还以为,以我的条件,根本不用向男人求爱。”
阿大阿二阿三齐齐笑出声音来:“哈哈哈哈哈!”她们说:“条件好,并不保障爱情。”
Amulet垂下头,笑着呢喃:“就连Amulet也不例外。”
还以为她要泄气了,谁知,未几她又抬起头,语调坚定地说:“但Amulet不同,情况再坏,Amulet也是必胜的!”
碧绿色的眼珠闪出亮光。是的,Amulet从来讨厌失败。
好胜心切,踌躇满志。她咬咬牙,她要她的一生什么也得到。愿望,怎可能不为Amulet成真?
第二部分他会任由她独自枯萎?
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比令Eros伯爵爱上自己更为重要。他究竟是否明白?她所呼吸的每一刻,都充满对他的思念,他的神态、笑容、动作、声线、体味,无一不是重复又重复地活现眼前。根本什么也看不到,这世界上,她只看到他。
他已野蛮地霸占了她的整个人生。她掩住脸,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之中。如果,他拒绝了她,她该如何活下去?
或许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痛苦,因为未知能否得到。等待爱人的首肯,就如同待判,那等待的每一秒,忽上忽下,悲观多乐观少,难过到不得了。
她仰脸,朝天空叹一口气。
浸浴、运动、看电影、购物、喝酒……都不能使心灵安宁。难过,非常的难过。她又觉得自己苍老了,自爱上他的一刻开始,她一天比一天苍老。
爱情,与其它人所描述的,原来很不一样。
Amulet也为送给Eros伯爵的礼物费煞思量。她把世上所有珍宝都放在考虑之列,艺术品、衣饰、珠宝、汽车、花卉……Eros伯爵都已经拥有了。而在一个溜Q橱窗的黄昏中,Amulet忽然想到,如果爱人就如一件首饰一架汽车,看中了只要付钱就能占有,那会多好!
Amulet把额头贴着珠宝店外的橱窗玻璃上,苦笑又叹息。
一天午后,天气特别闷热,令人昏昏欲睡。她的心情不好,想呼喊但又无能为力,只能躺在丝质的床单上辗转反侧。美丽的脸煞是苦恼,而青春的身体更是无比的不安。最后,她决定把衣服脱光,她什么也不想要了。
完美的身体正在流汗,乳房上的汗珠点点滑流。Amulet在想,倘若他不要她了,她就会让身体在最酷热的天气下蒸发,任由它变皱变干,变得一无是处神憎鬼厌。
他不要的东西,她也不会要。
——如果,他不要了,就死掉吧。
这刹那而过的思绪,带来了极度的悲伤,甚至是汹涌的,如猛裂的巨浪冲击她原本已烦扰不堪的脑袋。
很悲伤很悲伤很悲伤!她翻了翻身,接下来就放声大哭、如果他不要了,那可怎办?
哭呀哭,要多凄凉有多凄凉。世上大概无人看过如此美丽又如此凄苦的脸。
她跌入了最深沉的抑郁中。忽然,她肯定了,他是不会要她的了。
不会要不会要。不要不要。他不会要她,他会任由她独自枯萎。
Amulet泪流满脸,头部左摇右摆。她相信了最悲观的假设,Eros伯爵最终也不会要她。那怎办?怎办才好?她把眼珠溜向床边,那里放着一把开信刀。他大概不会要她的了,于是,她就会死掉。
哭得口也张大,脑筋无法正常。迷茫间,她就抓来那把开信刀,朝手腕割下去。
血流出来,滴在她鲜嫩的身体上,又渗进蓝色的丝质床单中。终于,她回复了应有的知觉,她觉得痛。
“流血!”她暗叫。然后下一句是:“止血!”
她跳下床,用另一只手抹去眼泪鼻涕,急急找来一条丝颈巾,然后往手腕卷了几圈。那伤口不深,然而很痛。
望了望大镜,她看见自己头发散乱,脸庞红肿,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继而吐出一句:“天啊,你竟然自杀!”
她擤了擤鼻子,完全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
“Amulet自杀!”她发出了两声笑。
用力地摇了摇头。她全身冷汗直流。
居然,在爱情的忧郁中,会无意识地选择死亡。
只不过是一些灰色的幻想,也令她要寻死。
“Amulet,你患了精神病!”
她重新躺回床上,但觉气虚力弱。她把手按在额头上,开始担心自己。
爱情发掘了人性不为人知的一面。原来,她是个疯癫的女人。
她深呼吸,一口又一口,她看见自己的胸脯在起伏,她要自我复元,她不想死。
“想死的那一个,并不是真正的Amulet吧!”
她皱起眉,咬着唇,充满疑团。
床单上有数滴血水,红染蓝之后就变紫。她觉得很浪费,床单泡汤了,血又白流了。
“不如送给Eros伯爵。”
就在下一秒,灵光一闪。
“为什么不?好主意!”她吁了一口气,笑起来。惟一可以让Eros伯爵贪恋的礼物,就是少女芳香腥甜的血液。有什么比把自己送给他更旖旎缠绵?究竟自己的脑袋装了什么?这阵子,好像笨拙了许多。
Amulet望着包扎着丝巾的伤口,轻轻地叮咛:“下次不要这样。”
内心闪过了恐惧,继而,又被她制止下去。但愿真的不要有下次。说真的,她开始害怕那个潜藏的自己。
第三部分 赐给我机会,让我与你一起老去
Eros伯爵送来了请柬,他们的约会地点是捷克的布拉格。
他派出私人飞机接载Amulet,她会在Eros伯爵名下那幢位于布拉格的酒店中度过一夜。
这个晚上,Amulet穿上一条钉满水晶的长纱裙,裙的颜色是一种旧旧的白。而头上戴了顶古董小皇冠,再配一朵山茶花。美丽到不得了。
Eros伯爵从飞机上走下来。二人见面之时,他们都笑得很开怀。由衷的笑容就预告了这会是一个快乐的晚上。
Eros伯爵伸出双手迎接Amulet,她也伸出双手趋向他。四只手一握之后,他便亲她的脸额,而她,已忍不住紧紧拥抱他。
很快乐很快乐,与那些小别之后重逢的情侣无异。
他们是拖着手走上飞机的,坐下来之后也依然拖着手。Eros伯爵指着窗外说话,Amulet就把小脸伏在他的肩膊上,他俩在路程中一直笑着。而当Amulet半故意地把鼻尖摩擦Eros伯爵的颈项时,她期望Eros伯爵会转头送她一个印在嘴唇上的吻。然而她几度尝试,都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