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如雷,指挥家带着笑意朝观众席鞠躬,而后开始指挥乐团演奏韦瓦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
「四季」第一号协奏曲--「春」的旋律回旋在国家音乐厅中,那活泼轻快的音符彷佛会跳舞一般,使得舞台下的听众们不由得露出愉悦的表情。
舞台上的凌崴全神贯注,让手指跟随弓弦起舞,他自信的笑意,俊美的仪表,加上出色的演出,不知迷倒多少乐迷。
坐在特等席的花蕊却闭着眼,唇边带着放松而陶醉的笑意,彷佛置身在花舞曼妙的大自然之中,看起来好享受。
这一幕完全落在坐在二楼VIP专用包厢的凌岳眼中,一股笑意在他唇边漾开。
她真可爱!
她的愉快是真的,她的笑容是真的,他敢肯定她是真的热爱古典乐,才会有那么入迷的神情。
比起他曾交往过的那些虚伪女人,她的真使他冷漠的心有了温度。
他突然发现,自己想见她的那股意念变得强烈。
特等席上的花蕊,仍沉浸在「春」的轻快旋律中,完全没有发现有一双深邃带笑的眼,正静静地凝望着她……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上半场五十分钟的演奏结束后,中场休息的灯光亮起。
花蕊不敢相信自己把双手都拍红了!
今晚的1韦瓦第之夜」太精采,特别是第一小提琴手的演奏方式,简直是出色得无懈可击,没有多余的卖弄,而是小提琴手从心而发的真实诠释,让人深深陶醉。
离开座位,花蕊来到音乐厅附设的小咖啡屋,音乐厅空调太强,她想喝点热饮,但是咖啡屋前已经大排长龙,看样子等轮到她,节目也已经开始了。
花蕊正犹豫着要不要放弃,蓦地一杯热腾腾、香味四溢的咖啡出现在她面前。
「我猜妳正需要一杯热咖啡。」低沉的嗓音在她身旁响起,花蕊讶异地抬头,望进凌岳带笑的眼眸。「嗨!妳果然来了。」
啊!是那个拾到她门票的男人!
「嗨!」打过招呼后,花蕊突然紧张起来。她知道他也会来听这场演奏,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今天曾偷偷企求能再遇上他一次。
他实在是个太过出色的男人。
他今晚穿著合身的西服,完美的衬托出他宽阔的肩线,他把长发束起的样子,看起来好优雅。单单这样站在他身旁,她就莫名的紧绷起来。
那天才与他谈一会儿话,可是她几乎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他那漂亮手指拂过她脸颊的感觉--那天回家后她才发现衣服上喷了好几滴酱油污渍,他八成也是看到她的脸上有脏污才帮她……噢!老天!当她发现后,她真想去撞墙!
看着她脸儿又迅速涨红,凌岳失笑。
他真的没遇过比她更爱脸红的女孩子!
「这杯咖啡给妳,妳看起来像是冻坏了。」他看见她乳白色的手臂上,因为太冷而起了鸡皮疙瘩。
她今天穿了件中规中矩的连身洋装,粉红色的,很衬她的肤色,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道诱人的甜点。
她看着那杯咖啡,犹豫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睑,很委婉的拒绝他。
「谢谢你……但是我可以自己买。」她觉得不该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请客,特别是饮料。
「是吗?」他看了眼排在她前头的长长队伍,突然把手上的咖啡递给她。「帮个忙,先帮我拿着。」
花蕊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把咖啡杯塞到她手中,自己则到一旁的贩卖机前买了罐装咖啡后走回来,笑着将温热的罐装咖啡递给她。
花蕊愣住了,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做。
「罐装咖啡或许没有刚煮的咖啡好喝,但至少它是热的。」见她迟迟不接,凌岳挑眉开玩笑道:「妳不会嫌弃罐装咖啡吧!」
「不、不,当然不会。」
她和他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打开易开罐喝了一口,那温热的咖啡滑进她喉咙,她蓦地觉得好温暖。
「谢谢你。」花蕊笑瞇了眼眸,她满足的表情好象喝到什么美味的琼浆玉露,笑得像个孩子。他的眼神柔了。
「我叫凌岳,凌驾的凌,『五岳归来不看山』的岳。」他朝她伸手。
「我叫花蕊。」她握住他的手,感觉他的手好大,一下子就把她的手完全包住,修长的指很有力,却又不至于握痛她,他的小指还戴着一只蓝宝石尾戒,感觉好有品味。
两手交握的瞬间,他突然笑了。
「我猜妳会弹钢琴?」她的手给了他答案,他总算明白她为何对凌崴的演奏有她独特的见解。
「你怎么知道?我的确是在教钢琴。」她睁大眼眸,觉得好讶异,难道他会摸骨看相?
「因为妳的手,是长期练琴的人的手,妳的手很小,但手指很长,妳不留指甲,而且指尖微微往上翘。」他望着她的眼,唇边笑意更深。「我说得对不对?」
花蕊一对上他的魔法之瞳,她再一次觉得自己好象迷失了。
她明明喝的是咖啡,可是竟荒谬的觉得自己有点醉。
「你都说对了,真厉害。」看见他笑了,她连忙低头又啜了口咖啡,藉以避开与他目光接触。
这个男人有一股魔力,她突然觉得害怕。
她心里隐约有个声音要她小心,她的直觉也警告她这个男人太危险,可是她却说服自己她能够把持住,不必太过忧虑。
「小蕊。」他突然唤她。
花蕊心跳加快,他念她名字的嗓音太悦耳,害她不由得悸动。
「什么事?」她小声问着,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响应他。
「我能这么叫妳吗?」他对她微笑,眼神慵懒。
不可以!因为那是熟朋友叫的。
她明知自己应该拒绝他,可是当她看他的眼睛时,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嗯。」她有些为难的点头。
「妳喜欢今天的演奏吗?」他发觉她似乎很紧张,但她紧张的样子好可爱,他潜藏在体内的恶质因子不由得抬头,一直想逗她开口。
「喜欢。今晚的表演好精采,尤其是William Ling,」谈到古典音乐,花蕊忘了紧张,大眼中放射出光亮,「他太棒了,他的『四季』第一乐章演奏得活泼又愉悦,让人完全可以感觉到春天的气息;第二乐章则让人感觉在充满绿荫的山林中,阳光透过树梢--」
她发现凌岳用一种充满兴味的表情看她,她突然对自己的长篇大论感到不好意思。
「说下去,我在听啊!」他鼓励她。
「呃……那个……我说完了。」为了掩饰尴尬,她连忙低头啜一口咖啡。
凌岳看着她贝壳般的耳朵,染上一抹红霞,他觉得心里也有一块角落,像她耳朵一样热热地发着烫。
凌岳扬高唇角,突然丢给她一颗炸弹--
「刚才……我看到妳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很陶醉的样子。」
这句话的效果是很惊人的!短短数秒问,她刷地脸蛋通红,凌岳心底暗笑。
他指指二楼,状似无辜的补充说明。「我就坐在二楼包厢。」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她一脸尴尬,好想挖个洞躲起来。
她的不安全看在他的眼里,她真单纯,逗起来真有成就感!
她与他过去所遇见的女人完全不同,她一紧张,说话就结巴;一逗她,马上就脸红,她纯真的气质让他不需要筑起防御的心墙,和她相处他可以完全放松--而他,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