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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裙儿委屈地应着,这家伙竟为了美人儿对她凶!
唉,都说了她睡了很久,睡前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怎么可能记得住?
柳初瑕给予提示。“火曜别馆,打架。”
到底当时裙儿为什么会带着丝丝笑意晕厥,他们都不解。原本以为她中了江湖奇毒“笑笑散”的招儿,会在死前痛苦大笑七十七个时辰,才气绝身亡。
结果啥事儿也没有,她的甜笑就此成了人间一大悬案!
“噢!”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裙儿乐得大声欢呼,猛捶床板。“你们不提,我都忘记了!”她抬起头来,得意洋洋地睨着两人。“我终于证明了,那些盗密函的人不属于侠隐派!”
“哦?”韩锐盟眉心揪结,裙儿此言出人意表!“你怎么证明?。”
“因为侠隐派的人不会想杀我,绝对、绝对不会!”她说得极其肯定。
别的她不敢说,自个儿家的事她就敢拿项上人头作担保。在伏虎寨里,她可是一等一的人缘好,大家疼她疼得就像命根子似的。
谁想杀她?谁会对她痛下毒手?
根本就没有嘛!
当她从蒙面敌首眼中清楚感应到杀意,她就深深肯定,绝不是自己人干的!
“为什么他们不杀你?”柳初瑕明知故问,已经隐隐猜到裙儿的身分。
“嘿嘿。”歹势啦,我家老爹有交代,不许把底细泄出去。裙儿当然不会傻呼呼地承认,更为了将柳美人一军而开心不已。
“不——告诉你!”
看着吧!韩锐盟。要是她愿意,她可以胜过柳初瑕好几倍,识相的就快回来跟本姑娘排排坐、吃果果、谈情情、说爱爱,别见一个又爱一个。
摸摸鼻子,裙儿好像忘了若论先来后到,她才是姗姗来迟的那一个。
韩锐盟锁紧了眉看她,对于裙儿自鸣得意的小秘密,三个人都心照不宣。
“韩锐盟,你干么臭着一张脸?换你跌进茅坑啦?”她乐不可支。果然是天下第一奇女子,喜欢人家也不知该含蓄温柔,继续以那大剌剌的口气不知死活地嘲弄着。“是不是因为找错了目标而头痛?不好意思,你又要重找一遍啦!”
她乐得往床上一倒,五音不全地哼起快活小调。
韩锐盟神情僵冷,霍然起身。
“喂喂,你去哪儿?”裙儿急巴巴地叫着。
“分别”三天三夜,都还没“叙旧”呢,他要跑到哪里去?
“出去透口气。”韩锐盟头也不回地走着,全身的肌肉绷得僵紧。
“喂喂,我睡了那么久,你都不跟我说话吗?没有我陪你聊天,你不闷吗?”裙儿在他身后比手划脚,根本饿得追不上去。
韩锐盟应也没应,弯儿一拐,身影已经消失。
“你先歇着,我叫人来伺候你。”柳初瑕也忙不迭地跟在韩锐盟屁股后头走。
裙儿瞪着他们的背影,明明就是要出去谈情说爱嘛,干么还找蹩脚的借口?
算了,反正她有好事可以钻回棉被里偷笑,姑且放过他们一次好了。
钦,心里酸酸的,怎么……怎么好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时值盛夏,风林阁里的折心湖里,开满荷花。
粉嫩微红的花朵迎着风摇曳生姿,徐徐轻风送来香波,透人清爽,却稳不住激荡起伏的气息。
柳初瑕追上了韩锐盟,知道他不但脸色阴沉得可怕,连心情都灰成一片。
可怜的男人!着了小裙儿的道,就注定要为她受苦受难喽!
“她的心思真的很单纯,到了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柳初瑕启唇,评论着。
没有想到,同一件事情,裙儿居然可以反方向地找到解释的方法,还说得头头是道;在她心里面,根深蒂固地相信不会有人加害于她。
单纯原本是件好事,但此时却让她毫无自保的能力;甚至在真相大白后,很有可能因此而受伤。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该说这种单纯是好、还是不好。
“我要上侠隐派,挑了那个人!”韩锐盟的双拳握了又握,理智咋然烧断。
看到裙儿信赖的微笑小脸,充满了阳光般的暖息,他的心就一阵阵紧缩。不管裙儿此刻知不知道,又或者在未来会不会知晓,背叛她信任的人都该死!
“不是除去侠隐派?”柳初瑕微微一诧。
“这是窝里反。”他咬着牙,把三天来思虑的结果诉诸于口。
“何以见得?”
“裙儿是侠隐派大当家的女儿。”事到如今,裙儿的身分也不须隐瞒了。
老实说,韩锐盟从不相信柳初瑕会放弃翻查的动作,但在他的立场上,绝不答应利用裙儿换来任何好处。
“从那个人一与裙儿交手,就不时有夺取性命的打算。这代表他不敢让裙儿发现他的真实身分,自然是怕裙儿回去告状。”
“既然不能告状,便只好偷偷摸摸地进行?”柳初瑕机灵地接口,一点就通,完全明白韩锐盟的想法。“就算把她掳走,最后也一定会杀了她。”她轻弹手指,结论立即跳出。“所以,这绝对是窝里反!”
是呀,她怎么没有及早想到这一层?虽然不承认女人的智慧输给男人,但这一着,她甘拜下风!
“替我照顾裙儿,我办妥了事就回来。”他要即刻行动,伤害裙儿的人,多活一刻都是多余!
“慢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柳初瑕经过指点后,灵溜溜的小脑袋已经想到最便捷的方法。“你大可不必跑那么远。”
“你所想的方法,我不会接受。”还未听到内容,韩锐盟已经断然拒绝。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想引那个人回头杀裙儿。”韩锐盟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也想到了?”柳初瑕倒没有不服气。本来嘛,请君入瓮就是她的看家本领;她不喜欢追人追得香汗淋漓,将诱饵放出去,好整以暇地等待,是她向来偏好的处理方式。“只要我的侍女们到处放送消息,说你们寄住在这儿,那个人一定会回来。”
这法儿老套归老套,但只要诱饵下得重,谁不乖乖上当?
“不行。”韩锐盟依然不改初衷。
“不行?”柳初瑕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难道说所有男人的脑袋里,都豢养了一头叫作“固执到底”的牛?“以逸代劳不好吗?”
“裙儿不是赌注。”要他把裙儿放在砧板上任人鱼肉,那是不必考虑便可直接否决的事。
“试问韩爷,你找上侠隐派,知道该对谁下手吗?没有人赃俱获,你如何说服别人,说他就是盗密函的祸首?”这个男人呵,宠爱裙儿昏了头!
韩锐盟不情愿地发现这一次,柳初瑕的论点是对的!
他咬紧了牙,不管如何,把裙儿的生命置于危险之地,是他最不愿的事。
“莫非你没有信心保护她毫发无伤?”柳初瑕笑得甜媚,用质疑的笑容激怒他脑中不知变通的臭脾气蛮牛。“那就真的没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锐盟瞪了她一眼,半晌后,才不情不愿地令道:“叫你的侍女们快上街去嚼舌根,我不打算让那个人过太多自由惬意的日子!”
隔天子夜,经过老谋深算的布局之后,对付裙儿未果的贼首潜入了她的睡房。
她均匀的呼息、无意义的梦呓与熟睡时的可爱脸庞,让他顿了顿,想起了过往疼护这小女娃的默点滴滴,不禁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