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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杂人等,指的是那些等着缉拿大盗的大内高手。
韩锐盟耸耸肩,算是答应了。
“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了喔。”柳初瑕漾开狡诈的笑弧,成功地达成交易。
“施恩不望报”绝对列不成她的座右铭,柳初瑕向来是有仇报仇,然后“指定”别人必须对她有恩报恩;她善于予人方便,更擅于把人情当作商品交易着。
也因此,她能够号令众多江湖高手;再棘手的事儿,都不必动到自个儿的一兵一卒。
“对了,有个问题:那位姑娘是谁?跟侠隐派的事儿有关吗?”
韩锐盟心中一凛。“为什么这么问?”
“你支开了她。”柳初瑕偏着头,记忆力好得惊人。“你以前从不支开小信子。”
说到裙儿,不知不觉地,他的眸子都转柔了。“那是因为小信子从不招惹麻烦。”
“你还替她收拾麻烦?”明眸中有着刺探成功的光芒。
他的俊脸闪过了一丝狼狈。
“我可以去查查她的底吗?”柳初瑕状似天真地问着。“就当抵掉刚才的那个人情。”这可是她最大最大的让步。
能自她手里讨回人情简直难如登天,这小女人太机灵,谁都占不了她便宜。不过一想到裙儿,再大的好处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因为裙儿。
他不为所动,昂首阔步地离去。“不成。”
“那真可惜。”柳初瑕望着他的背影,毫不掩饰眼中的狡黠。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大名鼎鼎的韩锐盟如此关注?什么样的搞怪小麻烦,能让他毫无怨言地收拾着,当宝似的不让人碰?
她想知道,好想好想知道,纯粹只是凑凑热闹。
所以,她还是要翻小姑娘的底细,就算犯他怒颜,至于他不愿意抵去欠她的人情嘛……
柳初瑕悠然轻笑。那只能说,这笔交易她谈得稳赚不赔——
第六章
当韩锐盟的长腿一脚跨进西厢房,一个冒着酸泡泡的冷哼便飘了过来。
“哼!”本姑娘很不爽喔,还不快滚过来切腹谢罪?
有太多事亟待理清的韩锐盟,早已忘却之前如何得罪过她老人家。
他沉思着:到底柳初瑕是怎么对这件事插上手的?
虽然她总是巧笑倩兮,但体内的确有几根愤世嫉俗的筋脉;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虽然贵为公主,却从不把皇室血亲看在眼中;她已然失去感情的接收与放送能力。
也罢!柳初瑕不懂“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是她家的事;不过,她若想寻人晦气,自有一狗票王公权贵任她消谴来玩,她干么硬来搅他的局?
敢情那封密函很重要,先找到的就能坐上龙椅爽一爽?
“哼!”裙儿见他理都没理自己,当下更用力地表达不满。“哼哼哼哼哼!”
臭韩锐盟,想得那么入迷,是在想什么?
她的头顶在下一刻冒出浓浓白烟,一张美人儿的娇颜呛得她几乎岔气。
他在想美女!
“裙儿?”他的焦距终于对准小人儿,就看到她随时会喷火的人体奇观。“怎么了?”
裙儿用力地别过头,不给他好脸色看。
他语气那么粉饰太平,是想把刚才踢她出门的恶行抹得一干二净吗?难不成她长得圆圆又滚滚,见着她的人若不踢她一记就有违良心的谴责?
“为什么不吃点心?”感应到一点不寻常的气氛,韩锐盟打趣地睇着她。“一路上,你不是狂吃得像是马上要闹饥荒了吗?”
窝窝头也抢、肉干也抢,到最后连少了细盐调味的野味都要抢,活像蝗虫似的,现在丰盛的食物摆满桌,她倒是不屑一顾了,可见她根本是个对人不对事的小暴君!
望着裙儿那使小性子的脸庞,韩锐盟不禁叹了口气。
也许,他该力荐裙儿与柳初瑕结为异性姐妹,虽然段数有别,但双姝同样具有令男人头疼的特质,值得培养为秘密武器;一旦蛮性发作,她们比血滴子更好用!
基本上,他是很欢迎小蝌蚪的胡搅蛮缠,谁让她是他心头的蜜蜜甜,但八成是犯了太岁外加流年不利,才会招惹上柳初瑕。
“吃点东西吧。”他使用怀柔政策,一点一滴融掉裙儿那算不上冷硬的心肠。
牵起裙儿的小手,带她来到红木桌边,韩锐盟拎起一块翠玉糕,扳成两半,一块送入她口中。一块则抛进自己嘴里嚼。
之前在荒地中,她吃不完的窝窝头,咬了一口就喊饱的野果,都由他代为品尝;现在走入繁华胜地了,分食的习惯未改,已经是一种亲昵的表征。
“嗯,这里的茶点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吃。”他好整以暇地评论道。
裙儿瞪了他一眼,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前就常常来这儿和美人品茶?
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气,当韩锐盟伸手再取香寇酥时,裙儿翻脸啦。
“我不吃了!”每一块都是他和美人儿的瑰丽回忆,叫她怎么吞得下?
血液中有股横冲直撞的冲动,大声嚷嚷着:韩锐盟是她的,她的、她一个人专属的权益,谁都不许抢走,不管过去或未来!
“不吃?我记得你的食量明明没这么小。”他的口气饱含调侃。
“我饱了!”裙儿喊。“气都给你气饱了!”
“裙儿,最近你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韩锐盟慢条斯理地问着。“刚才不是见你还乐着吗?”
他说着,心知肚明为什么。裙儿以为他们离开了茫渺山区侠隐派就不必被他“骚扰”;其实非也、非也,真正的危机才正要来临。
“刚才是刚才。”严格来说,打从见到美人儿的金面起,她的心情就差透了。然而,她还是不知道这是捻酸吃醋,傻傻地道胸口闷得难受的。“看到你的差别待遇,我气都气死了!”
“差别待遇?”他感兴趣地瞥着裙儿。
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蝌蚪,终于也知道他待她特别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很不好?”裙儿使出一指神功,猛戳韩锐盟胸口。
“不好?!”一瞬间,韩锐盟有着一口气吊不上来的感觉。
“看你对别的姑娘轻声细语、柔情款款,对我却威胁加欺压!”裙儿如泣如诉。
“别的姑娘?”哪儿来的?他怎么见都没见过?
“就刚才那位美人儿啊!”裙儿不满地嘟了嘟嘴。
韩锐盟蓦然摸清了她的心态,原本略显郁闷的心情变得开朗。
原来小蝌蚪悠哉归悠哉,也是会吃醋的啊!
八成是柳初瑕倾国倾城的美貌让她大犯嘀咕,开始有了危机意识,在心境上慢慢地从小丫头蜕变成小女人,开始懂得思春。
这样也好!否则裙儿天生少了根筋,这辈子大概不会有含羞带怯告白的一刻,或者培养出唐朝豪放女的热情劲儿;对于倾心于这丫头的他,岂不是太可怜了?
他漾起一抹邪气的笑,凑近她。“裙儿,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你在胡说什么?谁喜欢上你了?”说也奇怪,他这话才一出口,裙儿的小脸马上变得红咚咚。
“你呀!”他好整以暇地继续凑近,即便说着羞人恼人的话语,依然优雅轻笑。
“乱讲乱讲,我才没有!”她大力地否认。
没有吗?
如果没有,那为什么总是被他好看的笑容迷得失了魂?为什么总是事事巴着他,就算被他激得发脾气、耍别扭,也死都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