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炒就算了,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我想找个工作都找不到。本姑娘面子都不顾了,槟榔摊也去试试看,可是差点被轰出来,原因是年纪过大,面貌不够清纯动人。那个臭老板说,只有后面配槟榔的零工才有我的份……鸣……」
槟榔摊?那种标榜清凉佳人,穿得很清凉的槟榔西施吗?
若她真如她自个儿说的,长得不够美丽,去那儿应征的下场……
应寒枫无力地拍着自己的额际,很难想象发生在她身上如此爆笑的场景……她真是够了,太……他不住的摇头,脑海里找不到足以形容她的言词。
「我的处境好可怜喔!找不到工作就没有薪水,没钱生活啦!最后我干脆回家吃我老爸和老妈的,没有料到我家里的三个老哥简直没有天良到极点,恶质到天理不容,居然……」
在她嘟嚷埋怨的同时,应寒枫一句「没人养你,我养你」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他当下像被雷殛过后般呆住,竟想冲动的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升起呵护疼宠的心思。他活了三十年从未对任何人说出的承诺,对她却自然的像……像与生俱来的感觉,好象他就是该这样对她……
他不解的瞪着前方的文件,不懂?真的不懂?满脑子像乱成一团的毛线,紊乱的让向来理智挂帅的他理不清。他怎么会对几乎是陌生人的她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可能?
第二章
「清晨就把我从美梦中给踢下来,把所有的工作塞给我,然后要去约会啦!这简直是有异性、没人性。你看,我的未来充满黑暗,失去光明的灯,怎么办啦!我该不该继续对抗我那恶势力的哥哥们,还是要另寻出路?」
林千慧滔滔不绝的话语终于告一个段落,等待对方出声响应。
「你说呢!」男人的语调中充满着笑意。
疑惑的心态先摆到一边,把这个小女生的底摸清楚后,再来深思他困惑不解的心。
坦白说,他很难想象她的生活有那么多的乐趣……呃,应该说有那么多不幸的遭遇,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回家避难还被三个大哥如此的欺陵,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想,人该为五斗米析腰,何况我又不是伟大的陶渊明,没有办法如此有志气。更重要的一点,我是女生,女生才没有那么多的尊严问题。人要生活,就要吃东西。」她骄傲的仰着鼻子,发出清脆般的笑声。「我那三个老哥,哼!他们现在跩给我看,没有关系!本姑娘,一个字──忍啦!」
这番话里的江湖味道很重。
「老大就给我烧香拜拜,未来的大嫂不会出事,不会跟别的男人跑了,否则……」她阴阴的笑着,大有帮助大嫂爬墙的可能性。「到时就算老大跪着求我,我也不会替没有手足观念的老大求情、拜托、想办法的,我一定会用力的奚落他、嘲笑他。
「我那花心、风流兼无耻的二哥,祝他得到花柳病、早日中枪,我偶尔会到医院去看他的。像他这种花心的蜜蜂,一朵花采过一朵花,忙得不可开交的淫荡笑容,看得我就火啦!真搞不清楚,那群女人到底看上男人的内涵,还是虚有其表的外貌?!看到男人长得帅就要贴过去,被人玩假的还傻傻的说欢迎再来,笨得要死。
「那个死老三,爱面子的死家伙,早晚我就教老爸把他那辆不实用的跑车,去换成耐操耐冻的卡车,看他还有没有脸出门去招摇。最后的结论,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反正工作两年多了,当一阵子小米虫好了,继续跟我那三个无良大哥奋斗到底。哈哈,他们得小心啦!我准备要全力抵抗到底,对抗恶势力,取得最后的胜利!」
她想到什么似的,拧眉又开口问了。
「死小孩,你最近死到哪里去了?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你……你死到哪个花丛里啦?!」
「你对男人的评价,实在不怎么好。」应寒枫被她的言论搞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闷笑着,这个女孩子有趣的紧。
她的看法、她的想法,独特怪异的令他送上十二万分的敬意。
他想,她的哥哥们早晚会被她的诅咒气得一头撞死。
「什么叫不怎么好,简直是坏到极点。男人有什么好,他们的眼睛全长在头顶上,看到的是表面的美丽,只要美人嗲一下下,魂都飞了。所以我说,男人是感官性的动物,肉体下的俘虏。」
天呀!肉体下的俘虏。应寒枫笑得无力,直接伏在桌子上阵亡。
「死小孩,还不从实招来?你到底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我可是好心的警告你,女人这种动物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美丽的外表、虚伪的感情、恶心的行为,你得好好的张大眼睛给我挑,若是挑个不入我的眼的女人,我郑重的警告你,我会从此不认你这个哥儿们的,知道吗?」她仔细的叮咛,用力的警告。
「知道。」他承诺。
说实话,也没有多少女人敢守在他的身边。三十岁的他若说没有半个女人,无人会信服,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只是,女人之于他并无特别的意义,女人重视的是雄厚的家当,英挺俊逸的表相,久而久之那种互相索取的虚伪条件的交换,让他感到疲乏不堪,乏味至极。
他宁可将雄心壮志放在事业上,创立更宏大可观的企业,也比在女人圈中打滚来得得意自满,成就感十足。
或许如此,他父母亲非常担忧他的婚事。前几年他身旁还有几株花不死心的绕着,期盼得到他的注意力,妄想取得大片的江山。但这两年来,他身旁的女子几近销声匿迹,着实令二老烦忧不休。
他们深恐潮流时兴的同性恋,找上他们应家的独苗。
也因此,身为父母的他们连忙为他办了支手机,深恐他若是行踪不明,行动怪异时,也好得以迅速的查勤。
「知道就好,孺子可教也。」她得意的点点头,脑中却闪过一道怪怪的感觉,只是快得让她捉不到重点。
「你现在在哪?」
「咦?」那个感觉更清楚了。她困惑的眨着眼,语调间流露着不确定。「你……你是我的哥儿们吗?」
那个低嗓的声音是有点类似啦!可是,好象又有点不大一样,他的声音更低更沉,宛如一杯上等的香醇美酒,浓烈沉香。
可是,好象又不太像……她单手支着头苦思。
「你说呢!」他忍不住想逗她。她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才想到这个问题,未免太晚了。
她大大的眼错愕的眨两下,用力的拍着大腿,大声喝道:「你……你是哪个妖魔鬼怪,竟敢偷接我哥儿们的电话。说!你是谁?从实招来,自首无罪,坦白从宽!」
他笑得更大声,更开怀,这个小妮子反应太好玩、太有趣了。
简直是奇葩!
「这是我的电话。」他放松严肃的神情,舒服的躺靠在办公椅上,优闲怡悦的心情顿时占满心头。他大手一扯,将暗色的领带扯下来,折叠后放进口袋里。
方才令他精神振奋的公文也随手合起,推到远方。
「你的电话?」她困惑的回着,头脑有些迟钝的猜测着。「你是说我打错电话,不小心拨错号码吗?」
「宾果!」清脆的弹指声响起。
「那……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我打错电话,还让我……让我泄漏那么多的机密事件。我告诉你喔!刚才跟你讲的事情,一点都不准泄漏出去,否则你会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她用力的加强语气,顺道威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