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大师兄去,看他有什么看法。行动派的她,当然立刻跑去找风舞阳了。
一走出逸兰轩,没费多少时间,就让她找着了风舞阳所住的星月阁。但是当她要飞身轻跃过去时,却被左后方隐约传来的琴声给吸引住,因为这曲调跟她娘弹的好像。好奇的她立刻循声找去。她找到琴声的来处,那是一个建立在莲花池上、居水之中的亭阁,而抚琴者白衣飘飘,超尘脱俗,仿佛是莲花仙子一般,美得令水芸嫣不禁看呆了。再一细看,才发现这美人儿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花蝶衣。
晚膳时,见她这位美女姐姐望着她的眼神凄然,她就想问她究竟怎么了。但话还没问出口,她就被一道道的美食给拉去注意力,好吃的她当然就忘了问。现在,再听到她的琴音带着轻愁,她想既然是姐妹,就去关心她一下吧,顺便切磋一下琴艺。但是,该怎么关心呢?想了想,她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一打定主意,她脚下一蹬,飞身扑向花蝶衣的背后,正要大力拍上她肩膀时,没想到花蝶衣竟然倏地转身给她一掌,全然无防备的她,立即往后飞落五六丈,吐出口鲜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问:「你会武功?!」
花蝶衣见到躺在地上的水芸嫣吓了一大跳,万万没想到偷袭者竟是她。
「你为什么偷袭我?」
水芸嫣轻轻的摇头否认,在说明原委后,讶然叹道:「没想到外表娇弱的你,竟然不但会武功,还这么厉害!」
「你不该知道的。如今你知道了,只好叫你永远闭嘴了。」
水芸嫣闻言心惊,当花蝶衣一掌向她劈下时,她只能狼狈地后退回避。
花蝶衣没有如愿以偿地击毙水芸嫣,因为有一股更强的掌力介入,把她给震开,她一看清来者,讶然叫道:「冷剑影!」
冷剑影杀气腾腾地向她进逼。
「原来花大小姐的武功这么了得!那么就不可能会失足从自家的高墙跌下了。由此可见,冷某最惊心动魄、差点一命呜呼的那一夜的种种,可都是拜花大小姐你精心设计的。」
计谋被揭穿,花蝶衣惊得跌坐在琴椅上。
不过冷剑影并不忙着跟她算账,他还有更令他挂心的事要处理。
他往后一退,铁臂一伸,将卧躺在地的水芸嫣揽进怀中,退到安全的距离时,关心焦虑地叫唤着:「嫣儿!嫣儿!」
有些昏沉的水芸嫣,勉力睁开双眸,在阴暗的夜色中,望进那双熟悉的眼眸,不禁惊喜低呼:「丑蛋?!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当然是我,你老叫我不能去当阎王的女婿,我怎敢不听呢?」
水芸嫣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安心地依偎在他厚实的怀中。
面对这对她曾错爱过的情侣,花蝶衣感到异常心痛,尤其他们浓情蜜意的言谈举止,更点燃了她心中的妒火,烧掉了所有的犹豫、愧疚与不舍,只盼望将他们俩都烧成灰。妒火化为虎虎掌风,猛然向他们俩袭去。
抱着水芸嫣的冷剑影怕牵动水芸嫣的伤势,只是从容不迫地闪躲,并未反击。
想速战速决的花蝶衣,见连连进攻都被冷剑影闪躲开来,决定使出杀手钢。
冷剑影在躲过花蝶衣的绵延掌风后,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相当好闻,令人忍不住多吸几口。但此时,依偎在冷剑影怀中,意识已有些涣散的水芸嫣,竟喃喃地说:「蚀魂香。」
冷剑影一听,惊得全身颤抖。「原来那晚是你对我下毒!」
那晚,代表冷家堡来致意的冷剑影,因有事待办,便借宿傲花山庄一宿。当天直到深夜,热闹滚滚的寿宴才告结束,但是不爱与人交际应酬的他,早已一人独自上高墙赏月品茗去了。
寿宴结束没多久,花蝶衣也踏着阶梯轻步上来,一身的白衣盈着夜风飘飘然,衬得她妍丽之姿益加光采,更有番出尘脱俗之美。若她是从天而降的话,冷剑影还真会误以为是月里的嫦娥下凡来。
冷剑影知道正值花样年华的花大小姐花蝶衣,有杭州第一美人之称,不但仰慕者多如过江之鲫,上门提亲者更是不少,至今一直未婚配,实因花庄主舍不得惟一的宝贝闺女太早出阁,所以仍待字闺中。
纵然月下有佳丽相伴是人生一乐事,但是孤男寡女独处高墙之上,恐要遭街道之士非议了。虽然他不是很在意这些,不过还是得替人家花大小姐的闺誉注意一下,因此他一言不发的转身便要回房歇息。
「冷公子!」
听到花蝶衣的叫唤,冷剑影停下离去的脚步。
「是奴家打扰了公子赏月的雅兴了吗?」
「没。」
「那么公子为何要走?」
「夜深了,该歇息了。」
「是吗?还是怕孤男寡女共处会招人非议?」
冷剑影静默不语,揣测花蝶衣唤住他的用意。
「我不怕遭人非议,只要共处的人儿是你!」
冷剑影倏地转身瞪视着花蝶衣,讶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而花蝶衣则给他一抹含羞带怯的微笑,更令他的心怦怦狂跳。纵然他有些动心,但冷家堡还有太多事须处理,他现下并无成亲的心思,所以不想招惹情债,因此只是四两拨千金道:
「谢谢花小姐不嫌弃,只是夜深了,还是请早点歇息吧。冷某失陪了。」
纵然花蝶衣瞬间僵住的笑容、苍白的容颜令人心疼,他仍强迫自己硬起心肠转身离去。怎知才迈开一步,就听到背后一声惊呼,转身见花蝶衣失足正往高墙下坠落,他当然立即跃下抢救,一抱住她便闻到那股幽香。
他们才到地面,便发生一连串混乱的误会,竟教他被一群江湖的「侠义之士」当采花贼追杀了。「原来你假意失足坠墙,是为了向我下毒!只因我不接受你的示爱吗?」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解药呢?蚀魂香的解药呢?」中过蚀魂香的冷剑影,深知那种求生不成、求死不能的痛苦,他舍不得让水芸嫣也受此煎熬。
「解药不在我身上。」
「在谁身上?」见花蝶衣静默不语,冷剑影气得怒吼道:「说呀你!」
「她不给,你就别强要嘛,反正你们又用不着。」风舞阳从亭阁顶上翻身跃下,一副悠哉自得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来多久了。
冷剑影讶异地看着风舞阳,问:「为什么我们用不着?」
「蚀魂香虽然厉害,却有不毒同一个人第二次的特性。也就是说,那人若能命大没被蚀魂香毒死,那么他这辈子都不用怕蚀魂香了。不信,你运气看看是否有异。」
冷剑影一运气,发觉风舞阳所言非假。「那么嫣儿呢?」
「她?你大可放一百个心,她的血比蚀魂香还毒,蚀魂香哪奈何得了她!」有个爱使毒的姨娘和善解毒的师父,蚀魂香对他们来说,早已不算什么了。「不过她刚刚受的那一掌似乎不轻,还是早点治疗比较好,以免……」
「这里就有劳你了。告辞!」
冷剑影也不耽搁,立刻抱着昏迷的水芸嫣跃下亭阁,踩着荷叶离去。花蝶衣飞身想阻止,却被风舞阳拦住,逼得花蝶衣决定先杀了风舞阳,再去诛杀那两人。
在连连躲过花蝶衣的掌风后,风舞阳尚未还手,就闻到那股熟得不能再熟的幽香,不禁笑说:「奇怪,你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怎么动不动就送人毒粉呢?而且蚀魂香既然对我师妹都没用了,对我怎么可能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