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遐迩不以为然。「爸会老,事业不可能永远都捏掌在手上,既然大哥、二哥有心为权氏尽力,就放手让他们去做,你怎知哪天他们不会做得比你好?」
「我就是知道。」自己孩子的实力,他了若指掌。
「不然也还有曜庭,他绝对有经商的潜力。」曜庭可是商学院的高材生。
「曜庭还太嫩,要成大器,得再琢磨好几年。」
权曜庭虚心受教的猛点头。「爸说的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如果遐迩哥肯回去,有你的指导,我一定能获益更多。」
「不可能。」
耶,意思是不愿指导他,还是嫌他不够聪明,获不了益?
权沿淮冷着一张臭脸,「说到底你就是不肯回去?」
权遐迩神情自若,「如果不是你认为我这个儿子还有利用价值,你今天会来找我吗?」
嵌着岁月痕迹的刚强双眉微敛,他硬压下那句冲至喉口的「不会」。
「不会是吧!」心知肚明的嗤笑,权遐迩俊颜倏凝,「那么你来台湾之前也该很清楚我的答案,我不会回权家。」
闻言,权曜庭不由得又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说了那么多,怎么遐迩哥还是这令人捏好几把冷汗的回答。
出乎意料的,权沿淮的气吼没有落下,精炯的瞳眸直凝睇着权遐迩。
一点也没错,在来台湾之前,他是早料到他这最优秀的儿子不会跟他回去,但他自信看在他亲自出马的份上,他的意念会有所动摇,然而他低估了他的坚持,这孩子眼里是全然的无可商榷。
纵使如此,他也要赌赌自己认为会有的胜算。
「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给你十天的时间考虑,倘若你肯回权家,依莲跟那姓戴的小子的婚事我就承认,他们也可以随时回权家作客。」说着他没打算再谈地起身,「曜庭,去拿护照,马上跟我回新加坡。」
他愕然,「我?跟爸回新加坡?」
「你妈昨天说你的手机都打不通,你瞒着她跑来台湾的事,最好自个回去跟她解释。」
「干么不明白说你怕曜庭在我这儿多待一时半刻会被我带坏,有样学样的忤逆你。」权遐迩气死人不偿命的挑衅。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激愤的低斥里,全是权沿淮被一针见血说中心底顾忌的恼怒。
「爸别和遐迩哥呕气,我跟你回去就是了。」迫于无奈,权曜庭只得妥协。
至于夏敏的事——「麻烦哥告诉夏敏,我很快会再回来。」回房拿护照前,他走近权遐迩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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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妹妹正在咖啡馆等他的消息,权遐迩却没有直接到她那儿,反而中途拐到费思凯的住处。
「我说权大少爷,你是跟我有仇吗?老是在我好梦正甜时把我吵起来。」回笼觉睡得正过瘾,哪知会被响翻天的门铃和电话铃声惊得险些滚落床下,费思凯想不埋怨老友都不行。
坐入椅中的酷哥迳自抛话给他,「刚才我和我爸见过面。」
打到一半的哈欠陡然停住,所有瞌睡虫全被震跑,他一屁股坐至好友对面,「你是说你爸来台湾找你?」
「应该说是来对我下命今。」
「到底怎么回事?」他嗅出不寻常的气味。
没隐瞒的,权遐迩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他还是跟三年前一样,永远将名声、地位摆在第一位,甚至连依莲过得好不好都没问半句,也没说要见她,只顾开出她和志晖能回权家的条件,做为我答应回权氏集团的筹码。」
费恩凯明了他的愤慨。「你怕依莲知道自己父亲对她的忽视会难过,所以先过来我这里发泄一下情绪?」
「我不想在依莲面前失去控制的数落我爸,虽然他当初曾说依莲若执意嫁给她喜欢的人,他就当没她这女儿,但依莲一直希望他有天能谅解她。」
可惜,爸连最起码的关心都没有,依然只把他的儿女当利用的工具。
「你会答应你爸吗?」
「等我脑筋秀逗再说吧!」爸究竟明不明白,他早已不是他能左右的棋子。
「的确像你会说的话。」不过——「你确定你的脑袋真没秀逗?」
深眸转利的直视他,「什么意思?」
「那正是我要问的,你对夏敏,究竟是什么意思?」费恩凯饶富兴味的迎视他。
刀削俊眉略微蹙起,「别跟我打哑谜!把话说清楚。」
「话可是你说的,等会儿可别对我拍桌子、摔椅子的。」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嘿,这家伙果然一提起夏敏就变得激动许多。费思凯轻耸下肩,「你是不是爱上夏敏了?」
咚的一声,权遐迩仿佛听见他的话如石子掷入他心湖,激起圈圈涟漪。
爱上夏敏,他?!
「你胡扯什么?」低斥着,他靠向椅背,藉着变换坐姿掩饰心底的翻腾。
费思凯眼尖的攫获他眼底忽闪而过的混乱惊愕,话锋一转道:「我看曜庭好像对夏敏满有意思的。」
「他们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他极力压下心里窜升的不悦,想起曜庭要他转告夏敏他很快会再回来的话,难道曜庭真喜欢她?
「你想笑掉人家大牙?只要上个床,学长学妹的关系不就改变了。」
「曜庭休想碰夏敏一根寒毛!」他说得咬牙切齿。
费思凯眉端一挑,「为什么?」
「因为夏敏是——」我的!
教自己彻底震慑的回答,猝然煞住在唇边,权遐迩暗抽口气,冷不防由沙发上跳起来。
「该死!」他是什么时候将狂情炙爱孤掷在夏敏身上的?
嘿嘿!费恩凯嘴角噙着贼笑,猜得出他及时收口的话。
「遐迩。」他喊住不说一声直往大门走的他。
只见他目光如火的带着冷意旋身。「做什么?」
「你可要想清楚,真不介意她带着佑佑,不介意她听力受损?」
回答他的,是一声粗鲁的关门声,权遐迩挺拔的身影随之消失不见。
一点也不在意他没说再见又暴力的甩门就走,费恩凯唇边的笑意咧得老高。「遐迩这回恐怕是来真的了。」
只不过,他真抓得住他逃妻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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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冯医师,还麻烦你特地跑这一趟。」夏敏温婉的对冯安说,没料到毓绮会请他来为她看诊。
「不麻烦,我心甘情愿为你跑这一趟。」他若有所指的笑道。
她微感诧异,心甘情愿?他是在暗示他的心意吗?
简毓绮倒没想那么多的说:「冯医师人好,听我说你生病了,马上就排开时间赶来。」她因担心夏敏的耳疾会因病受影响,打电话询问冯安注意事项,不意他会亲自跑来。
「应该的。」他的视线仍锁在夏敏清秀美丽的脸庞上。「我刚才检查得很仔细,你的听力没再出状况。」
「这样最好,否则我非找权遐迩算帐不可。」
「毓绮,我会发烧是自己身子弱,你别怪人家。」
「你就净会替他说话,三年前他悔婚让你独力抚养佑佑,现在才又回头想跟你重修旧好,你还一点都不怪他。」倒是她一想起那个鸭霸男人就有气。
什么?「你说佑佑是夏敏和权遐迩的小孩,他们有婚约?!」冯安爆出惊问,乍闻简毓绮提到权遐迩已教他意外,岂知会接着听见教他震骇的消息。
「都怪夏敏保密到家,要不是权遐迩自个说出来,我还不知道他就是佑佑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地呢。」自顾的批判,她没注意冯安怎会认识权遐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