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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她终于明白她心里那排山倒海的浓烈情感。

  但是他呢?他对她的印象应该不恶才是,否则他干么每次都待她那么温柔,每次他看她的眼神又干么那么灼人?

  可是会不会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

  “你方才……好……凶喔……呜……”曾杏芙越想越忐忑,张嘴想问,吐出来的却是满腔委屈。

  “小呆瓜,我会照顾我自个儿的。”再多的仇恨怨怼也让她这一哭给化为绕指柔,季博阳怜惜心疼地搂紧她。

  “你还抓痛了人家的手。”泪儿人抽抽噎噎地控诉他的罪孽。

  “对不起嘛,我是担心你呀。”季博阳软言相哄,温煦的大掌轻轻抚过她水亮的秀发。

  此情此景无非已阐明了一切,旁观者就算再迟钝,也臆测出这惊天动地的绑架案件,背地里藏的会是什么样的青春故事。于是乎,一双双大眼瞪小眼,深觉彼此的存在既尴尬又多余,各个巴不得能就地隐形,只有不识趣的邱庆宏硬要棒打恩爱的鸳鸯。

  “臭小子,拿开你的臭手……”他咆哮着杀往季博阳。“够了!”闹剧至今是该告一段落,曾大富首先支开外人。“你们全部都到外头去,剩下的事……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吧?”

  跟了政治人物这么久,岂有不知的道理?还不就是施压封锁,不让任何不利的报导跃上媒体。

  “是。”便衣们如释重负地接旨退下。

  “伯父,这小子他……”邱庆宏仍不肯善罢干休。

  “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也折腾了一天,回家休息去吧。”看在邱曾二家关系素来友好的分上,曾大富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但是我……”人家暗示不再追究且未当场给他难堪,还不是冲着他老爸的面子和选举期间所赞助的金子,否则依老狐狸心黑手辣的个性,岂会轻易放过欺骗他的人?邱庆宏当然不会笨到自讨苦吃。

  何况此事若是传到他老爸耳里,他恐怕会死得很惨,最起码,光是断了他的零用钱供应,就等于是断了他的生路,他不能想像没钱的日子要怎么过。

  这轻重两相一权衡。他只得乖乖认命。“那……伯父伯母,杏芙,我……先回去了。”

  临去时,他不忘撂下一个发狠眼色,警告季博阳皮绷紧一点。

  季博阳视若无睹,就差没再回他个大呵欠。

  纵横政坛数十年,曾大富对女儿昭然若揭的心事早有了底,爱屋及乌,他亲自替季博阳解开手铐,算是给足了面子,也算是为第一次见面就险些让人家受牢狱之灾一事道歉。

  “这位世侄怎么称呼?”他展着慈祥的笑容。

  “季博阳。”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季博阳啜饮佣人奉来的上等香片,藉着热腾腾的氤氲蒸气,朦胧掉他内心的激愤。

  “季先生在哪儿高就呀?”过惯了富裕生活,这爱情当然没有面包重要,久未发言的曾母忍不住插播,她可不想宝贝女儿在物质上有所短缺喔。

  “伯母直接唤我博阳吧。我只是个靠画漫画糊口混饭吃的市井小民。”季博阳的笑眼是看着和他排排坐的曾杏芙,仿佛这话是在对她说的。

  “哦?”三声齐声的语助词,竟有着三种不同的意义。

  曾杏芙与他相处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他不像其他男人才刚照面便聒噪地急着向她介绍自己,这也是她初闻他个人的私事,她立即投予专注,并明白何以他的气质会和旁人不同,而他尊重她的态度令她感到窝心。

  势利的曾母对他风流不羁的俊俏外表当然是无从挑剔,可他的职业……嗟嗟,这就不是她要抿直了唇瓣,忍着没开嗓尖叫地侮蔑道:“什么?!这样你也敢来追我女儿?”

  曾大富则是一阵迟疑,然后问:“莫非……你就是去年那个对台湾本上漫画推广有着极大贡献、而荣获‘十大杰出青年’、笔名为‘夏日阳光’的漫画鬼才季博阳?”

  之所以印象深刻,乃人人无不视能从总统手中接过这份奖项,为何等光宗耀祖的荣誉,然“那个”季博阳不克前往的理由,居然只是他老大爷要补眠睡觉,且还不避讳地明言……

  “侥幸侥幸。”季博阳点砂。

  “那人就是你?”曾杏芙瞠目结舌。

  当初爸在茶余饭后,闲聊起此于政坛上喧腾一时的趣闻时,她便啧啧称奇地想着,这个比总统还大牌的“杰出青年”会是啥模样,“好奇”促使她去翻阅他的漫画,孰料自此却成了他的头号书迷。

  真的。

  他的画风独树一帜,还有着浓浓的中国国画意境,若非早清楚“夏日阳光”的性别,她会以为这么工巧的笔锋和丝丝入扣的剧情,是出于一个感情丰富而细腻的优雅女性呢,看过他的人,她才明白--原来书里被他赋与生命的男女主角的俊与美,分明是以他自己为范本创造出来的。

  而他的故事取材动人,绝不拖泥带水或穿凿附会,这点倒和她所羡慕他那直率坦白不做作的性情不谋而合,不过若是他知道她从那时就很崇拜他,他八成会自得意满地糗她一顿。

  “那有什么了不起?”曾母依旧不屑。

  “妈……”曾杏芙赧然地拉拉母亲的衣袖。

  “妇道人家不懂事,你别在意。”曾大富连忙打圆场。“哪里,伯母教训得是。”季博阳虚以委蛇地回答。

  “我……哼!”曾母还想再挖苦几句,但被曾父严峻的目光给制止。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让你们休息了。”季博阳起身告辞,他很佩服自己居然没有上前掐住仇家的颈子。

  “那……”曾杏芙第一个不舍。

  “我明天来接你上学。”季博阳哪会不了解她的心,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偏首询问曾姓夫妇。“如果伯父伯母不反对的话。”

  “欢迎之至。”冲着宝贝女儿殷盼的双眸,曾大富就算有天大的意见也会自动消音,况且人家才貌双全,与女儿相当登对,他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谢谢爸。”曾杏芙喜形于色,差点要扑上去抱住亲爱的老爸狂吻。

  “快去睡吧,万一明天爬不起来,可就不能怪我。”轻捏女儿的俏鼻头,曾大富忍不住调侃一番。

  “爸--”曾杏芙不禁面红耳赤。偷偷瞥给心上人一抹春情,她这才腼腆地钻入香兰。

  “那就明天见。”曾大富伸出友谊的手。

  “下次假如我超过门禁送她回来晚了,麻烦您直说,我会记着就是。”延臂握住那双沾满血腥的老手,季博阳若无其事地微笑。

  “呃……”曾大富先是一愣,紧接着大笑。竟会他是在揶揄先前他动用大批警力的事。“一定!一定!”

  好个初生之犊不畏虎,当着他曾某人的面仍能如此谈笑风生的,这年轻人称得上是少数中的少数呀,嗯,不错……“对了,家父季山河和家母林雅兰一直都是你的忠实支持者。”季博阳故意补上一句。

  “哦?谢谢,谢谢,下回请他们一起来玩嘛。”谁都看得出来曾大富说的是场面话。

  “可惜他俩在前几年的一场车祸里丧生了。”季博阳冷眼盯着仇家职业化的官腔表情,再次提醒。

  “噢,对不起,我不知道……”应酬话说惯了,偶尔也会踢到铁板,曾大富尴尬地笑了笑。

  “是呀。”他是该说对不起。季博阳平静地离开,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恨意更为加深,连握紧拳头的指甲扎进肉里都不自觉。

  不记得?曾大富居然不记得他害死的人?!

  如果今天曾老贼有悔过之意,他会再给对方一次机会,偏偏……哼哼!如此草菅人命的狗官他绝不放过。

  对着冷月星空,他重重发誓。

  紧接着期末考之后是漫长的暑假。

  以前,曾杏芙并不会像所有的莘莘学子那样的开心,早早就在计划要去做什么,要去哪儿玩,或一些有的没有的。“暑假”之于她,充其量不过是她比平常多了许多时日,可以暂时放下课业,百无忌惮地读许多课外读物,还可以天天躲在家里,没有那些烦人的爱慕眼光,也不必担心各种的苍蝇蚊虫来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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