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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她叹息,对胡铁华摊摊手。“你先走。”

  “蓉蓉,你别被他骗……”胡铁华皱眉,猛然瞄到王佑鑫背地里在向他做鬼脸,他盛怒暴跳地想踹出脚,人已经被她拉住。

  “我再打电话给你。”她的头好痛。

  “好吧!”胡铁华无可奈何,只好认栽地打道回府。

  “这下,你该可以放手了吧!”白舞蓉啼笑皆非地手插着小蛮腰问。

  “哎哟好痛喔,我快要死啦!”YA!成功。王佑鑫上气不接下气,反身以大字型姿势躺平。呵啊……好久没做这么激烈的运动喽。

  “我看哪,全世界的蟑螂都绝了迹,你恐怕还死不了。”他现在落魄的样子,无论从哪一角度看去都很滑稽。

  “扶我起来去看医生吧!”王佑鑫以一指刮着她弧线典雅的小腿肌。

  “少在那边无病呻吟,你方才的神勇到哪儿啦?”白舞蓉尖叫地跳开身,鲜艳的玫瑰红已从腿肚儿扩散到娴丽的小脸蛋儿。

  “你好美。”他痴迷地歪着头望她。

  “你……神经。”白舞蓉娇嗔地佛袖要走。

  “你好狠喔,瞧在我赞美你的分上,搀人家一把嘛。”王佑鑫出手抓住她纤致的足踝。

  “王、佑、鑫!”白舞蓉差点摔跤,虽说稳住步,心却已降至谷底。

  原来他不是真心夸赞她,她又自作多情了一次。

  清晨的阳光,从艺廊被烧掉的半边屋顶播撒进来,照亮了整片大地,却照不亮她阴暗的心。

  ***

  “啊啊啊啊啊……”已称不上俊美的五官,以歪七扭八的方式扭转着,王佑鑫扯着嗓子,唏哩哗啦的哀嚎在蓝色的空间中回荡。

  “还好不是在我的医院,要不然病人会以为我在杀人。”美丽婉约的“天玑”水柔露出她惯有的轻笑。她这间别墅俨然已成为“七圣”兄弟们的法外医疗室。

  “人家疼嘛。”王佑鑫摸摸快散掉的筋骨。

  时焱和老大邵伊恩是本来就不屑理他,班杰明咧,他是打不赢人家啦;水柔和霍旭青则是从不动粗;而惟一剩下的鸟人拓跋刚,在结了婚以后,又很少和他“切磋”,害他手脚功夫有点退步。

  唉,是否英雄都必须和他一样忍受寂寞?

  “怕痛干么要打架?”上完优碘,水柔帮他抹上消肿药。

  “气不过呀!”王佑鑫叹息,果然不常找人“练习”有差。

  “就是为了刚才陪你来、如今在书房打电话的那位白舞蓉?”水柔是何等冰雪聪颖。他这只泥鳅古灵精怪得很,看情势不对就溜,哪有可能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何况他从不会带女人来她这儿,更不会为女人和旁人拚命,因此可见白舞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你觉得她怎么样?”王佑鑫立刻眨着亮晶晶的眼睛。

  “比报章杂志上的照片漂亮多了,看起来也很有艺术气质。”水柔中肯地讲评。“但是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她怎么样。”

  “嘿嘿。”王佑鑫咧嘴而笑。

  “唷,倦鸟归巢,野马愿意上鞍啦?”水柔想不到他会来真的。“依据我对你的认识,最初还说你是为了骗王叔和王姨才使的诡计,看来这回我是猜错喽。”

  “本来是,后来就……嘿嘿嘿!”王佑鑫一径地傻笑。

  “你这是在哭,抑或在笑?”白舞蓉正好推门进来,忍不住挖苦。

  “我也看不出来。”水柔点头。

  不是她们要讥笑他,他褪去的衣衫褴楼,面颊红肿,右眼瘀青,嘴角有血,身上还有大小不一的紫瘀抓痕。不过未清理前更糟,脸上、发上、衣服上,全是在灰烬中滚过的污迹。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那么凄惨。”水柔将他变形的“河豚脸”扳左扳右地审视一番。“你的对手劲道很猛喔,幸亏这一拳是打在眼眶边,不然你从此就要变成独眼鑫。”

  “你觉不觉得,他要是再多一圈,看起来会更像大陆的国宝——熊猫。”白舞蓉憋笑对水柔说。

  “经你这么一提,还真是越看越像哩,不过大麦町也不赖。”水柔笑着附和。

  两女跟着以接龙的方式为他喷饭的新造型,想出许多发噱的动物名称来形容,其公然消遣诽谤的行径,丝毫未将他这位当事人放在眼里。

  “笑吧,你们尽管笑好了,也不晓得我是为谁‘摆’了这种‘乌龙’,哼!”王佑鑫抿嘴。暗中则为两女俨然成了姊妹花而开心,因为他很在乎“七圣”中的每一位伙伴对他妻子的看法。妻子……呵呵呵!

  “生气啦?”白舞蓉掩口直笑。倘使每回皆能和他相处得这么轻松愉快,该有多美妙。

  “我才没你们小器。”王佑鑫吐吐舌,他转头关怀地问水柔。“哈罗,你最近帮警方调查的案子很棘手?”

  “嗯,是有些头绪,可又不确定。”水柔转身收拾医疗用品。

  “哦?”王佑鑫调整姿势,他现在浑身酸痛,怎么坐都不舒服。

  “杀人动机。”在办案遇到瓶颈时,水柔习惯与这批兄弟们聊一聊,听取他们的意见,或许他们会注意到她忽略的地方。

  “被害人张雄是家世背景很普通的商人,所以警方不是研判这是件抢劫引起的杀人案件吗?”他翻过这几天的报纸,上面是那么写的,至于细节,他近日来忙着假结婚的事,心里想的念的尽是身旁这位“乌龙”妹,故没有详阅。

  “根据弃尸的山区现场来看,歹徒是这么布局,但我有预感,事情没那么单纯。”水柔分析。“尸体被掩埋得很好,附近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若不是上个月的台风,大雨把土壤冲蚀掉,否则也许过了个三、五年都可能不会被人发现。”

  “这表示歹徒的心思非常缜密。”王佑鑫推敲。水柔的预感向来很灵。

  “没错,如此心思缜密的人,在抢劫前怎会不先做好周详的调查?张雄被害那天,身上根本只有一千多元、一只不到两千元的手表,和一枚结婚戒指。”水柔提供更进一步的案情,与他研讨。

  “为了这么一点财物,的确有违凶手细腻的个性。”王佑鑫抚着肿胀的下巴。妈的,“肌肉霸”出手还真重。

  “嗯,要是找到命案的第一现场和凶器就好办多了。”水柔沉吟。

  始终插不上话的白舞蓉,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以她接触的环境和朋友,这种骇人听闻的血腥画面,简直是别的星球的世界。

  不过这令她欣赏到王佑鑫不同的风貌,闪耀在他烨眸中的专注,刚化他玩世不恭的表情,使他多了份浩然正气,虽说他肿得像猪头皮的脸孔,丝毫瞧不出本来的俊朗玉颜,但那英凛迫人的威仪看起来却帅极了。

  她一直以为他和一般的富家子弟没两样,成天吃喝玩乐不用头脑,没料到他对事务的剖析有其异于凡人的敏锐,这显示他不只是个空壳子。想来,他在商场上的地位是靠他自己的实力赢来的,她错看他了。

  “听黎琪说,你在被害人的尸体中检验到颜料?”白舞蓉未曾有过当法医的朋友,不禁倍感好奇新鲜。

  “也不能那么说,应当称为‘疑似油彩的成分’,我在多处伤口中,尤其是边缘,均采集到相同的物质,我认为那是涂在凶器上,然后再刺进被害人的身体。”水柔解释。

  “你不确定的是……”啃着差人送来的甜甜圈,王佑鑫想知道她的困惑。

  “我不懂凶手这么做有何特殊意义,且依伤口的切痕观察,凶器不是很利,有点像锉刀之类的工具。”这几点疑问,水柔始终纳闷。“谁会拿那么钝的武器杀人?再说伤口并不浅,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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