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必麻烦了!”费平客气的摇一摇手,表示遗憾的说:“我马上要赶回工厂,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
“不会太久的!只是一杯咖啡的时间嘛!”
“真的不行!谢谢你!我……”
就在这个时候,从二楼传来夏太太略带沙哑的声音:“阿巧!你在和准说话啊?”
“哦!是莹莹和她的男朋友呀!他们刚回到家呢!”祝妈妈笑容可掬地注视他们两人,然后又拉高嗓门大叫:“莹莹提早一天回来了!”
祝妈妈的和蔼可亲,使费平产生了无限的信心,他感染了这份喜悦的气氛,于是顺手就搂住莹莹的腰。这时,楼梯口出现一位身着长衫,脸色略显得苍白的瘦小妇人,夏莹莹温柔的脸庞顿时泛起兴奋与关怀之情,她忙不迭地趋前迎接。
一如往昔,夏太太依然那么年轻美丽,只是比过去稍显得憔悴了!早在孩提时代.她就患了心脏衰竭症;这个疾病几十年来一直打击着她的肉体,但是却腐蚀不了,地坚强的意志力。她仍旧以那双炯炯有神的眼光,来观赏周遭的景物。虽然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如今已经变成银白色,不过这倒使她姣好的脸庞,更增加一份柔和与慈祥。
“妈!我回来了,看到你我好高兴哦!”投在妈妈的怀里,莹莹深深感受到亲情带来的激动。
妈妈慈蔼的眼光中,闪动着幸福的泪珠,此刻她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费平,于是眯起眼睛打趣地问:“是不是莹莹与你串通好,要隐瞒她提早回家这件事?”
“夏妈妈,对不起!”费平面露歉意,谦恭有礼的回答说:“是莹莹先给我电话的,否则我也不知道她会提早回来。”
不等费平继续解释,夏太太笑着说:
“今灭你到机场接她,又义务地送她回家,真是多谢你了!”
费平听了这句话,不禁面露尴尬之色,还求援似的看了看在旁的莹莹,而莹莹竟也默不作声;她大概在想何必提到不愉快的事呢?就让母亲保持对费平的这一份好印象吧!
“阿巧正在煮咖啡,只需要四、五分钟的功夫。费平,你就留下来喝一一杯再走吧!”夏大太这声亲切的挽留,令人几乎无法拒绝。
不过.费平还是以工作为由婉谢了:“夏妈妈,实在很对不起!因为工厂的机器有点故障一直没修好,所以我必须立刻赶回去。今天很荣幸能见到您,我真是高兴万分!不过我得先失陪了,再见!”
随后他稍倾身子往前,在莹莹的脸颊轻轻送上一吻:“七点整,你可别忘了!”
“嗯!我会等你!”夏莹莹温驯地回道。
费平再度向两位长辈礼貌地打过招呼后才自行离去。
——费平真是一位既英俊又聪明的男孩!再也没有人比他对莹莹更体贴了!——看着莹莹痴痴地目送费平的情景,两个老妇人彼此摆出一副会心的微笑。
“阿巧!麻烦咖啡煮好后,请端到客厅来。”说话语气中,丝毫没有吩咐下人的口吻,她是真心把祝妈妈视为自己的一家人。
“莹莹,你刚经过长途旅行,相信一定很累了!行李待会儿再整理吧!”夏太太转而对女儿说。
莹莹马上附和着说:“是啊!妈,我现在真的想喝一杯又香又浓的咖啡,好驱逐全身的疲劳呢!”的确,从下飞机以来,实在是发生太多令她难以预料且措手不及的事情。
“进来吧!”拉着女儿的手高兴地走进客厅:“你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们要提早一天回来呢?”她说话的模样,似乎还真有些怪罪莹莹呢!
母女两人携手含笑,坐在传统型沙发上。莹莹开始叙说提早回家之事的本末,并兴高彩烈地谈着班上的花边新闻以及教授的怪癖等各种学校生活趣事,一起脱口出笼。
后来,母女俩的话题转到祝妈妈的女儿雪曼身上。她也是夏莹莹以前的同学,人长得很甜,也很温柔;高中毕业后,即远嫁异乡,不过和家里一直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络。
这时祝妈妈忙拿出一张雪曼的近照,凑近莹莹身边说:“你看!中间那个抱小孩的就是雪曼,她变得更成熟了!你恐怕会有些不认得了吧?她手中的抱的小孩是阿敏,才三个月大。你看她那似钮扣般的小鼻子和浓密的卷发,是否像极了洋娃娃?另一个是阿琪,这个孩子长得比较快,阿曼说他是典型的早熟儿。”
莹莹看着照片,望着透露出母性光辉的雪曼,以及她那泛着玫瑰红的双颊;
夏莹莹打从心底羡慕她的幸福,再看看她那立在一侧的丈夫——陆正方,不正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吗?有了妻儿万事足般的充实感洋溢在他脸上。不过莹莹对陆正方倒没甚么很深的印象,只记得他是一位高瘦型的男人。
“我真希望将来和她一样!”莹莹不禁幻想着照片中的夫妻就是她和费平。
这时,祝妈妈又接着说:“老大和老二都各有四个孩子。不过阿曼认为有一对健康的儿女就可以令她满足了!并不想和哥哥们一样生那么多。”祝妈妈正律津乐道着她儿孙们的事情,突然饭桌上的时钟响了起来。
“哎呀!”阿巧发出响亮的叫声:“今天晚餐要加菜,现在我不快动手,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没关系!我帮你的忙!”夏太大边说,边站起身来。
“不了,你就在这里和莹莹聊个痛快吧!”阿巧俏皮的命令着,她在无意间制造了更轻松愉快的气氛。
目送阿巧的背影离开客厅,莹莹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母亲长年为病所困,不良于行的情形。夏太太则因为看到阿巧的硬朗和充沛的体力,而有感于自己的体弱多病,不禁悲从中来,长吁了一声。
听到母亲的叹息,莹莹猛抬头来问道:“妈,是不是您身体又不舒服了?”
“哦!不!”夏太太虽然有所感慨,但却不愿使眼前的气氛变得太沉闷,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很盼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像阿巧这样,有硬朗的身子,又能享受含贻弄孙之乐。可是,你想,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妈!您快别这么说!”莹莹说话的声音有哽咽了。
“傻孩子!我也不是说我会早死!”夏太太无限爱怜地摸着莹莹的头发笑着说:“打从你十六岁开始,就经常有痴情的男人来敲我们家的大门。但好像你从来就没有认真地和他他们交往过,你是不是想成为一名时下的新女性呢?或者你认为女人一定要做个职业妇女,才赶得上潮流?对不起!你得原谅我这么说。不过以我的看法,我认为女人一生真正的幸福,还是以丈犬和孩了为重心,能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妈,我才二十一岁呢!您说得我好像老得嫁不出去似的。”莹莹依在母亲的身边,顺势撒撒娇。
“可是找说的都是真心话啊!”母亲对女儿的关爱总是那么的细腻,她追问着:“费平这个人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经母亲这么一问,可把莹莹给问住了。她的视线立刻回避到手中的照片上,经过一阵沉默后,才嗫嚅地说,“我曾是这么想的!”语调并不显得很热切。
“只是想而已吗?”略带些微失望和关切的声音,夏太太接着说:“如果你光是这样想,那我就很难了解你是否真的爱他了!你知道吗?当你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对于他的一言一行,哪怕是再细微的举止,在你看来都是很重要的;另一方面你会很自然的为他付出一切,他也会给你带来喜怒参半的情绪。景重要的是,潜意识里你会甘心屈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