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费平不忍心似的打断她的话。“你所说的,我也很有兴趣,只是我们今天并不为这些而来。”
“是的!”莹莹叹息着,视线落在地上。“我也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
“从头说起吧!”费平催促着,声音却是冷冷的,“你和费翔结婚,既不为爱,也不为钱,倒底为了什么?”他的话是咄咄逼人的。
“我恨他!”话一脱口,莹莹便觉得良心不安。“费平,我和你交往期间,很少和费翔见面。只有一个礼拜天他来找我,其余时间,我都空着等你来约我。”费平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莹莹,使她觉得很委屈。“事实上,每晚和你在一起,根本无暇和费翔见面;再说,你送我回家之后。我根本不可能为了见他,再从家里出来。”
“是吗?既然没有和他见面,你又为什么会在他的办公室出现?”费平抽丝剥茧似地质问着。
“那次是费翔利用我想知道我爸爸的心事引诱我去的!”莹莹愤愤地说道。
“你爸爸?”费平诧异的反问。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将父亲面临的经济危机,一百一十的告诉费平。“费翔答应暗中帮助我爸爸,而唯一条件只有和他成亲,才能让我爸爸渡过难关。”
雨滴开始降落,两人的脸庞上都挂着几滴雨水;费平无意识地抓起莹莹的手说:“这里会淋湿衣服,我们到车里再说。”雨滴汇成雨水急遽下降,两人牵着手,弯身钻入车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坐定后,费平接着问:“至于我在办公室亲眼看到的那一幕火热的镜头,你又怎么说呢?”费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怒火似乎又被那次的记忆点燃了,他的身体因此更挨近夏莹莹。不等她回答.又逼问道:“当时你为什么毫不抵抗?”
“没有这回事的!”夏莹莹低眼看着紧握在膝盖上的双手,“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如果要追究的话,只能说你哥哥对调情真有一套!”
“原来如此!”费平若有所思地自语着。
“我……真的不知道……”莹莹摇摇头,眼神是迷惘的,她不敢正视费平,此刻的地好像要穿透她似的盯着。
“尽管如此,你还是有反抗的余地啊!”
“我……”莹莹咬紧下唇,无言以对。于是改变话题说:“我们虽然结婚了,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事到如今,你还这样说!”
“我们并没有同床。”莹莹赶紧低下头,她知道自己正是面红耳赤。
“我哥哥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不会同意如此做的!”
“这是真的!他在等我回心转意。”莹莹淡淡地说着,顺手理了一理耳畔的发丝。
“真的是这样吗?那……”费平说道,话里带着若干的疑问,也带着若干的懊悔。
“我……”一些话给硬吞了下去,她心里实在很想再倾诉对费平的爱情,但罪恶感牵制住她。
一滴泪夺眶而出,她连忙把脸转开,逃避费平那探索一般的眼光。费平的手轻轻地扭过她的肩膀,两片温柔的嘴唇立即湿润了她干燥的双唇。莹莹细细地品味费平的接触,她发现只有些微的温和感,全然不像费翔的拥吻,会令她肉体内燃烧起一股不能自主的热情。费平的吻是斯文短暂的,不能令她产生激情;当他悄悄离开她的嘴唇时,一股沈重的失望,叫她觉得索然无味。
“我错了!我们都大冲动了!”费平紧握住她的手,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莹莹无言地点点头.这一切的演变或许只能归咎于冲动,费平说得很对。但是她所经历的沧桑,岂只能一言搪塞过去?她忽然觉得寂寞得可怕!
“莹莹。我现在想起来才明白,难怪以前我拥抱你时,你似乎常魂不守舍的,让我意识到你随时会离开我似的。你知道吗?当你离开我时,我是怎么安慰自己的?我努力地说服自己,说是你恨我才离开的,这样要比想成你是送给费翔的,还来得舒服一点!这虽然是个很荒谬的想法,但是当时我真是心灰意懒到这种地步了!”
“对不起,费平!但愿时间能冲淡这种误会!”莹莹茫茫然的说道,心里真是后悔莫及,如果早和费平说明一切,自己也就不必苦苦的守身如玉了,但是无论如何,如今她已经深爱费翔了………
“今天能够澄清这项事实,对我俩都是好的!”莹莹非常冷静地说道,心里已经笃实多了!
“费平,你还恨我吗?”莹莹用悲伤的目光问着。
“不会,已经好多了!”费平露出一丝苦笑。“你不在我身边.我还是排遣不掉寂寞。不过,已经不再那么痛苦了,相信心里的创伤不会持续太久的!”他的表情有着无限的凄苦。
“我们不要再多说了!”莹莹伸手打开车门,下车前回头看了费平一眼,无力地牵动嘴角。
“请多保重。”话里面,隐含着无名的酸楚。
“你也是!”费平的脸是僵硬的,但是从他无助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还是深爱着莹莹呀!
回到湖畔的家时,雨已经停了,但是天空的霁色仍未开。莹莹背着费翔,偷偷去会见费平,所换得的依然是沉甸甸的心境,脑海还是被层层的思虑困扰着。忽然一个意念告诉她,如果全心全意去爱费翔,问题不就简单了吗?刹那间,她长久以来的矛盾一扫而空,整个人仿佛从捆绑中解脱出来,新希望就展现在她的未来。
她精神为之大振,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煮好一顿饭,她昂首疾步进入厨房,开始手忙脚乩地准备晚餐。
这时天空雷电交加,挟着疾风厉雨肆虐大地,山岚的黑影,逐步笼罩而来,窗外的景物,已不复可见。
她开始将食物下锅,而费翔却一直没回家;起初,她还不甚担心,想了许多理由安抚自己。慢慢的,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过了,恐怖开始骚扰她,不吉利的幻想捣乱得她心神不宁,她觉得不能再坐等消息了,拿起话筒拨了他办公室的电话,虽然铃响了,却一直没有人接;紧接着她又拨到门口的守卫室,虽然接通了,但对方却告诉她费翔已离开两个小时,这个消息仿佛要应验她心中的不祥似的,她开始心急如焚,像热锅中的蚂蚁不知所措!从轮胎故障,想到费翔车祸躺在水沟旁生死未卜,她无止境地自扰着,焦虑感束缚得她不能喘息,只能无力地祈祷着。
她再试了一次电话,这回却连电话都故障了!她用颤抖的手胡乱地搓揉头发,仿佛这样可以缓和忘忑不安的心情。急雨猛烈地拍打窗子,电光霹雳地在耳际响个不停,她宛如置身一个鬼哭神号的世界。
突然,正门被打开了,莹莹回头看了一眼心想大概是狂风掀开的,也就不予理会。冷湿的空气不断从外面灌进来,一股寒意直袭心头,加上银色的闪电射出的寒光,更倍增阴森恐怖的气氛。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浓密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两脚交叉,挺立不动,当电光扫射下来的瞬间,这个男人,仿佛不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人,宛如神话中的巨人,他正缓缓地移斐前进。莹莹屏息凝视,蓦地,她肯定巨人的形象,喉咙进出惊喜的狂叫,奋不顾身地投入费翔的怀里。他身上的雨水在他们紧紧黏住的胸膛问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