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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他望着她凄迷的泪眼,语气平淡地说出这两个字,而后转身就走。

  「你这个变态、讨厌鬼、王八蛋!我讨厌你!我恨你!」她对着他的背影迭声开骂。「低级!顽固!比混帐更混帐、没知识、没美感,还取怎么怀忘园,难听死了,没有意境,又不配这座庭院……」

  他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脸斜睨她。

  「做……做怎么?」一反方才骂人的骄纵模样,她害怕地看着他,连手紧绞着胸口衣服也不自觉。

  「妳错了。」

  「错了?怎么错了?」

  「怀忘园不是这座庭院的名称,而是苏州苍龙帮总部,也就是这整座园林的正名,只是没有谁特意去称呼,所以少有人知而已。」

  「何……何必特别解释?」

  大门口就挂着苍龙帮的匾额,谁会知道这里其实叫做怀忘园啊!

  「妳是这儿的当家主母,所以不能不知道。」话一说完,他再度迈开步伐,走出这座植满梅树的庭院。

  「什……怎么嘛!有理说不清的糟老头!」她望着他走出月洞门,恨恨低骂。

  沮丧地坐回石椅上,她发现自己竟然陷入进退无门的窘境。

  这个商帮主事者,这个江湖上人人闻之生畏的人,为怎么如此冥顽不灵、难以沟通?

  是在报复她之前促成师父和晏大哥,让他跑了一个新娘子,所以抓她抵债吗?那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可是……愤怒归愤怒,就算她已经气到口不择言,基本的理智和判断力她还没有失去。

  那是一种矛盾的情绪和诡谲的认知,她明白严擎烈不是那种挟怨报复、小里小气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因为厌恶麻烦而委屈自己的人。

  「宁香,我不懂,论身世、相貌、武艺、能为,我大哥皆是人中之龙,嫁给他真有这么困难吗?」

  成亲之前,纤纤曾问过她的问题,其实也是她心底的疑惑。

  严擎烈个性霸气而固执,当初和师父的亲事既然是他先提出的,那么为何对于让她代嫁这个提议他却答应得如此干脆?

  如果他真的喜欢师父,为何从头到尾看不出妒意?

  对于这桩亲事如此执着,又是为怎么?

  难平的情绪,诸多的疑惑,同时梗在脑海中,阻断了所有的思考。

  往后,她该怎么办?

  第五章

  「如果现在记的又不小心全部忘光光怎么办?」

  「那就全部忘光吧。」

  案上摊着苍龙帮底下商号与其它商行的往来资料,还有几件帮务中的纷争等待他处理,严擎烈却全部视而不见。

  最终,她仍是忘了他。

  「不行啦……忘儿绝对不能将严大哥忘掉……」

  「那就永远记得我。」

  其实,若说她忘了他倒也不尽然,她的确将他记住了。

  避他如蛇蝎,见了他就害怕得发抖,甚至晕厥,她用如此特殊的方法记得他,将他的形影深烙脑海……

  「我等妳长大……」

  他其实也分不清楚自己对她究竟怀着怎样的情感,当时承诺的许下,为着的那份温暖,究竟是亲情还是男女之情?

  他只知道,分开的这些年来,纵然曾以为她已丧命,纵然看过的芳颜无数,他也不曾对其他女子产生过承诺的念头。

  三年前,他和玄膺定计围杀铁赤云,但仍是让其给逃脱。

  虽然这样的结果不如原先期望,他们却也成功地令赤云教元气大伤。当时赤云教的右护法季嬿护着铁赤云逃到中原,受到他的手下追捕重创,季嬿伤重而被晏郡平所救,铁赤云则下落不明。

  当他得到消息后,赶至莫离山下,本是企图藉由季嬿追查行踪成谜的铁赤云,却意外在山崖底救了与宁香相似的若影。同时,玄膺再度传回消息,说铁赤云应该已经躲回西南,而边地瘴疠之气重,为了避免无谓伤亡,建议再从长计议,他允此提议,亦因为移情作用而以亲事为救命条件,带若影回苏州。

  由于这桩围杀计画一直是暗中进行,除了参与的属下外,江湖上无有人知,而赤云教则更不可能把自家丢丑公诸于世,于是,便这么成了势不两立的二造双方,一则只有你知我知的秘密。

  甚至,连季嬿都不清楚当时围杀他们的幕后主谋究竟是谁。

  季嬿的身分不只是赤云教右护法,同时也是铁赤云的侍妾。经过那一役之后,铁赤云对她已是相当信任,于是早有野心的她,借着治疗的名义,带晏郡平入赤云教,而后,两人联手杀了铁赤云。

  晏郡平在赤云教易主后随即消失无踪,其行为动机引起他的注意而展开追查,却因此意外见到了宁香。当时,谢侍郎已自请致仕,一家人正在由京城返回洛阳的路上。

  在见到宁香之后他就有退亲之意,而若影虽然对自己的身世只字未提,时间与地缘上的巧合也令他起了怀疑,因而特意查出神医行踪,让若影到洛阳找晏郡平。

  只是没料到事情的进展竟出乎意料的顺利,若影远在他打算行动之前,就帮他带回了她。

  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忘了他……

  其实,那种血腥的伤痛记忆,对一个女孩儿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吧?

  只能庆幸她还活着,这一切都还有机会。

  「我不爱你!」

  他对她,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感?

  「我们将是夫妻……忘儿会等到长大那一天,等着和擎烈成亲……」

  「为怎么不让我走?强留一个不甘不愿的妻子,你会比较开心吗?」

  为怎么会觉得心痛?为怎么会觉得几乎窒息?

  八年来不曾停止过的记挂、不曾稍歇的折磨,他虽报了深仇,再造严府家业盛景,完成爹的遗愿,也重新得回某部份的天伦,然而痛苦不仅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不论身与心。

  左手握拳支撑着额际穴道处,他竭力压抑着那弥漫全身的痛楚,冷汗直流。

  已经分不清,现在究竟是身痛,还是心痛?

  汇文堂外,一道粉色身影奔过又回,讶看着他。

  他因感受到视线而抬起头,恰巧见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又跃走。

  低头轻笑,胸口的痛楚也逐渐停止。

  他那明明是自己硬要许亲,婚礼却又行得不甘不愿的小妻子,究竟接受自己的身分了没有?

  「老大,你的脸色不太好看。」玄膺从外头走入,步履轻巧无声。

  「不碍事。」他抬头看着玄膺,已经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转运司那边的事处理得如何?」

  玄膺闻言脸色沉下,表情相当不屑。「因为听说北方的寒武城也有意倚重南方的漕运,所以转运使的架子也开始大了起来。」

  「闲福享多了,就开始自以为是了吗?」他冷笑道。「这我会亲自去处理,另有件事需要托你帮忙。」

  「怎么事?」

  「把纤纤带回来,不论用怎么方法。」

  「带回严纤纤?!」玄膺惊叫。「不要啦!老大,你吩咐我做怎么事都可以,就是别叫我去找她,我跟她一直都不对盘,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只信任你的能力,」他不理会对方的叫嚷。「记住,愈快愈好。」

  「是。」不甘不愿地应声,纵使心底嘀咕,玄膺仍乖乖转身出门寻人去,嘴里还直低嚷着:「这下梁子又要多结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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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无聊呀……」

  谢宁香坐在筑于木樨林中的亭子里,鼻间吸入弥漫满园的浓郁香气,右手弓置于桌子上,托着香腮,左手则懒懒地拨动方才从树上摘下来的桂花,那神态和她说出口的抱怨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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