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空气果真是凉爽又新鲜,让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补充在午休前被好奇的围观者抢光光的空气。呼,真好。早知道这阳台干干净净的,不染尘埃又没有人上来作怪,她就该聪明地跑来这儿避难。
拿着奇异果口味的养乐多边走边喝,她探查着这附近的环境地形,顺便再看清到底有无其他闲杂人等先占了她想要独占的地盘。
一双眼才将左方勘查完,慢慢地移向右方,突地,她良好的视力便看到了一对应该叫作是情侣的人,坐在角落。那女生背对着她,遮去了男生的面孔,她只隐隐约约看得出那个穿着大方、不吝于展示姣好身材的女生正低下头去,不知是在亲吻,还是在用嘴巴喂那男生吃午餐?
她这样算是叨扰吗?他们暂时好像没有意思停下来的样子。如果再过三分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脱光光?嗯……看来她好像真的是打扰了人家,还是趁他们注意到她之前先退场好了。
她是对南王开放的校风略知一二,却没想到会开放到在阳台上上演限制级剧码,看来她是太小看外界对南王的评价了。不过回头想想,像D-FOUR那样为所欲为、淫乱放荡的行为,学校方面都不加以阻止了,像现在她面前这种你情我愿的成人表演,也就不难想儿了。
唔,那……她还是下午再来好了,总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这个灯光不美、气氛不佳的地方都会被情侣拿来就地解决需要吧。
念头一转,黎朔夜才漫不经心地转了个身,眼角余光却瞄见那男的粗暴地推开还想赖在他身上、活似八爪大章鱼的女生,嫌恶地用手背擦着嘴。嗯?!那张脸……啧,好像有些熟悉耶……
“海,不是说好是我先喊停,你才可以不用和我缠绵的吗?”那将大量皮肤暴露在外供人欣赏的女生,皱皱眉,不依地又黏了上去。
那男生竟是尉海!才一个礼拜不见,他就从他口口声声说的有格调降格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了吗?
黎朔夜那只才要跨步的脚又缩了回来。反正看都看到了,也不差再看久一点。
“谁想和你缠绵了!我才没这样说过,听你在胡说八道。”将放在地上高级豪华得吓人的便当拿起,抢过那女生手上还死不肯放的筷子,尉海目中无人地吃了起来,完全不理会那个女生不停地嚷嚷。
“这跟我们最初说好的不一样啊!”那女生又哇哇大叫,耍着小可爱,扭捏地扯着尉海的衣角,有点气他不守信用。
“白痴,你很吵耶!不要烦我,我现在饿死了。”尉海抬起头瞪了那女的一眼,为她矫揉造作的模样感到反胃。
他可不记得当初和她说好了什么,向来会到阳台找他的女生就该有被拒于千里之外的心理准备,要不是她每节下课都跑来缠着他,他才不想甩这个看起来很虚伪做作的白痴女生。
要早猜到她会死赖着不走,还像个失意女子一样紧黏在他身旁,他就千不该、万不该拒绝玛莎更动人的邀约,去!他后悔死了!这便当比起玛莎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今天实在是脑筋接错线才会答应她。
“可是、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啊!”那女生还是坚持不肯走,尉海的怒目相对似乎对她起不了作用,她只是坚决想得到她拿便当来给他吃所可以换得的报酬。
“不该是这样,那应该是怎样?我从来就没说过我不可以推开你,要不要去问问看其他女生,看看这个动作合不合本少爷的原则?”他深感厌恶地厉声斥喝,不想给她好脸色看。
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和他争论是非对错!都怪玛莎那笨蛋,没事干吗把他只答应她的事散布出去,等到他发现想阻止,却为时已晚。
本来嘛,他是可以不理会那群像苍蝇一样死命黏在他身旁、想为他送午餐的花痴,但是玛莎那猪头女,竟然扬言如果他不答应那些人的要求,她就要拿出他的曝光照在南王里四处散发!
活在玛莎的淫威之下,迫不得已,他堂堂贵公子只得在D-FOUR其他三人的放肆嘲笑下,勉为其难点头应允她的要求。
这已是他最大限度的牺牲了,这些不养眼的花痴再讨价还价就休怪他大开杀戒、血洗阳台!
“我……我……”那女生害怕地瑟缩了下,不敢再和已经面露杀意的尉海争辩下去,只好起身掉头跑开。伤心的她没有看见挡在她面前、好奇心大作的黎朔夜,硬生生撞上了她,还将她瘦长而纤细的身子压在下头。
呃……救命!她快被这陌生女子的胸部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才刚惊觉她上围壮观丰满得足以吓坏她,下一秒就被这对她很想出口赞叹的胸部给压得硬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忍耐地挣扎着,拼命想要争取新鲜空气。
“可恶!气死人了!你也是来找海的吧?你是不是看到刚刚的情形了?你说啊!”那女生恼羞成怒,抡起拳头没命地攻击快要窒息的黎朔夜,发了狂地想要除去这个看见她出糗的情敌。
“我、我……没……”她才不是来找尉海的咧!再说她被压在下头,缺乏空气还要她讲话,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要早知道尉海会在这里,她才不想踏进这片禁地一步。
说来说去都怪尉海这瘟神,害她遭殃,遇上这个失去理智、只想找人出气的疯女。她好不容易才溜出教室,现在又被人狠打,她就算再怎么心平气和、不想和别人争一口气,也忍耐不下去啦!
黎朔夜一张俏脸绷得难看,她想从被压得麻痹的身子里找回双手的神经,赶紧推开这疯女,确保她个人性命安全。
那双鞋子好像似曾相识?尉海边咀嚼口中的食物,边研究那个莫名其妙被压在地板上的可怜人,迟疑了半秒后,又把眼睛再向上抬升一点点。这双洁白无瑕、漂亮得不像真品的美腿好像在什么时候他有摸过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这疯女的体型有多庞大啊?!她竟可以将她的手栓在底下动弹不得,只剩一只左手——也就是五根手指——能动,连手腕想要转个方向都是一大难题。黎朔夜拼了命找到空隙用嘴巴呼吸。她可不想惟一能让她生存下去的管道又被那女生给堵住了。
嗯?!……就连这只在拍击着地板,像求救又像死前告别的手,说好听些是细长又具骨感,在他看来这瘦巴巴、干瘪得像是乞丐乞讨的手指,仿佛有丝眼熟……唔……脑袋一片浑沌,他捉摸不准正确的持有人。
不行了……她真的要死人了!她觉得她全身骨头都散了,无力动弹。四十三公斤不算重的体重,顿时也像吸水过多的海绵,沉重得一坠入海中就浮不上来。黎朔夜并不想无病呻吟,可是她老实有些气不过尉海的无动于衷。
他应该是没瞧见她是谁吧!那他怎能冷眼旁观,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任她被一个素昧平生的怪人揍得稀巴烂呢?原来他根本是块无血无泪、没有一根神经会传递讯息的木头!
尉海死皱着眉头,在脑中拼凑着印象中的人儿。明明对有着这些特征的人记忆很深,却在紧要关头想也想不出来。他的脑中撞出很多个拼图,上下左右动个不停,努力将他所记得的局部拼凑出完整的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