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想知道我可以帮你算。」席曦说着就从随身背包里拿出她惯常带在身边的塔罗牌,口中还咬着吸管就准备帮朋友占卜。
「不用了,不用了。」非非摇着双手,避之唯恐不及,「我可没钱付你那天价般的算命费用。」
她这个朋友好则好矣,就是太抢钱了,而且抢钱抢到连教授要叫她做事都还得三思而后行,确定自己付得起工资才敢找她帮忙。
偏偏她美工好,文字掌握能力又强,文学底子扎实,可谓是中文系里出名的才女,所以虽然知道她很抢钱,却还是有很多学科会的人找她帮忙。
「唉,怎么把我说得像是歛财的地下钱庄一样?」虽然也差不多了啦!席曦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因为你比地下钱庄还要恐怖。」非非一脸敬而远之的模样,「看来你会一见钟情的对象恐怕只有钱了吧!」
「呵呵呵……」席曦呵呵笑着,其实在听见非非说到一见钟情的时候,她脑中已经浮出了那张陌生的脸孔。
浓密的黑发整齐地往后梳,额心还有着醒目的四片菱形胎记,身形高大颀长,穿着与黑暗同色的喀什米尔圆领罩衫,银灰色的双排六扣直条纹西装,看起来既休闲又有品味,实在是使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怎么会想起那个人的?嗯,她记起来了,会见到那个人,是因为那天她到惯常打工的PUB去时不小心撞到了人家,还不小心看见了他的厄运……
不过那家伙满该死的,居然还说什么如果她的预言成真,就要对她做些奇怪的事情,虽然她不知道那种人会对她做什么,不过怎么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好事。
可是她的预言几乎是会成真,即使不知道他会发生的厄运是什么,在什么时候会实现,可是她知道那件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到时候他会对她做什么?杀她吗?
她只是个很平凡的大学女学生,在很普通的家庭出生,过着很一般的人生,虽然她有精准的预知能力,但那并不代表她的人生就过得很精采,而她也甘于这种平凡。
那么在她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奇异预感到底是什么?她怎会有种既期待又不安的情绪?彷佛有一种华丽的冒险,可是她却迟疑着要不要走进去般。
「小曦,怎么突然陷入沉默之中?莫非真的有那样的人存在?」非非的双眼睁大,有种死去的希望又重新燃起的兴奋。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席曦皱眉横了她一眼,可是心中正好有道影子晃过,让她有点心虚。
她在想什么呀!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没有也不用那么凶啊!」非非有点委屈,但是认识席曦这么久了,从高中到大学,她多少也知道席曦的个性。
「你才莫名其妙咧,这么想知道我有没有对象做什么?难不成你对我有意思?」席曦眯起眼睛。
「开什么玩笑,我还是对男人的身体比较感兴趣。」非非摇动双手,「不过你今晚不是也要去打工吗?」
席曦在打的工,就是在PUB中帮人算命,尽责地担任起「预言师」的角色,每周三天,只有五、六、日她才会出现在PUB。
当然她是不在意多工作几天,但是想到这样一来,天天都会出现的占卜师还真是一点神秘感和价值也没有,于是她只好忍痛割舍每天打工的赚钱机会,选择一星期只出现三天,而平时则当家教。
「有钱当抢直须抢,莫待无钱空扼腕」则是她的座右铭。
席曦愣了一下,脑中浮现的依然是那张带着邪笑的俊脸。奇怪了,怎么老是想到他,难道她真的是外貌协会,一看到帅哥就毫无节操地黏上去了?她爱的明明是
「蒋中正」或是「台湾帝雉」的嘛。
「啊,是啊,今天也要去。」虽然莫名其妙地老是想起那个陌生男人的脸,不过她告诉自己还是钞票比较可爱。
「那你还是快去吧!」非非像是赶苍蝇一般地挥手要席曦赶快走,这个朋友不说话则已,有时候随便说随便中,真是可怕到无话可说,要是自己又被她那金口给说中,那不晓得会有多倒霉!
第2章(1)
「祎尔,听说葛老过世了?」
小桥流水的日式庭园中,索家的老夫人正隔着木制方桌坐在索祎尔的面前,严肃的她总是让人看了有种想肃然起敬的感觉,不愧是优名财团的太上皇。
「奶奶的消息真灵通。」索祎尔微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端起茶碗平静地喝着茶。
「你想怎么做奶奶我是管不着,不过你要小心,葛老还有一个很精明的儿子,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的话,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老夫人并没有对孙子多说些什么,她很清楚自己的孙子能力到达什么地方。
「葛老的儿子,葛悠承吗?」索祎尔飞快地在精密的脑中搜寻起相关的人名。
「你怎么处理葛老的事情,我没有出声是因为我知道葛老不安好心眼,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那个儿子葛悠承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对象。」老夫人安闲地喝着茶。
索祎尔自信地微笑着,丝毫不把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奶奶,您也没看过我输吧!」
老夫人无动于衷地抬起眼皮来瞧了他一眼,「你总会遇到那个让你认输的人。」
索祎尔一愣,不明白自己脑中为何在此时闪过一张亮眼艳丽的小脸,一瞬间的失神之后,他哭笑不得地放下茶碗。
「奶奶,您就这么希望您最疼爱的孙子成为别人的手下败将吗?」索祎尔啼笑皆非地问着。
再怎么说也不该是他输,他很有自信,只要他看上的,不管是人或者是东西,他就能成为最优秀的猎人,将自己相中的猎物给手到擒来,并且在过程中享受那种狩猎的快感。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成为输家,至少他截至目前为止还不曾遇见过对手。
「疼爱你是一回事,觉得你该受受教训又是一回事。」老夫人继续品茶,「都二十八九的人了,到现在还没抱个曾孙子回来给我瞧瞧,这算是孝顺?我看你分明就是心高气傲,所以看不上人家小姐是吧!」
「奶奶,没那回事。」索祎尔痞痞地笑着,「您要曾孙子很简单,问题是您要的不只是曾孙子啊!」
老夫人闻言,放下茶碗来瞪视着他,不怒而威的她看来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迫人气势。
「什么叫作要曾孙子很简单?你敢让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你给我试试看!即使我答应你接管幽冥组织,但是你还是要娶妻。为了这件事情,你表妹阿遥已经和我闹过很多次了,说为什么你不用娶、她却要嫁?」
「她嫁是为了财团,我不娶是为了组织,我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相关。」索祎尔没有当场揭穿他那个表妹只是想把他当作挡箭牌,或是拖他下水陪她一起挨骂而已。
那个端木遥还真有她的!就因为幽冥集团这一代只有他们两个,她就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把他给算一份进去,好像不这样她就不会服气似地,整天打着「反正表哥都可以不做,没有道理我一定要做吧!」这样的藉口来逃脱很多事情。
他那个表妹,就是爱给他找麻烦。但是他们两个又意外地合,所以幸好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不然要是联手起来,恐怕集团里面的人都会被闹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