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一声绝情冷酷的声调,铿然有力地击中她的心。
“因为你是重要的证人,又是不可或缺的诱饵,所以我才会无时无刻地保护着你。现在我未婚妻来了,希望你自重,别太亲近我,也别再继续把感情投注在我身上了。”
“你爱她吗?”她绝望空洞地问着,像是化石一般地木然。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只要记住她是我未婚妻,别再浪费时间、感情在我身上就行了,其余的事,和你无关的就不要再过问。”
他冰冷,毫不带感情地说完之后,转身要离去。罗水绢被刺伤的神情深深鞭痛了他的心,为了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他只好选择逃避。
“我答应你,不过……请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她清幽空茫地发出声音,再一次成功地拉住他的脚步。他没回头,也没出声,修长的身影拉得好长,透着一丝寂寞与孤傲。
“从现在开始,也请你不要再插手管我的事,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了。”
呵……还是不行。呵……他还是不会爱她的。不论她怎么努力,他仍然不会把她放在心上,她该做个了断了,再继续下去,到头来痛苦的还是她自己。
“至于SPY ,若是你要把它带回去,就请便。它是你的狗你自己决定。我尊重它的选择。”
斐火祺还是不噜苏,不废话、不吭声,笔直地走出房门。
他会这样地走出她的生命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自己脸上温温的,有东西滴落在她的衣襟,这才发现,她竟又流泪了。
该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斐火祺走进客厅,看见SPY 直立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无奈地笑了笑,蹲下身来,而SPY 起身走向他,低呜了一声,伸出舌头来舔舔他的手,含悲的眼神,大惑不解地盯着他。
“谢谢你!SPY! ”
他张手抱住了大狗狗,唇角漾出的,仍是那抹悲伤又无可奈何的笑容:“替我守护她——”
SPY 看着主人站起身来,呜叫了一声,目送他毅然决然的孤傲身影,消失在门口。
“喀”的一声,门里门外又分隔成二个世界。
罗水绢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弹跳起来,冲向客厅。
都不在了吗?
罗水绢惊惶地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感到一阵被分割的心痛……
从现在开始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吗?
她恐惧地跪了下来。她太习惯有SPY 和斐火祺陪伴的日子了,无形之中似乎也对他们产生了依赖感,她真的害怕一个人独处,因为自己真的一无所有。有人说,要从一个人变成二个人易如反掌,但要由二个人变为一个人,就难上加难了。因为已习惯于有另一个人可以依赖了。
虽然她已经决定……
“汪!”
SPY 由厨房后面走了出来,快步地走向她,她回过神,喜极而泣地抱住它的颈项,哽咽着说:“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走!你真的没有走。”
“汪汪!”SPY 高叫二声,表示自己还存在着,吐舌摆尾,十足的“狗样”。
“SPY !你主人是个大混蛋,超级大王八蛋!”
罗水绢愤慨地叫了一句,SPY 低吠了一声,有些莫名其妙,而她随即抱住它,将头埋在它的肩骨上,靠在项圈旁道:“可是……我却爱惨了这个混帐!原来爱情是无法以时间来计算的,一眼可以情钟,而且无法回头。SPY !知道吗?我决定了一件事!”
她抬起头来,以坚定的语气,不容反抗的神情说道:“我决定亲自去解决那个什么狗屁终结者。”
***
第8章(2)
斐火祺疲惫地坐回白色的“OPEL”,身旁的白衣男子见他状极痛苦的按住额头,不由得以他贯有的微笑及温柔语调,淡淡地问着:“为什么又放开了她?你可以对她说实话的,不需要这么冷漠吧!”
斐火祺微愣了一下,沉默着;过了一会之后,才幽幽黯然地道:“我害怕我的污秽沾污了她纯洁的心,我已经……不想再……”
“可是你的纯洁小天使决定独闯龙潭虎穴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难道你不懂吗?”
“你说什么?”斐火祺还来不及领会他的话,白衣男子就已经把一副耳机架在他头上,有些看好戏的兴味,漫不经心地笑着。斐火祺听见耳机中传来——
“SPY !等我亲手解决了他们,若我真的可以成功的话……”
斐火祺的心,随着罗水绢语调的哽咽,紧紧地揪痛着。
“我会回家的……也许我家里还是冷冷清清,没人注意我,没人关心我,但那毕竟是我的家,不是吗?可是,若我失败了……”
SPY 的项圈动了动,斐火祺推测罗水绢应是更用力地抱紧了他的狗才是。
“你就回到你主人身边,连同我的部份一起好好地……守住你的主人吧!”
“为……为什么……”
斐火祺双手发颤,睁大了瞳眸,不可置信地低喃……
“我不值得呀!”
“你不是不值得,而是你不敢。”
白衣男子安闲地闭眼,一语中的地道:“如果你不再当鸵鸟,而且你心中也有她的话,所有的问题就都不存在了。别忘了,如今的‘斐火祺’,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弱者了。遇到困难不该退缩,应该去面对,这样……”
他发动了引擎,让斐火祺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他相信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办的。
“才会有希望!火祺……”
说完后,雪白的车子像是箭一般地,驰向地平线上的夕阳——
***
回到家中时,已经夜晚了,斐火祺拉开了自家大门,看着黑漆漆的客厅,突然想起了他和罗水绢还住在一起时的情景,唇角不自觉地浮上了一朵迷蒙的笑。
在他还来不及陷入甜聚的回忆中,“啪”的一声,有人替他扭亮了客厅的灯,极不悦地瞪着他。
斐火祺隐去唇角微勾的笑纹,一点也不意外会看见梁蕙兰在这里。这二间房子是相通,不是吗?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越过她就往房里走。
但梁蕙兰却不甘他老是把她排拒在视线之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她受够了当隐形人了。
“你去哪里了?”
斐火祺蹙眉,看了看她抓着他衣领的手,不答话,索性闭上眼,不理会她。
“你回答我呀!你到底去了哪里了?自从我住到这里来之后,你三天二头不在家,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你未婚妻,十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甚至也不曾去看过我;好不容易我来找你了,你非但没有好好补偿我,反而这样视若无睹,你也太过份了吧!”
斐火祺甩开了她的手,走向沙发,好以整暇地看着她,要笑不笑地淡漠道:“你不满意可以退婚。”
“你……”
太……太可恶了!他竟然如此事不干己似的说——她可以退婚!她等了他十年耶!从十五岁开始,她就一直认定,她是他的妻子。
随即,她脑袋一转,目露凶光,狰狞地逼近斐火祺安然的俊脸,阴狠森冷地问:“是她对不对?你到那个贱人那里去了?”
斐火祺仍旧不语,连应一声也没有。但梁蕙兰哪肯放过他,仍然不死心地追问着。
“是她对不对?那只可恶的混帐狗是你的宝贝,连斐夫人想要,你都不让给她养?还有,‘传宇’企业的小开向你要,你也不给,为什么偏偏送给了那个贱人?她真的只是一个妓女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