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中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她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难道不是吗?」看见他的薄唇微扬,眼神掩不住轻蔑的。
他已经看够了那些丫鬟、小厮们在自己面前动不动就昏倒、尖叫的混乱了,他想著,如果这小东西敢再一次晕倒的话,就直接将他丢出将军府去。
「才、才不是哩!」笑柔结结巴巴的道。
「哦~~」修天厉刻意压低了身子,用一双黑得让人害怕的鹰眼盯著她。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这小子像其他人一样哭爹喊娘了。
「喂,你、你离我远一点。」看出了他的恶意,笑柔有些颤抖的。
「不成,离得太远你怎么贴身伺候我呢?」他伸出一根指头,在她面前摇了摇。
「贴、贴身伺候?」笑柔张大了嘴巴。
「将军,你要他贴身伺候吗?」荣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毕竟,将军的挑剔可是出了名,这些年他还没听到将军主动说要哪个小厮做自己的贴身小厮呢!
当下,他的一张老脸笑得像朵花一样。
「怎么,有问题吗?」修天厉不悦的。
「没,当然没问题。我一定会将他训练成最称职的贴身小厮。」荣叔说著就「登登登」的跑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叨念著,「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哦!就将他安置在爷的院里好了。」
远远的,还能听见他喊人收拾院子的声音呢!
「呃~~」荣叔就这么走了?丢下她和他两个孤男寡女的……笑柔有些傻眼。
「在这之前我会好好训练你的,小东西。」他高傲的宣布。
「训、训练?才、才不要呢!」笑柔忽然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似乎有些不雅,於是赶紧坐了起来。
谁想他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已经很近了,这一起身使得她不得不用手臂抵住他的胸膛,才不至於和他撞在一起。
「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也敢说不要?不想活了吗?!」修天厉的浓眉一扬,大手已经闪电般握住了她细瘦的手臂。
「你、你弄痛我了,你快放手啊!」他不知节制的力气弄痛了她,笑柔挣扎道。
「你不知道男子汉是流血不流泪的吗?」看见她眼眸里闪现的水光,修天厉忽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手上的劲不自觉就松了。
「我、我为什么要知道……」好不容易才抽出手来,笑柔又是气又是痛的。
「既然没人教过你,不如就由我来教你吧!」修天厉大剌剌的。
「我才不……」要哩!人家明明是女人嘛,什么男子汉不男子汉的才不关她的事呢!
「我既然都说出嘴了,还容得你不要吗?」修天厉专制的道。
「可……」
「哼!」笑柔还想争辩什么,可是修天厉只冷著脸哼一声,就如愿的冻结了她所有的反驳。
「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不好好训练怎么能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呢?」他一边教训她,一边用大手扯著她的胳膊。
只听「嘶」一声脆响,她的袖子顺势裂开到上臂处,两片破布分开处,正露出其下光裸美型的白皙手臂。
这固然因为笑柔身上穿的衣服是洗了又洗,补了又补,质地早已经酥脆至极的缘故,也因为修天厉的手劲实在太大了。
当下两人同时怔在那里。
「你、你……」这家伙是登徒子吗?笑柔首先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用另一只手去遮掩。
她又是羞又是气的,一张脸更是红得像关公一样。
「遮什么遮,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随便扔一下就会晕,露了点胳膊又遮个不停,就连随便说几句,脸都能红得不像话。」修天厉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她红通通的小脸蛋,戏谵道。
不知怎的,他觉得逗弄「他」的感觉好有趣。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这小东西脸上脏兮兮的,皮肤还真好得不像话。
「呃~~我、我——男、男人?」他、他哪只眼睛看见她是男人了?笑柔有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你还记得自己是男人就好。」错将惊愕当成了肯定,修天厉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拿出将军的身分苦口婆心的劝诫道:「我们做男人的不光在战时要保家卫国,在闲时更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像你这样,别说是保家卫国了,就算要保护自己也难,所以我一定要训练你。」
「我……」笑柔正想反驳自己不是什么男人,却忽然想起了为救自己而被金家活活打死的爹爹。
如果那时她有保护自己的本事,如果她像眼前的修天厉一样是个壮硕的男人,爹爹是下是就不会死了呢?!
想到这,泪水止不住潸然而下。
「呃~~你、你怎么哭了?」修天厉最不会应付这种场合了,见她流泪不禁有一种头大的感觉。
「呜呜呜……」除了哭声,没有其他的回应。
「来,让我看看。」他在床沿坐下,粗鲁的摸了摸她後脑勺的肿块。「也不过就是脑袋後面鼓了一个小包嘛,又没流血破皮,你犯得著哭得像死了爹娘一样吗?」
不料他的话却激起了笑柔心中隐藏的恐惧感。剠痛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当日——满脸淫笑的金爷,以及无处可逃的自己……
她吓得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喂~~你怎么了?该不是我真的……」说中了吧?修天厉有些傻眼。
天哪!他能单枪匹马在千军万马中取得敌首,可——面对这呜呜哭泣的单薄小子,却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好了、好了,就算我错了,大不了我以後尽量不摔你就是了。你就别哭了吧!」修天厉拍拍她的背想安慰她,却粗手粗脚的拍痛了她。
「你……」他正在安慰她呢!从他的粗鲁里,笑柔隐隐窥到了一丝潜藏的温柔,不知不觉中她的泪水止住了。
「大丈夫一诺千金,不如我们就击掌为誓吧!」修天厉也不待笑柔首肯,硬是抓住了她的小手强要她和自己击掌。
「啪」的一声,双掌相击。
「咦,你的手怎么滑得像水一样?」太过於细腻的感觉,让修天厉抓著她的小手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
「才、才不是这样呢!」她的手才没他说的那么滑呢,明明是他自己的手粗糙得不像样才对!笑柔正要反驳,却因为他的手指在掌心的轻搔而失了神。
「男人就是要有点疤才比较威武嘛!嗯,我决定了,从明天起就开始好好训练你。」握著她水滑的小手,修天厉迳自做了决定。「每天卯时,我会在东跨院的练武场里等你。记得别迟到了,迟到是要受罚的。」
「嗯。」笑柔点点头。
她暗自决定了无论怎样艰苦,都会好好努力练武的,因为她不想再看见自己身边的人因为她而受难了。
他们谁也没注意,他们的两只手依旧是紧握的。
「将军,皇上宣……」蓦地,荣叔一头闯了进来。
他是来向将军报告皇上宣召他进宫议事,顺便也将换洗的衣服交给笑柔,谁想到却看见自家将军和新来的小厮手牵手坐在同一张床上。
当下,不但才说了一半的话从他的嘴边消失了,就连抓在手中的衣服也全部掉在地板上了。
「呃~~你、你们……」联想到将军这些年对於人家的提亲不屑一顾的态度,不由得他一张老脸呆滞了。
难、难道将军有断袖之癖?!天哪!这、这可让他怎么和去世的老将军和老将军夫人交代呢?
荣叔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