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蠢猫的厚脸皮简直跟牠的主人如出一辙……咦?
高原藏回枪的手微僵,怀疑自己刚刚听见如猫般的嘤咛只是幻觉。
他僵硬的转过脸,随即脸色难看的发现--
赶走了只小的,竟还有只大的!
这女人……这女人裹着被单缩在他大床的边缘做什么?
她不是该好好的待在那张沙发上吗?
哼!他早该知道,不能太轻易相信她口中「安分守己」四个字!
高原著恼瞪着那背对自己的纤影,心中恶劣的想着,是不是该一脚踢她下床?
沉吟半晌,阴厉俊容突面露柔笑,一种令人背脊发毛的笑。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
为什么不踢她下床,却在瞧见她憨甜的睡颜那一刻,又临时改变主意,反而担心她会掉下床的将她抱到床中央。
好吧!他承认。
他承认这个叫君悦的女人,除了尝起来的味道真好之外,抱起来的感觉也该死的好极了!
是,一开始知道她是听障,他下意识的对她多了几分忍让。
后来经过相处,察觉她真是个豁达坚强的女人,完全不因自己听觉上的障碍,而影响自己的生活态度,处处无不抱以乐观的想法,开心的过每一天。
对于这点,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欣赏。
但……他也没必要让自己对她纵容至此吧?
瞧,继餐桌变成她的办公桌之后,现在他竟然又允许那食髓知味的女人,进而霸占他卧房里的沙发。
他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明明这个女人的胆子比天还大,竟也会为了翻译一本惊悚小说而搞得她自己每天杯弓蛇影,疑神疑鬼到严重失眠?
恼火瞪着镜里自己的脸半晌,高原挤出牙膏,阴郁的刷起牙来。
今天几号了?十五是不是?
很好,再五天,再五天他就可以摆脱这厚脸皮的女人了。
他呢!也不要她为花瓶的损失再负什么责任。
五天过后,他就要将这一大一小给永远踢出他家的大门。
吃饭事小,但若继续和这对危险家伙纠缠下去,他该死的怀疑自己都要变得不像自己了。
「……」
蓦然意识到某一点,高原从青花瓷盆里猝然抬首。
等等……
为什么自己会允许她在这里睡觉?
若依他长期在战场上所培养出的敏锐性,谁胆敢在睡梦中接近他半分,下场通常是被闪电般地扭断脖子。
结果这一猫一人竟安然无恙的待到他醒来。
为什么?
高原只愣了一秒,下一瞬,他已如旋风般卷出浴室。
像要求证什么似的,他顾不得一脸湿漉,挺硕的身躯眨眼狂飙到床边,狂飙到某人上方。
她一样是个女人!
她和如丝一样是个女人!
她们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忽然间,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一股来自她身上属于她独特气息的极淡舒爽香气……
是了!
高原猛然省悟。
就是这气味,这气味令他在下意识中觉得自己可以信任她……「天,我竟然对这天杀的女人感到……信任!」
他冷峻面容呆了呆。
信任一个人的感觉对他而言很陌生,尤其是对一个女人!他背脊不由一阵发毛。
高原感到糟糕,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糟糕,比双脚同时踩在地雷上还糟糕!
「该死!」他神色一凛,低咒的翻身下床。
是他轻忽了!
轻忽了这朵强韧小花对自己的影响力!他说过,该避开她的。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为什么是妳这聋子来开门?
君悦发誓,眼前的大美人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她毫不掩饰的表情,就是这么说着。
「妳好,高原在屋里,请进。」
她大肠大肚,不与小心眼的女人计较,微笑让出走道,轻松自在的神态,俨然就像这个屋子的女主人般。
君悦甜美的笑颜令如丝感到刺眼。
「『高原』?妳和他已经这么熟了吗?」熟到直呼其名!瞪着「仇家」,如丝像刺猬般,露出锐刺。
君悦柳眉微乎其微一挑,她不明白,不明白是不是高姚漂亮的大美人,都喜欢用鼻孔看人?
「我和他是邻居嘛!」所以当然熟呗。大小姐,妳的妒意可是一点也下含蓄呢!
「我很好奇,妳这『邻居』为什么会一大早出现在这屋里?」如丝质问。
现在才九点!她这「钟点女佣」这么早就过来准备午餐了吗?
如丝弯腰换上拖鞋,一边觑着玄关处的君悦。
精妆细琢、娇容上春风般的笑靥不再,如丝在瞧见君悦的那一刻,脸上就一直毫不掩饰的带着一抹妒恨之色。
因助听器拿去送修,所以君悦虽然看见她的嘴皮在动,可从自己的角度却读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因此,她只好尴尬的解释一番。
如丝面露嫌恶,不耐的又说了一遍。
「呃,我只是过来拿点东西,妳别误会。」君悦眼眨了眨,立刻道。
啧,若是让这女人知道自己其实不久前,才刚从某张大床滚下来……呃,她说得一点也不夸张,当她醒来发现自己竟鸠占鹊巢时,她当下的反应是手忙脚乱的从床上滚下来,拉着被单爬回她该待的沙发里!
老实说,这种诡异的行为以前也曾发生过。
当时她为了翻译一本骇人至极的惊悚小说,而导致压力过大,结果有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竟睡在衣柜里。
但是这回真的丢脸丢大了,竟然睡到人家的床上去!
不过她为什么没被丢出门口?
高原明明威胁她,若她敢越雷池一步就会把她踢出去的……珐,该担心被占便宜的应该是她吧!
不过这男人老是说一套、做一套。
说什么不准她喜欢上他,却一连两次对她动口动手又动脚,搅得她这阵子活像只思春的猫,一见他就忍不住心头小鹿乱撞,呼吸紊乱。
所以,她怀疑那表里不一的男人,其实心里真正想的,反而是希望她对他怎样才是……
呃,话题好像有点扯远了!
没错,若是让向小姐知道她不小心占了她男人的床,这位向小姐绝对会拿一把名为嫉妒的刀,将她砍得体无完肤的。
君悦急着撇清的模样瞧在如丝眼里,只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七个字,而这令她愈加的恼火。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奇准无比。
那天在高原屋里看见这女人时,她就隐约感到不对劲,心里七上八下了好阵子,最后终究是按捺不住的拨了电话,取得他的同意后跑来。
怎料雀跃的心情在发现应门者竟是这个叫君悦的女人时,一瞬间如被泼了冷水般,当场一冷。
「妳替他煮饭,也陪他一起吃饭吗?」
想她向如丝从不缺乏异性追求,如今要陪个男人吃顿饭,还得视他心情好坏,经他允许,可这女人却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在他身旁晃来晃去。
高原是孤僻成性的人,为什么他能如此允许她呢?
如丝可以藏起眼中的厌恶,却藏不住浑身迸发的敌意。
君悦摇头否认,不明白她今天的敌意为什么特别明显!
所以说,女人和女人之所以会成为敌人,那绝对是因为男人。
君悦柳眉微扬,注意到如丝手中所提的袋子。「向小姐,打算下厨?」她微讶表示。
君悦是真的感到讶异。
瞧眼前娇滴滴的大美人,一身十几万的香奈儿套装,一双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她以为大美人是不沾油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