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但是这次他犯了错,而他知道除非她原谅他,否则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花总裁,容我提醒你,既然你都背叛、伤害了我,那何必现在又来说这些五四三?更何况捅了别人一刀后再说对不起,你不觉得这很没有意义吗?」
人都死了才悔恨自己干嘛没事拿刀乱砍人,太讽刺了!
而且,他这声对不起也未免来得太迟了吧?
虽然她去了老家两天,挂了他两天电话,在上班时间赏他闭门羹,但是下班后她可没不准他来找她,可整整一个礼拜后他才出现在她面前,她真怀疑他是真的有诚意来跟她道歉吗?
「我知道亡羊补牢,时犹未晚,我真的、真的感到好抱歉,所以小蜜糖……」
鲍映冷声截断他的话,「花总裁请自重,我和你已经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词,不要再用任何不当的称呼。」
一顿,心念一动,一股悲苦盈上心头,鲍映自嘲道:「啊~~或许这么说也不对,因为有可能我们从头到尾都不是男女朋友,在你的想法,搞不好我什么都不是,顶多算是一个被你成功骗到手、任你玩弄的傻女人。」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花炘大声反驳。
「是吗?」鲍映冷哼,不相信他的话。「好,既然你说不是,那你说我是什么?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她忘不了那陌生女子说过的话,她说他对她只是玩玩,虽然他曾那么激昂地反驳,但是伤人的话一旦烙印在心底,就很难抹灭得掉。
她也不想胡思乱想,但是这几天她反复回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这才发现他从来没称自己是她的男朋友,而他对她,也始终是那几句甜死人不偿命的昵称,除此之外,他也只说过她是他的女人。
以前没发现的,现在冷静回想起来,都让她忍不住相信那陌生女子说得没错,他对她或许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这……」
「说啊!既然你不承认你是在玩弄我,那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其实不想这么咄咄逼人,但是一股急欲知道真相的意念却在心里大声吶喊。
她好想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好想从他口中确定他对她的感情,不过比起这些,她更想听到的是他能对她说一句他爱她。
她知道自己傻,傻到无药可救,他明明就这么花心,而且还背叛了她,但是她就是无法把他完全从脑海里驱除。
每当午夜梦回时,他的影像总是一不小心就跃进她的脑海里,魂牵梦萦,让她一直无法对他忘情。
看着鲍映隐含期盼的凄楚面容,花炘的大脑开始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他对她是怎么想?
他对她是怎么想?
花炘在心里一声声地问着自己,却只得到一片空白的答案。然而,一种无法忽视的模糊感觉却在内心深处开始翻涌。
那种感觉让他虽兴奋却也让他焦躁、让他喜悦却也让他不安,那是一种既浓烈也复杂的感觉,他无法完全抓住,也没办法确切厘清,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的是--
「我……不讨厌妳。」因为找不到答案,他只能扯开喉咙干干地这么说。
这是什么烂答案?
期盼落空,鲍映一颗心瞬间沉落谷底。「就这样?」
见她脸色微恙,他想也没想地立刻补充,「不,不只这样,我……我喜欢妳。」吞了吞口水,心跳扑通扑通加快地跳了起来。
「然后呢?」美眸瞬间添加了灿烂的光采,隐隐流动着一股期盼。
「然后……」然后是怎样呢?脑中的嗡嗡声愈来愈大,心里那骚动的感觉也翻搅得愈来愈激烈,朦胧间,有一种答案似乎就要突破那片空白而出了,但是剎那间,花炘却想起自己曾和方太极说过的话--
男人生来就是要花的,女人玩玩就好,我不可能会谈什么捞什子的恋爱,而且别说是谈恋爱了,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在未来的十年内,我都不会结婚。
是啊!这是他的坚持,他从小到大的想法。因为特殊的家庭结构,他不认为自己适合一般普通的家庭;因为天性,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可能会爱上一个人。
即使对他而言,特殊如小蜜糖,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爱上她。
「为什么不说话?」见他沉默许久,一颗期待的心渐渐泛上一丝冷意。
她只是要他说出那个关键字,就这么简单,可是为什么他给的却是沉默?
如果他真的爱她,那么此刻他应该懂她的心;如果他真的爱她,那么此刻他应该明白她最需要的就是他的爱,但是为什么他要沉默?
见到她的眸光又泛起凄楚的泪光,心一急,连忙开口出声,「我喜欢妳,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和妳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候,在我心中,妳是很特别的存在,跟其他女人完全不一样……」
「够了!」鲍映突然大喊,瞪着那慌忙自白的男人,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拿她跟其他女人相比?他竟然敢?!
尽管他说得很好听,说她是与众不同的,但若不是一开始就把她定位在玩爱情游戏的角色上,他又怎么可能会拿她跟其他和他玩过的女人相比?
明明就不是真心,而他竟然还敢说对她不是玩玩!
他骗她!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是在骗她!
由她凄楚震怒的眸光,花炘很快就发现自己犯下的大错。
该死!他真是全世界……不,是全宇宙最大的猪头王!「小蜜糖,妳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说不要再这样叫我!你这浑蛋!」握紧拳头,鲍映几乎花光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扑到这个男人身上,海扁他一顿。
很好,这实在太好了,事实证明她真的是世界上最白痴的女人,所以才会对这种欠扁、烂到不行的男人恋恋不忘,甚至还对他心动着。
「可是小蜜糖,我是真的……」情急之下,花炘又想解释,可鲍映再也不愿接受他的解释。
「谎言!都是谎言!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一顿,心念一转,纤指开始用力地戳上充满谎言的胸膛。「好,那你说啊!说你爱我,说你自始至终只爱我一个。」
「爱?」花炘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到爱?而爱是什么?什么样的感觉才是爱?
对女人体贴?买贵重的东西满足女人的虚荣?还是接受女人每一种任性的要求?被她这么一问,花炘脑中升起好几种答案,但是他不确定哪一个答案才是正确的。
看着他又陷入沉默,鲍映只觉得一股悲怆溢满了胸腔,让她想大哭也想大笑。「不敢说话了吧?你根本没爱过我,你还想对我解释什么!」
期盼空了,心也冷了,鲍映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尝到这苦涩的失恋滋味。
即使大学时,第一任男朋友因为出国深造而提出分手,她也没这么悲痛、苦涩、难过,而如今,她甚至还为这个花心烂男人泪流不停!
想来,真不值得!
转过身,鲍映想快步走到屋子里,想好好把胸中所有的悲伤全数宣泄而出。
因为他,胸口的痛又加深了,但是她发誓,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在他面前流泪了!
看她就要离开,花炘连忙抓住她的衣角。「不要走!妳听我说,我和她只到抚摸阶段,我没有做到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