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逐步消除巫师在子民心中的崇高地位,更以重金邀请各国大夫来此宣讲医理,也好让父王病情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
变革步伐虽然迟缓,却仍朝着预定方向前进。相信只要稍假时日,一定可以获得极大成效。
短短一个多月,他已让周边诸国感受到虎啸国即将朝代更替,不约而同制定新的外交策略,好应对虎啸未来的新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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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驼铃,滚滚尘沙,正是草长莺飞,马蹄轻疾的时候。在这广袤青葱的草原上,旷野春风带来隐隐约约的人声。两人牵马自长草中行来,任牛丰在身畔悠闲来去。
“我没想到你还敢和我一起骑马。”日延牵着坐骑,偏头微微笑道。
“如果只因为那次阴谋,就拒绝这种使人身心舒畅的活动,那损失太大了,也长了‘敌人’的威风哦!”
方澄碧眨眨眼,两个酒窝隐隐约约闪现。自那次危险以后,日延不再执着专有坐骑,任何马匹都可以。
一是为了防止事故再次发生,还有就是再也没有哪匹马,能取代“飞燕”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惜那些人现在不得不在自己的领地好好反省。”
“是呀,说不定他们每天晚上都请巫师做法,死命诅咒你这个坏人好事的伟大储君呢!”
日延觉得自己近来越发喜欢看她笑,她不经意流露的俏皮可爱,让他的目光频频流连,舍不得离开。
自己到底怎么了。当初收留她,不是出于对外族女子的同情,和对她智谋的欣赏吗?虽然也曾经不太君子的藉着醉酒,尝试吐露过心中的感情,但是……
“我觉得,有必要去看看他们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因为这一个多月来太平静了,实在不像臭鞋子的作风。”
被严肃话题唤回神智,日延尴尬地咳嗽几声来掩饰,心中庆幸她因为在想事情而没发现到他的异样。
“他绝不可能就这么接受落败结果,不过只要父王在一天,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虎啸人虽然剽悍,但对王者至少还心存尊重和敬畏。别忘了,我也有他们一半血统。”
“日延,你太善良了……”她停住脚步凝视他,眼中有依恋也有不认同。“你始终是将他当兄长,而且总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善良?”他苦笑摇头。 “牵涉到王位争夺,就没有什么善良之人。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好吧,既然你认为自己不善良,那么我们还是去探探真正‘善良’的家伙在做什么,如何?”
他说他很开心?方澄碧抿着嘴,免得微笑太过明显。
“那个臭鞋子招惹到你算他倒楣,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啊!”
“日延!你那个什么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和我拽文?下辈子吧!”
“好啊,下辈子投胎时记住别喝孟婆汤,不然找不到区区在下可如何是好?”
“你!”取笑之人已骑着马跑出几丈远,方澄碧一跺脚,赶紧翻身上马朝他追去。
风从她脸颊边掠过,却吹不散浓浓红晕。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开玩笑的感觉,还真见鬼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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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渐迫进,天边云霞燃烧出浓烈彤色,向四周扩展延伸。营帐附近旌旗如画,灯火从北吹向南。哀鸿阵阵,听得方澄碧心里发毛,放慢了坐骑的速度。
“臭鞋子的领地也这么阴森恐怖,简直和他人一样。”
“偏见。”日延看她那么紧张,不由好笑。草原上经常有这种景况,只是她还没有适应而已。
“好啦,是我有偏见可以吗?我就是不相信,他竟能安安分分待在领地里,什么鬼主意都不动。我们不要暴露行藏,就来个夜探鞋子营如何?”澄碧勒马停下询问。
看她倔强起来比自己还认真,日延也没办法,只好苦笑着答应。
两人将马匹牵到偏远营帐的木桩旁,栓好后不动声色地潜进军帐中心地带。
由于方澄碧事先准备充分,带了乔装外套和易容工具,所以不多时,他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即使大王子的贴身随从打他们身边走过,也以为这两人不过是领地里普通的子民。
“这种方法真新奇,骗过那么多人。”日延小心触碰脸上的易容粉脂,赞叹如此高超的手段。
“没什么。”澄碧淡淡回答。
在凤栖曾追随主子陪读的她,几乎什么都要学,排兵布阵,奇门遁甲,甚至一些歪门邪道的技俩也见识过。但还没有机会加以实践,就被送入龙翔卧底,之后辗转来到虎啸,说来她不过是争夺天下时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而已。
“你一定为了学这些东西受过很多苦。”他说道。
心中颤动,澄碧望向他,看到他温柔脸庞上是一片了然和疼惜。
他知道,身为女子的她,在政治漩涡中心有多么不甘愿和无奈,也知道傲骨铮铮的她并非凡俗女子。
被重用了,被辜负了,也被抛弃了……似乎,还没有谁来安慰过她这颗受伤的心灵?被自己忽然涌出的疼惜给吓着了,日延掩饰似的笑道:“我倒觉得你在履行当初要我救你时的誓言。其实,你不必当真,能交你这个朋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不要太执着。”
“不执着你当什么大王啊!日延大老爷,绝对不要轻视你的敌人,也绝对不要留有一念之仁,否则失败的将是你。”
他在躲,她也不敢轻易放纵。每当情感的触角缠绕在两人心间时,总有一个人率先拒绝,又让关系退回把乃言欢的中点,而非情感升华的终点。
两人都是那么骄傲、那么地矜持。只是一个在默默仰慕着,一个在苦苦思索分析着……
“好的,如你所愿,我们去看看鞋子在干什么。但如果他左怀美人、右携芳草呢?”
“那是他在做假蒙蔽你。”语调非常肯定。
“如果他在训练新兵加强战术演练呢?”
“老大,这明显就是想谋权篡位嘛,你还要问我?白虎神啊,请让你的继承者开开天眼吧!”
澄碧夸张地模仿那日军帐中仇邪献祭时的动作,让日延乐不可支,反正这丫头就是认定大哥不怀好意就对了。
直到有人带着好奇疑惑的眼神,从他们身边走过,他才正色提醒她,两人现在身在虎穴,最好安分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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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看清了没有,这叫鸣镝,是本王子亲手制作的!鸣镝箭镞薄如蝉翼,引弓射出会发出云雀之声。”
众人凝神静静听候大王子指示。
“我要你们记住的是,这支箭不是普通的箭,而代表着我仇邪王子的命令和决心!它飞向何处,你们的箭镞就必须紧紧跟随它到何处。鸣镝所射的目标就是你们要射杀的目标,凡不按本王子指示的目标发箭者,不论如何精于骑射骁勇善战,立斩不赦!”
仇邪穿着平日狩猎征战时的钟甲,挥舞鸣镝和弯弓大声宣讲。坐在棕色骏马上的他,此刻气势威严,仿佛虎啸第一勇士般凶猛、残忍。
“我们听大王子的!”
“大王子的命令就是我们的一切!”
参差不齐的洪亮响应,让躲在帐篷后面观察的日延和方澄碧暗暗心惊,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多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