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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莫名动了一下,难道是庆幸自己劫后余生?方澄碧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为什么暂停!”仇邪将怀中人狠狠推开,毫不保留自己的挑衅。 “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父王的意思,我亲爱的日延弟弟?”

  方澄碧忽然很想笑。因为仇邪“亲爱”二字说得未免太咬牙切齿了,哪里有半分兄弟手足之谊。

  这家伙果然是禽兽,她再次确定!

  日延毫不畏惧地直视兄长,慢条斯理将披风解下,好言解释道:“父王病重,希望多积福德以延寿命。听说大哥您在这时还要举行献祭女俘的仪式,特地命我前来劝阻,就当替他积福。”

  “荒谬!”

  “是否荒谬,您应该和父王说去,但我知道大哥您一向是孝子。”日延微微一笑,突然将披风甩出。“这里乌烟瘴气的,赶快让奴隶们来清理清理。对了,父王请你去他营帐有事商量,当然你可以就近请教一下他关于‘荒谬’的问题。”

  “你!”仇邪气得额上青筋冒起,恨不得能一掌将这臭小子打翻在地。

  “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虎啸的颜面想必要削减几分。”日延还是来时那副笑容灿烂的模样,在众多咬牙切齿的大汉们面前侃侃而论,丝毫不把他的怒气放在心里。

  “呵,区区一个女俘也值得我们二王子关心?真是奇妙。”仇邪满脸讽刺,准备伸手再去捉一旁的方澄碧。

  方澄碧惊吓着后退,即使明知退无可退,也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本能自卫。

  阴影逐渐逼近,这时,周身一紧,她连人带着披风被卷到白色骏马前。她踉舱着试图稳住脚步,下一刻下颚被人用力抬起。

  “你们也真不会怜香惜玉,竟然这么粗鲁。”日延悠闲地单手支撑在马背上,打量着眼前女子。

  猛然对上那双清爽深幽的眼睛,如此近距离之下,冷静如方澄碧,也不禁要低下头来躲避他那仿佛会灼人的目光,此刻,她心中不禁疑惑着。

  原来,这男人是虎啸的二王子。可他为什么为了个小小女俘竟和凶残的同族人对干?难道……

  “传虎啸大王的令,这些女子统统由专人发配,任何人皆不得随意干涉及处置女奴。”

  他的视线并未在她细腻柔滑的肌肤流连太久,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技术娴热地调转马头,策鞭而行,打算离去。

  只留下的那些怒火无处发泄的主事们,气得头顶冒烟,偷偷地把他祖宗八代好好问候一遍。不过再怎么火大也于事无补,他们只好目送着几乎到嘴的“肥肉”被集体押到别处。一场闹剧也暂时宣告终止!

  方澄碧怔怔地看着裹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披风上,似乎还有着草原微风和阳光雨露的味道。如果周围不是有人、如果不是这样衣衫不整,她几乎有拥着披风痛哭一场的冲动。

  打从得知自己要被送到虎啸时,她早做好了将遭人凌辱的心理准备,什么贞洁、羞耻、自尊……诸如此类的情绪,统统可以抛弃。没有什么比能活着出去,活着再见亲人朋友一面,重新踏上久违的故土更加重要。也只有这些,是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

  可是,那个骑马的二王子……竟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将发生在她身上的恶行。

  这并不代表什么!她不断告诫自己,力图忽略因他的关怀而不断汹涌袭来的心潮和悸动。已经过了做梦的年岁,她从不奢望处于困境时,能有人对她伸出援手。

  而他,却像一轮太阳,肆无忌惮地闯进她的心房,轻轻一碰,就让她近乎绝望的防守轰然倒塌。

  早以为羞耻和感动等奢侈的情绪,已在严格的训练下尽数丢弃,怎料却在他那份细心体贴中如决堤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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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已逝,河面残冰逐渐解冻,一干女子带着众多衣物到河边浆洗。初春气息似乎还未渗透到河水中,当她们将衣服浸泡在河水里面时,便会感到十指钻心般的刺痛,身上暖意顿时去了大半。

  “方姑娘,真的好羡慕你,有门手艺可以保自己平安。哪像我们,白天拼死拼活干杂役,晚上还要忍受那些禽兽。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尽头啊!”

  和她一起在河边洗衣的女子泫然欲泣,一番话语触动其他姐妹的心肠,稀疏人群里隐约有了哭声。

  上回活人献祭的事件平息后,在场的女俘大多被分派到大户人家、领王手下当女奴,而由于方澄碧在将军府卧底时曾做过绣娘,做得一手好针黹,所以暂时免于被奴役的命运,不过仍被要求将这门技艺传授给当地女子。

  因着这层原因她过得尚算安稳,暂时不必担心自己的命运。可是,以后呢……

  方澄碧默默叹息,思索着该如何去安慰她们,但暂时也没有好办法。心烦意乱之下一抬眼,看见前方有个人牵着骏马停在河边。马儿正悠闲饮着河水,而那人席地而坐嘴里正叼了片叶子。

  是他!心口猛然狂跳,方澄碧觉得脸颊似乎开始发烧了,连手指也渐渐回温,再无寒冷刺骨之感。

  也许正是从那天起,她的黑夜里不再只有灰蒙蒙的空白,而是被那张阳光下飞扬跋扈的笑脸给全然填充,恍惚中,她仿佛见着那天的场景,看见他披风抖落的尘土,像是童年河畔边美丽的山花,每一朵都让人怦然心动。

  “别哭了,你看衣服都被河水冲走了。”方澄碧强迫自己无动于衷,目光不再流连在那抹身影上。“再不拿回来的话,晚上又要捱顿好打了。”

  那哭花了脸的女子,一听此言脸色微变,想到那些人残酷的手段,嘴唇不住打着哆嗦。

  见着同伴这副模样,方澄碧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不禁微微叹息。眼角余光看见日延仍然在那里等马饮水。灵光微动,计上心来。

  方澄碧将衣服交给其他人。 “替我看好了!”话音刚落,便涉水朝缓缓漂流的衣服走去。

  “方姑娘,小心啊!”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抓到了就快回来,水冷泡久了伤身体!”岸上的女子们急切观望,心情随着水波涌动。

  日延听着不远处喧闹阵阵,好奇的朝那处望去。只见女俘们一窝蜂站在岸边,而河里有一个身影正在追逐衣物。

  纵然关心呐喊,却没有半个人下水去帮忙。人,毕竟还是自私的!日延嘴角弯起,勾起淡淡嘲讽笑意。无论谁,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哪怕俘虏也不例外。

  突然间,水面上忽然没了人影。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片区域寻找。

  突然,水中之人破水而出,引来岸上欢呼庆幸。可是,她挣扎了一下又再次沉了下去。

  是她?见着那张清丽的容颜,他不禁想起当日在女俘献祭的仪式上,似乎曾见过这个女人。那时和王兄针锋相对之余,不免注意到他身边的女俘。当时就很好奇一个女子衣衫不整,如何能在那么多如狼似虎的大男人面前保持镇定。而脱下披风给她遮蔽,也纯粹是一时冲动,当然更多是出于对王兄的挑衅。

  但是,她真的不识水性?

  好冷……

  方澄碧在初春依然刺骨的河水中渐渐失去知觉。她不是不识水性,只是,这也许是唯一接近那个人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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